“我刚进了蓉姑娘屋里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那东西的味道！”乔宛以为这是裴凌凌的痛处，有些于心不忍，她说话的时候特意把催情香这个词给过滤掉了。
乔宛像是一晚都没睡，她眼底下微微发青，眉间因为长时间皱着，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裴凌凌一开门她就冲过来了，原本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全都换掉了，看起来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把脸洗干净之后还是个白嫩的小姑娘。
之前像从泥巴里挖出来的一样。
看来云四做事妥帖的很，叫他带去看大夫，直接把人给拾掇干净了。
“衣服不错。”裴凌凌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夸了一句。
乔宛呐呐的说道，“他说是绣衣坊的婆子做的，穿身上比之前那套耐用。”
说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裴凌凌一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的脸先一步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的开口道，“我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有问题肯定会告诉你的！我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
一不小心瞥到了裴凌凌脖子上的红痕，未经人事的乔宛都不敢抬起来看裴凌凌，她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们昨天……”
看见乔宛背后还有几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勾着脖子偷听的暗卫，裴凌凌有些无力的扶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半开的门里走出一个人，身后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沉水理了理领口，一举一动都带着沉静优雅，剑眉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因为羞怯而说不出话来的乔宛，“你等了一晚上就为了问这个？”
云沉水声音带了些性感的沙哑，他走到裴凌凌身后就不动了，微弱的呼吸像小扇子一样喷吐在裴凌凌耳边。
她原本懒散的站着，立刻端正的不行，根本不敢回头看，脖子红了一片，搁在门框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但她不敢对云沉水说一句怨言。
乔宛冷不丁的被问了句，呆呆的抬头看着裴凌凌，目睹了裴凌凌头顶冒烟的全过程。
裴凌凌捂着嘴咳嗽了下，然后拍拍乔宛毛茸茸的脑袋，开口说道，“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种程度，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蓉姑娘屋子里的催情香其实是一种粉末，她把粉末装在了一个小铁盆里，是我之前自己不小心把铁盆撞翻了。”
她越说到后面，越咬牙切齿，“自讨苦吃，没办法的，不怪你。”
裴凌凌咬字清楚，她说完之后明显感到之前暗中粘在她身上的力道视线全都稀稀拉拉的收了回去，还隐隐带有一丝失望。
“你看清楚没？可别真是个男的！”
“听你放屁，还不给老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站在那儿的就算穿了男人衣服也还是个女的！”
“这么好的机会王爷都无动于衷，该不会真的是不行吧？”
“嘘，不要命了你！这才多远的距离也敢说这种话！？不怕王爷听见了让你去刷马厩？”
紧接着传来一道破空的拍打声。
一个暗卫哭丧着说道，“别了吧二哥，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还笑的呢？哪儿是真心为我着想！”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几个暗卫明目张胆交流的声音还是低下去了不少。
“就你小子事儿多……不过看这能好好走路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这么大好机会都发生不了，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清晰的啧啧声传入裴凌凌的耳朵，“……”
云沉水培养的暗卫原来一个个都是这么活泼的吗？
她按自庆幸重生回来还带回来一副好耳朵，就算这几个人以为万无一失的在用传音入密，她还是从头到尾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太好的是，她还感觉到了身后云沉水的低气压。
唯一置身事外的乔宛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愧疚的看着她，裴凌凌刚才的安慰起的作用不大，她瘪了瘪嘴，险些哭出来，“我之前和他说的话也句句属实。”
她葱玉似的手指晃了晃指着云沉水，眨巴下眼睛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你可千万别听了他的话不要我。”
看着乔宛觉得像个泪人儿，裴凌凌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她微微扭头问云沉水，“你昨天跟她说什么了？”
云沉水在整理袖子，闻言停下来皱眉看着吸溜鼻子的乔宛，嫌弃万分，他昨天不过是在这小丫头锲而不舍的敲门的时候说了句，若是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在红玉楼里。
当时这小姑娘立刻就安稳下来了，云沉水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谁晓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一声不吭的摇摇头，装出困惑无辜的样子看着裴凌凌，“我不知道。”
裴凌凌将信将疑的转头安慰乔宛铁定不会丢下她之类的话，乔宛才抽噎着停了下来，她看着云沉水的眼神总是胆战心惊。
裴凌凌叹了口气道，“别忘了大夫是谁给你找的？小没良心的，我可没有那个神通广大，回去把伤口养养好，在我那儿不要好吃懒做的就行了。”
乔宛忙不迭的点头，打了一万个包票，她正磨蹭着凑到裴凌凌跟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裴凌凌一个机灵，“蓉姑娘来了？”
蓉兮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她合着手施施然的走过来，冲着云沉水行了个礼后就视他于无物，眉宇之间都透露着担忧，“我之前来找了你好几次，结果都被人挡回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赖着我的床不肯走。”
她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云沉水，在看见两人都有些不正常红肿的唇之后更是深深的皱眉，她小声问道，“你昨晚上没事吧？”
裴凌凌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这种话问到第二遍的时候她的面皮就有城墙那么厚了，冲着蓉兮摆摆手。
蓉兮紧缩的眉头松开来一些，开口道，“那就好。”
她说完突然贴近裴凌凌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能摆脱身后那个王爷？云燕想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