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了脚的人疼的脸色发青，嘴唇抽着往后退了几步。
“怎……怎么办？”乔宛听了这声音，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她刚才还在庆幸着从云燕屋里逃出来，没想到老鸨又找上门来。
站在屋内的裴凌凌心中打鼓，她猜测老鸨已经去过隔壁看见蓉姑娘了，现在来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毕竟她之前是跟着蓉姑娘上来的，现在被追问也是情有可原的。
为了不让门口的老鸨等急了，裴凌凌对着乔宛歉意的笑了笑，把她往刚才走出来的衣柜那儿推了推，一只手撑着柜子顶，轻声说道，“你先在衣柜里呆一会人，等下千万不要发出动静。”
乔宛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乖巧的站在衣柜里一动也不动。
裴凌凌轻叹一声合上了柜子，快步去开门。
开了门就见老鸨一张浓妆艳抹的大脸出现在她面前，骇人的很。
老鸨的身后站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靠着老鸨最近，正倒抽着凉气蹲在地上摸脚，裴凌凌低头看见这个男人的脖子上系了个红绳，像是什么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她摸了摸跳得很快的心，故作镇定的问道，“蓉姑娘？蓉姑娘不是去找云燕姑娘了吗？妈妈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找她？”
裴凌凌脸上的疑惑十足，看起来是完全不知情，她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看妈妈的样子像是刚从云燕姑娘的屋里过来，难不成没有见过蓉姑娘吗？”
老鸨的眼里闪着若有若无的光，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裴凌凌身后看，想要看看屋里有没有其他人，“刚才稍微离开了会儿，我就想看看蓉姑娘回来了没，倒是你，怎么会在蓉姑娘的屋里？”
裴凌凌背后冷汗直冒，但却勾了勾嘴角道，“原来这是蓉姑娘的屋子吗？我说怎么这么的干净整洁……”
“蓉姑娘难道没和妈妈说吗？是蓉姑娘让我呆在这儿等她的。”裴凌凌说的理直气壮，她虽然没和蓉兮通过气儿，但是心里暗自推测着蓉兮会如何与老鸨解释自己的事儿，既然她让自己来了她的屋里，肯定是咬定了一开始就没出过这个屋子才算是最好的。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老鸨，眼里还有些惊异。
老鸨脸色发黑，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确实没有人，想要再进去一点儿，裴凌凌看起来瘦弱的身体却把不大的门堵的严严实实。
她觉得油嘴滑舌的男人真是越看越可疑，脑子里一根筋松了下，一把揪过裴凌凌的衣领。
但是因为她比裴凌凌矮上半个头，所以这一举动看起来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倒是拉的裴凌凌往前踉跄的一下，险些栽个跟头。
“蓉姑娘和我说了什么不管你的事儿！”
老鸨咽了咽口水，嘴上故作威胁的问道，“刚才云燕姑娘屋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就把你的这张嘴给撕了！”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但是她突然望进了裴凌凌墨色的眸子里，眸子里深深的，刺的老鸨突然收回了视线，像是被什么灼热的东西刺痛了一样。
裴凌凌微笑着道，“云燕姑娘的屋子是哪一间我都还不知道，里面的事儿我又能清楚多少呢？从刚才上来之后我就一直呆在这屋子里，妈妈可别多想了，到时候冤枉无辜，云燕姑娘肯定也不想这样的事儿发生。”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把老鸨的一番话堵在喉咙里。
老鸨脸上狠狠的，心里不是滋味，还想再问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种冰冷的压迫感，像是有一层寒冰在朝这里靠近。
她听见身边刚才还卑躬屈膝的揉脚的男人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始慌慌张张的磕头，紧接着她身后的三个人全都跪了下来。
老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张俊美又阴沉的滴的出水来的脸，她吓得心脏都不知道跳到哪儿去了，抓着裴凌凌衣领的手脱了力，完全松开来。
“睿……睿王爷？！”老鸨哑着嗓子，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云沉水只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了老鸨身后笑着倚墙站着的人身上，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老鸨听了这拿捏轻重，试图讨好的问句，眼睛一翻，险些昏倒过去。
合着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蓉姑娘和云燕姑娘都认识就不说了，现在连京城里恶名远扬的睿王爷也认识！？那她刚才揪着这人衣领大声质问的话王爷到底有没有看见？
“怎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时隔几天又名正言顺的看见了云沉水，裴凌凌把满嘴的苦涩咽下去，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变得火药味儿十足。
云沉水身姿挺拔，立在那儿跟个木桩子一样，眼眸黑沉沉的，连束发的都是黑色玄铁，容貌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除了这张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
气质和修养都像朵高岭之花。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云沉水这张面不改色的棺材脸就想跟他对着干。
事实上，她也真的挑衅味儿十足的问了一句，“王爷能逛窑子，我就不行？真是没王法了。”
云沉水向前了一步，开口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不是来逛窑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句话从裴凌凌嘴里说出来竟然带了点讽刺，云沉水下意识的就开口解释了一下，话说出口他又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反常，脸色变得更阴沉了些。
老鸨瘫软在地上，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她只知道睿王爷这几年上战场杀敌无数，虽然胜场不多，但是上了战场那股子狠劲儿却是被夸大了十倍传回京城，不少来青楼的客人暗地里嚼舌根都说这睿王爷估计是狼崽子转世，心情不好了见谁咬谁，见了血才能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