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伤口又疼了?”裴凌凌叉着腿努力的站稳,刚才云沉水跟瘫了似的把整个人都压她肩膀上,换平常人肯定吃不消。
还好她是个身强体壮的练家子。
心里虽然吐槽了不少,但是裴凌凌还是忍不住关心云沉水。
高高束起的发丝散了开来之后如墨般披在肩膀上,被深色的衣服轻轻挽住,虽然衣衫被血水浸的沉重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却映的莹白色的面庞粲然生光,几绺不听话的到了云沉水手边上,
云沉水把脸埋在裴凌凌的发间,闻着带了淡淡甜香气味的发丝,他心里蓦地安静了下来,想就这样站着,站一会儿就好。
裴凌凌总觉着云沉水这样站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不由得又开口问了句。
声音小小的“嗯”了一声,云沉水一只手绕过裴凌凌的肩头,往自己怀里圈了圈,安心的不动弹了。
冷冽的眼神像小刀一样看向王府外面还黑着天,看起来静悄悄的一大片草丛,草丛轻微抖动了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溜走了。
云沉水眯着眼睛,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下巴在裴凌凌的发丝间蹭了蹭,放了心肆意的站着。
“叫你别逞强!”裴凌凌炸了毛,她被跟个貂皮大衣一样罩着的云沉水箍的死死的,本来只是意思意思的搂搂抱抱一下,毕竟上辈子睿王爷可是生人不近,更别说是不近女色这一条了。
每次云赤霄打定了主意,窈窕的送来睿王府上的女人最后大多是横着出来的。
现在她着根本都不只碰上一下了,几乎算是把云沉水全身都碰了个遍,这家伙竟然一点也不恼怒,狭长的眼睛跟个狐狸一样。
裴凌凌絮絮叨叨的说到,“你看看这就跳了一回,后果就这么严重,你要是再用轻功这还得了。怕是疼的要把房顶都给拆了,你就是踩着凳子下来又怎么样,我扶着你哪里还敢有人说一声不是?!”
她说话掷地有声,听的云沉水心里叮咚作响,他开口道,“那本王以后的名声可该怎么办?”
这么理直气壮的毁了他的清白,还狡黠的笑,肯定要赔点儿什么的。
被云沉水半搂半抱着,云沉水比她高上一个头,说话的时候嘴唇就附在她耳边,亲昵无比,喷吐出温热的气息就叫她受不了了。
云沉水这可是近几日头一回把王爷的称号搬出来,但是她瞅着这位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啊,红着脸扭头道,“王爷也不看看其他几位,哪个不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出去花天酒地的,现在不过是喝一回花酒怎么着了,还要当爹当娘的管着吗?”
云沉水低低的笑了一声,“红口白牙的抹了我名声,这次本来就不是出去喝花酒的,碰上了你倒是变了味。”
变了味?裴凌凌红着脸,脖子冒烟的想起了之前和云沉水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样子,“这也是头一回,而且我也是邦戈马个,有什么摸不摸黑的……”
云沉水把她搂的更紧了些道,“这可不行,我之前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若是云赤霄把这事儿拿出去散播败坏我名声怎么办,你要负责……”
耳边上嗡嗡的响着负责负责两个字,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云沉水眼里笑的像是一汪开了春的冰泉。
仔细看又看不到底,反而看见了自己呆傻的模样。
裴凌凌压了下舌尖,陌生的刺痛让她缓过神来,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云沉水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上辈子也没见着这么会磨人的,难不成这辈子还变了性子?
过了好一会儿心满意足的云沉水挂在裴凌凌身上,也不做出格的举动,裴凌凌冷静了半晌,手心运气,本来已经冰的透心凉的手瞬间就温暖了起来,叹了口气把手心隔着衣服贴在云沉水的肚子上,扭扭捏捏了半天也没敢再往下一步。
温和平静的真气输送到经脉里,和有些杂乱的真气融为一体,云沉水嘴角不由得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手心覆盖了裴凌凌的手背,有些惬意的享受着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温暖。
本来以为在车上会发生的事情愣生生给挪到了车下,虽然来的晚了些,但是睿王爷表示自己不介意而且十分愉悦。
“这么多小孩子?!回头不给你准备饭菜了!喝西北风去吧!”
云四这边忙的焦头烂额安排跟过来的小孩子在王府里住下,还被胡子花白的管事大眼瞪小眼的训斥了一顿,管事说话的时候,气的胡子往上翘,唾沫都喷在了云四脸上。
管事耳朵有点儿背,云四摸了把脸上的水,扯着嗓子解释了半天说是王爷的意思。
管事发青的脸才慢慢有了点儿样子,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还气鼓鼓的。
云四陪着笑把所有小孩子都安排着住下了之后,想起来王爷竟然被他忘在了大门口,更别提王府大门口还危机四伏,积雪一层,王爷的身子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胆战心惊的忙了快半个时辰的云四一脸愧疚的迈出了王府的大门一步,看见了大门口的场景,默默的把刚才伸出去的一只脚给缩了回来。
“老四啊,怎么杵在门口不进去,你拉肚子啊?”云三嘹亮的声音从后面乐呵呵的传来,他脸上草草的抹了药扯了块干净的布就出来了,一出来就瞧着老四难得站在门口扭扭捏捏的不出去,眼睛一亮。
这一看就是有事儿啊!
他一巴掌拍在云四肩膀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云四一抬头就和冷冰冰的王爷对上眼了。
他眼睛一黑,恨不得变身成一只壁虎贴在墙上,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躲在柱子后面了。
被云四带着怨气的眼睛盯的尾巴骨发凉,云三乐呵的咧着嘴干笑了两声,脚底抹油的在王爷和凌姑娘走进来之前光明正大的把云四丢下一个人跑了,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