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黛青黛云两人见赵太妃沉着脸,菁姑姑也一脸不悦,而那个贵嫔娘娘,她们名义上的主子却一脸委屈,在自怨自艾,没来由的跪在地上应了一声。
“我瞧着你们胆子大的很,是该送到慎刑司好好调教调教了。”菁姑姑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黛青和黛云虽然来宫里不久也是听过慎刑司名头的,黛青胆子还大些,黛云倒是吓得脸色一白,菁姑姑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黛青黛云不过是赵氏宗族的庶女,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但是性格却是被姨娘养的极为奇葩,自有三观不说,一进宫便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若非是因为赵贵嫔可以搭个线让她们姐妹侍寝,她们姐妹未必会屈身服侍她。毕竟她们二人在家里也是千娇万宠的庶小姐,巧的是那府上没有嫡出小姐,黛青和黛云这边就没什么嫡庶之分了。
黛云听到菁姑姑提及慎刑司,心尖一颤,连忙以头抢地求饶,只是她求的不是菁姑姑,也不是赵贵嫔,而是赵太妃。
“太妃饶命!奴婢的祖父是赵家三老太爷,恳请太妃收下留情!”黛云虽然脸上有些慌乱,但是当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却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她是赵氏三叔的的女儿,与赵贵嫔还是堂姐妹关系,赵太妃就算是看在这个份上想必也不会为难她们姐妹。
赵太妃听此,眸光晦暗不明,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三老太爷的孙女?哀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三叔家的闽大表哥是没有嫡女的。”
“回太妃娘娘话,奴婢姐妹俩是家父所出的庶女。”黛云见赵太妃抬眼望着她,心上一喜,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哦,既是庶女,不在赵家好好待着进宫做什么,想必闽表哥家里不缺养两个庶女的银子。”赵太妃轻轻蹙眉道。
黛青也是极有眼色的,在看到赵太妃对黛云面露不喜,立马改变战术,低眉顺眼的开口道:“启禀太妃,家父不欲让我们姐妹来深宫涉险,可是祖父有令,晚辈不得不从。”
“这么说来还是三叔的过错了,既是如此那哀家现在就给三叔送口信儿,接你们姐妹回家。”小太妃神色淡淡的开口道。
黛青听到要送她们出宫,眉头只是微微一皱,而黛云性子却鲁莽的多。
黛云来时祖父和父亲对她们姐妹二人三令五申,好一番嘱咐,为的就是不让长辈心血白费。现在赵氏族长卧病在床,命不久矣,黛青黛云的祖父打起了赵氏族长之位的主意。黛青黛云的祖父名赵仲恒,在族中三房嫡系,为人圆滑,颇有手段,在赵氏一族中混得开。
而赵太妃云英未嫁之时是二房的嫡出姑娘,与兄长感情很好。对后来因为父母双亡,兄长夫妇也双双辞世,赵太妃才看清赵氏一族的真面目。只是没有想到当初曾对自己还是常在时施以援手的三老太爷,在她如今坐稳太妃之位时终于狮子大张口。
赵承玥虽是先皇亲封的承玥县主,对赵家全族也算是颇有裨益。不过赵承玥,如今的赵贵嫔哪怕再风光无限,在赵氏一族的眼里也只是那个绝的了二房的荣耀。与他们大房三房四房五房的人并无太大关系,虽是脸面上好看,却没有得到什么实际好处。
赵太妃见了黛青黛云的巴结,此时已经知晓了那个三老太爷打的算盘了,心底对赵家的嘲讽更甚。
赵承玥入宫为妃本就是她始料未及的,赵家出了一个贵嫔,宫里又坐着一个赵太妃,已经够打眼的了,现在在添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家女进来,着实让赵太妃动怒。
赵家那帮子老不死的还真是怕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想当初自己一个入宫仅被封为常在,她父母双亡,兄长又无力庇佑,赵家便送她进火坑,只给了二十两的打点银子。赵太妃每每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日子,便对赵家恨之入骨,可是她终究是赵家的人,父母和兄嫂都葬在赵家祖坟,单凭这一点赵太妃也得保着赵家。
不论赵家以后如何,她百年之后仍然算是赵贵嫔的倚仗,赵太妃就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替赵贵嫔着想。她知晓一个女子在后宫里没有母族支持日子过得是如何的艰难,在她得势以后赵家虽得皇上重用,但是她一直谨守本分和分寸,可打从赵承玥成了皇上的妃子,赵太妃一直在替赵承玥打点赵家的关系。盼的就是若有一日她撒手人寰,赵家能顾念她给的殊荣扶持赵承玥。可是不过半月有余赵家就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姑母,黛云想留在宫里侍奉皇上,求姑母成全!”黛云一脸紧张的跪在地上开口道。
赵太妃听了黛云毫无心机的话,倏而一笑道:“侍奉皇上?你以为你是谁?哀家是东陆的赵太妃,你们竟然不称哀家为太妃,而称姑母,真是好大的胆子。哀家只有一个嫡亲侄女,那就是玥儿。你等哪来的回哪里去,否则别怪哀家不给你祖父情面!”
“黛云被祖父宠坏了,奴婢这个姐姐没有好好教导妹妹也有过错,若太妃要罚妹妹,就请太妃罚奴婢吧!”黛青看了一眼赵太妃,一脸焦急的开口道。
黛云被赵太妃给刺激到了,不管不顾的顶撞道:“姐姐,你求她做什么,她不认我们,我们何必倒贴着她!同位赵氏女,出嫁后竟然翻脸不认宗族,皇上亲封的淑贤太妃不过如此!”
赵太妃曾是先皇的贤妃,不过因为一直闭门养病,在段奕轩筹谋皇位之时倒是躲过一劫。段奕轩对其感激,遂在登基后晋淑贤皇太妃,与李太后在后宫分庭抗礼。
不过在宫里赵太妃似是不喜欢别人称她为淑贤皇太妃,于是宫中诸人多是称她为赵太妃或者贤太妃。但是黛云这个时候提淑贤皇太妃旨在打脸赵太妃,可是她却忘了赵太妃只是身子有恙,并不是被人剥夺了后宫威望。
赵太妃听此大言不惭之语只觉得胸中气血上涌,于是怒道:“来人,贱婢以下犯上,出言侮辱皇上和哀家,拉出去杖毙!地点就设在淼安宫门前,让淼安宫宫人前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