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擦了擦眼睛,几个人愣神的瞬间,裴凌凌已经跑的没了影子,“那还真是王爷的衣服!?”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不过这应该是王爷几年前的衣服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翻出来的,倒是干净又新的很。”
云四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道,“确实不好找,四个人翻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找出来。”
一开始云沉水说了这话的时候,他们还在想着王爷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几年前的个子窜得快,几乎是一年一套衣服,不过每一年的衣服都是由清妃娘娘亲自过目,从皇家的绣房拿出来之后又自己搁在宫里在衣服上绣了象征美好寓意的各种花纹,穿在云沉水身上也是说不出的合适。
几乎每一件都有所不同,每一件又大致相同,基本上都是黑色,除了偶尔一两件是青色的。
王爷长了个子之后,一件衣服穿了没几次就不穿了,清妃娘娘拿在手上就跟见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根本舍不得扔,叫下人一件一件的收拾好,全都精细的摆了起来。
刚才一回来王府,王爷就派人去找了一套三年前的衣服来,而且说是刻不容缓,立刻拿来,顿时炸开了锅,在场的人都参与了地毯式的搜索,才赶着时间把衣服给找了出来。
云四现在是知道王爷刚才那么迫切的要找到那件衣服是为了什么了。
裴凌凌出去的时候没有走大门,其实以她的功力,大门后门都是照走不误,不过这会儿她还要绕到后门安置了乔清的地方看一看去。
“如何,这府邸是不是比之前的地牢气派堂皇了多?”在府上下人友好又恭敬的指路之下,裴凌凌很快就找到了乔清,她推开了门,笑眯眯的说到。
见到了梳洗干净的乔清,裴凌凌还有些惊讶,果然脸上的灰尘全都擦干净了之后是个白净的孩子,可也不知道会如此讨喜,大而乌黑的眼睛总是眯着笑起来的样子,难怪如此招人疼。
不管是为此丧命的乔宛,还是鹤轩,都把乔清放在了心尖上疼。
“凌姑娘来了!”乔清欣喜地从桌边站起来。
他初来乍到,紧张的很,一路上半个熟人都没有,现在裴凌凌来了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可惜放在桌上的手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硬生生的按住了。
“地牢那种地方,不提也罢,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鹤轩,乔清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另一只手佯怒的推了把,鹤轩这才不情不愿的在位置上坐坐好,挑衅的看着走进来的裴凌凌,嘴角勾起一抹耀人的笑意,尖尖的虎牙好像能轻而易举的撕碎人的喉咙。
裴凌凌清了清嗓子,“我现在的身份不便和你说多,所以你还要暂时住在睿王府上可好?”
她声音温柔,乔清合着手笑眯眯的点点头,就连边上的鹤轩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我之前还在想着若是跟了你走,鹤轩哥要怎么办,刚才他还在和我说若是凌姑娘要将我从这府上带走,他就跟着离开。”乔清把两只手缩在新换上的干净袖子里,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责怪的拍了拍鹤轩的手臂,“当初都跟人家答应的好好的,你若是说反悔就反悔,到时候就没人愿意信任你,也不会有人给你银子,在街上流浪遭冷风吹……”
鹤轩眯着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乔清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但也不说什么反驳的话,腿一晃一晃的听着。
裴凌凌合门出去的时候,鹤轩耷拉的眼皮稍稍抬了一下,嘴角本是嘲讽的冰冷笑意突然带上了点温度。
能把他和乔清从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救出来的,着实是恩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裴凌凌几乎横穿了大半个京城,顺利的把云沉水派来的暗卫一个一个甩掉,裴凌凌觉得大功告成,在闹市中甩掉了四五个小尾巴,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裴府附近的小道上。
把事儿都解决的干净利索了,裴凌凌跟游鱼似的回了裴府,好几日没从大门踏过,这地方看起来都陌生的紧了,站在后门口叹了口气,她心里暗想着,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对着睿王府都觉得比裴府更亲近了些,若说哪里更欢喜些,几乎是毋庸置疑的更偏爱睿王府些。
正犹豫着到底是走房梁回去还是直接开门进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裴凌凌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只白皙的手有些急迫的搭上了她的臂膀。
“小姐可终于回来了!”柳儿两只眼睛晶晶亮,眨巴一下,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来。
裴凌凌朝着他“嘘”了一声,轻声道,“别声张,先回房。”
柳儿忙不迭的点头,拎着裙摆,把本来想出门采集的篮子顺着墙跟儿摆下了。
裴凌凌回来了之后,柳儿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小姐,这身衣服是从哪里穿来的?”欢天喜地帮着裴凌凌更衣,视线滑到锦缎背后的五色云绣花时,眼神突然变了变,她有些惊慌的问了句。
“怎么,有何不妥?”裴凌凌皱眉,她穿回来的时候应仔细检查过了,该是不能再出了什么差错的才对,柳儿怎么会这么问,难不成有什么她没注意到的地方?
柳儿小心翼翼的帮着把外衫褪了下来,就见里面锦缎的背后像是被人亲手绣出来的图案,心中五味杂陈,“五色云间夹水文,花瓣儿上趴着一只四爪紫蟒。”
裴凌凌心里咯噔一声,五爪为龙,是皇帝穿的,四爪为蟒,
她当即消了什么休息不休息的念头,将柳儿手上的外衫接了过来,披在身上,遮住了背后的纹样道,“若是这般可还看得见蟒纹?”
柳儿脸色发白的摇头,“外衫脱了才能见到。”
她心里复杂的很,虽然不知道小姐这一日日的翻墙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大抵也能猜出她是去见了什么人。
冷不丁的对上了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睛,柳儿吓得手都拿不稳盆子,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以前她不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威压到底是什么,现在是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久居高位的贵气和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