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鸣没有迟疑,看着齐邢毅开口道:“齐家西南的方向有一处孤冢,二叔将其挖出来,便会得知一二了。至于齐茗杉卖族一事,相信祖父近日已经收到了别人的威胁信,这一点祖父比宥鸣更为清楚。”
齐老元帅听着齐宥鸣的话,心里一阵惊诧,许久未见这个小孙儿,他却总是给他惊奇。
在齐宥鸣未归家之时齐老元帅心里是一直烦闷不安,似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跟厉王,也就是之前的五皇子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可是有人却以五皇子的口吻开质问他何时举兵起事。
笑话,三皇子现下已经坐稳了皇位,五皇子虽然在三皇子继位前未能起事夺权,可他的心思却也是众人皆知。如今说什么举兵起事,他这个齐家掌舵人怎么不知道他们齐家何时跟厉王有了干系?
齐老元帅只当五皇子是狗急跳墙,想要随意拉人下水,虽然说的言辞凿凿,让人心惊。就算有些许证据,齐老元帅也以为只是捕风捉影。齐柯丞也不是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的,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烦闷而已。
可如今听了孙子齐宥鸣的话心里明镜似的,只怕不是他与厉王合作,而是他那个胃口极大的小孙女做下的孽事!
“鸣哥儿,此事一定要保密,否则被外人得知,我们齐家满门就要人头落地了。”齐柯丞此话一出,就是证实了齐宥鸣的话不假。只是听到了齐柯丞的话,齐家二爷齐邢毅脸色一片煞白。
齐二夫人陈氏见此瞧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神色凝重,思量半晌后于是开口询问道:“婆母,齐家西北方向的院子之前是茗杉的生母季氏的院子,陈氏惯来喜欢怡花弄草,她没了后那里就荒废了。只是茗杉觉得生母在那院子里去了,心里觉得害怕便央求儿媳搬到了玉雪苑。府中下人也觉得陈氏的院子有些晦气,多年来并没有人踏足,现下婆母可是要让人去那院子里看看?”
陈氏虽然对丈夫齐邢毅热衷纳妾有些不满,可到底心里也知晓男人三妻四妾惯来如此,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强求的。而对于齐邢毅的几个妾氏,如果不是做出什么恶事要跟她正正室的位置,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季氏本来是齐家的老园丁之女,是齐邢毅在季氏怀孕的时候纳进门的,因为模样生的好,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并没有给陈氏这个正室添什么乱子。直到季氏在齐茗杉八岁的时候突然病逝,陈氏才背负了一个残害妾室和庶女的名声。
可这种事是齐家不愿意看到的,老夫人为了安抚年幼的齐茗杉这才将她养于膝下。毕竟这也算是齐家的一桩丑闻,但陈氏自然是不认账,陈氏心知定然是季氏母女搞鬼,可老夫人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信齐茗杉这么小的年纪会做出这等事来。
陈氏现在看着老夫人心里也有些怨气,可也知晓自己这个婆母是最讲究礼法的,既然婆母压下了当年的事必然是季氏母女太狡猾了,并未让人发现什么痕迹,婆母无法只能如此处理。
纵然如此,陈氏身为正妻却因为自己丈夫的小妾之死身染污名,她也出自名门世家的小姐,怎肯甘心被人冤枉?此时难不成是她重新洗刷冤屈的时候吗?
老夫人见陈氏心有雀跃,心知她这些年心里不太好受,于是也没有阻拦她,但仍旧是开口道:“季氏的院子荒废了许久,你多带着些下人去,别让什么东西冲撞了你。刘嬷嬷,你也跟着陈氏去看看。”
老夫人说着就让自己的贴身嬷嬷指给了陈氏,给陈氏心里壮壮胆。
陈氏见婆母并未阻拦,于是心有感激,跟丈夫齐邢毅告辞的时候,齐玄灵却突然叫住了陈氏。
“母亲,灵儿突然想起一事来,今年清明前日的时候,茗杉妹妹一个人偷偷回过陈氏的院子,这本来是我身旁大丫头阿珂偶然看到说给我听的,想来现在说出来应该予母亲有些用处。”
齐玄灵突然开口,将众人的神色都拉到了她的身上。
齐玄灵此时瞥了一眼身旁的丫头阿珂,阿珂会意后开口道:“二夫人,奴婢在清明前日半夜的时候出过院子,那一日二小姐来了月事,腹痛难耐,奴婢无法,只得带着嬷嬷去厨房给二小姐熬红糖姜茶,奴婢就是那个时候巧见三小姐的,三小姐急匆匆的走向一处繁花掩映之处,手里似是提着什么东西。只是当时奴婢心系二小姐的身子,并未瞧真切。”
阿珂见众人的眼神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心里紧张的要命,可是看到二小姐对自己鼓励的眼神,他压下心底的惊慌,缓缓开口道:“后来隔了几日,奴婢就听到了季姨娘的院子里闹了鬼,二夫人也是那个时候下令禁止旁人进出季姨娘的院子的,可后来奴婢陆续见过三小姐几次,三小姐似是知晓什么。明里暗里的暗示如果奴婢胡乱说话,就让奴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奴婢惊慌失措之下,才告知了二小姐……”
陈氏听了阿珂的话,似是觉得抓住了齐茗杉的什么把柄,于是开口训斥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何不跟本夫人说,跟灵儿说灵儿一个小丫头,你这不是让她担惊受怕吗?清明之后灵儿那次风寒可是跟此事有关?”
“启禀老夫人,二夫人,二小姐是受奴婢的牵连。琴姨娘是个性子清冷的,素来不爱管这些事,奴婢当时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不敢在二夫人跟前娇舌根,徒连累了二小姐为奴婢受罪,奴婢心里委屈,愿意毛遂自荐带着二夫人寻三小姐之前入季姨娘院子的入口……”
阿珂字字恳切,说起此事来颇为条理,但语气中那股委屈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就随本夫人一起去吧。”陈氏叹了一口气,让阿珂跟着她一起去了季氏生前的院子。
大厅里气氛在陈氏离去后有些沉闷,齐宥鸣此时开口活跃气道:“祖父,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孙儿会与祖父一同处理,祖父尽可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