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狠狠的瞪了眼拦住她的裴凌凌,“刚才这小丫头不是要跟着那男人一起跳下去吗?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你若是在给她说话,你们就是一伙的!云燕平时一向不得罪人,就算是做了什么事儿也该当面说,这般背后偷偷进了咱们红玉楼还绑了人像什么话!亏的我刚才还在妈妈面前给你求情!”
蓉姑娘不分青红皂白的说着,她现在看谁都可疑,见着自己果然斗不过裴凌凌,她撇了撇嘴蹲下身去看昏迷的云燕,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探了探鼻息,在反复确认人还活着之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要是他们的从犯还会从大门进来?”裴凌凌认真的听完了蓉姑娘胡言乱语的控诉,没有生气,“若是想要帮他们对云燕姑娘作出不轨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在什么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带着你进来阻拦呢?”
蓉姑娘捏紧的拳头放松下来,她看了眼裴凌凌,觉得说的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但是嘴上还是咬定了不肯松口。
她只把裴凌凌的嫌疑撇清了,但是被裴凌凌护着的乔宛却绝对逃不了的,这可是她亲眼所见,她就不信裴凌凌还能寻来什么借口给乔宛洗白。
蓉姑娘恶狠狠的盯着只到裴凌凌腰际的乔宛。裴凌凌感受到身后乔宛在颤抖,她用一只手护着火焰摇晃的烛台,笑着挡在了乔宛的身前,“刚才我在门口问了蓉姑娘几句话可还记得?我当时就问了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蓉姑娘忍着犯上心头的怒火点点头,勉强抬头看着裴凌凌,“不过那时候我还没见过这个孩子,你倒是见过这孩子了,姑娘还真是好记性!”
并不把蓉姑娘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裴凌凌脸上的笑意依旧和善。
“这孩子其实是跟着我来的,和之前那人不是一伙的。她身子小,能够轻而易举的从红玉楼的后墙翻进来,一个时辰之前,我见到有几个人聚在红玉楼后面的小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凑上前去听竟然发现他们嘴里说的都是些对云燕姑娘大不敬的话。”
“我心里想着红玉楼的戒备应该不会差到这种地步,那些会个三脚猫功夫的人都能进来。”裴凌凌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眼里带着些许的惋惜。
现在滋事的人已经走了,她还留住了知道这事儿来龙去脉的一个重要任务,今天也算是不虚此行。
因此而收一个死心塌地的小跟班又有何不可呢?
反正话都是人说出来的,只希望到时候云燕姑娘醒了之后能留着乔宛一命,因为她想起来一开始男人在巷子里似乎是叫了乔宛去诱着云燕开门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高明的计策竟然还真的把云燕迷昏了。
“红玉楼的戒备一向森严,而且因为云燕是清倌,所以她这屋都是搁在整个红玉楼正中间的,若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可能不被发现!!”蓉姑娘说话理直气壮,看着裴凌凌的眼神带着有些狐疑。
“确实森严,所以我那时也想看着几个人怎么实施,结果就真眼睁睁看着他们翻墙进去了,手脚娴熟的就像里面有内应一样。”裴凌凌走到蓉姑娘身边,把手上的烛台轻轻的搁在地上,照亮了地上躺着完全失去知觉的云燕。
云燕半张脸埋在白色的衣衫里,苍白的像张纸,她悄无声息的瘫在地上沉睡了过去。
“你说什么?哪里来的内应!你可不要瞎说八道!”蓉姑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红玉楼的后门常年锁着,一般都不会有人走那里,平时也会有人来回巡逻看守,怎么还会有人溜进来?”
“你问我?”裴凌凌眯眼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也想找人问问呢。”
她低头的时候看见地上掉了把刀,虽然有些奇怪,但她还是捡了起来,先帮云燕把身上束缚的紧紧的绳子割了。
她掂了一下拿在手里的刀,转了几圈,刀柄处刻了精致的纹路,刀身也很小,她抓着刚刚好,看起来不像是男人用的刀,难不成这刀是云燕姑娘的?
容不得她多想,两人正忙活着把云燕抬到床上的时候,门突然被人踹了开来。
外面乱哄哄的,上楼梯的声音整耳欲聋,还有不少人低声嗡嗡的交流着,似乎来了几十个人,裴凌凌心里一紧,她回头透过屏风看见几个拿刀剑气势汹汹的身影,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她知道自己逗留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估计是老鸨找来的人已经跟着上来了,刚才在楼底下就领略过老鸨的强硬作风,裴凌凌发誓她现在根本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乔宛低着头拉扯着裴凌凌的衣服,一动不动的乖巧的像个木偶。
冲进来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先来了一步,“云燕姑娘在不在里面!刚才是什么人在里面大声叫喊?”
裴凌凌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说话的人分明就是之前在门口把她拦住的老鸨,她到现在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还记忆犹新,尤其是她那一张抹了大红胭脂的嘴,像是刚吸了小孩儿血一样骇人。
她焦虑不安的来回走了几步,跟在她后面的乔宛低着头不吭声,努力的把自己缩在阴影里。
“等会儿见了妈妈你要怎么说这个孩子的事儿?”蓉姑娘把云燕安置到了床上,沉声问道。
“在下没有什么想法,不知道蓉姑娘有没有什么好的说辞?”裴凌凌听见人已经快要进来了,心跳快的大如擂鼓,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和蓉姑娘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蓉姑娘和她对视了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信你一回,跟我过来,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