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颖慧病倒了,伊熏面带的带着家书出了宫。
崔敬天夫妇接到小女儿的家书密信时,急急忙忙就拆开了。只是一见之下,却大惊失色。
“皇上,要伐西越?”崔敬天惊魂未定道。
“什么?伐西越?皇上不是刚命辅国公送西越的沧海遗珠回去认祖归宗吗?怎么好好的竟然要伐西越?茵丫头安全回了西越怎么着也能保西越和东陆的十几年太平,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崔夫人也忍不住惊呼道。
“皇上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开拓疆土,讨伐西越,这是先皇的志向。当今圣上是先皇亲自教导的继承人,他自是继承了先皇的志向。如今伐西越,也不过是圣上认为的时机成熟不罢了。”崔敬天抿了抿唇,思量片刻后斟酌着开口道。
崔夫人脸色一变,急急道:“慧儿在信上还说了什么?若只是说伐西越的事,你不会如此愁眉苦脸?”
崔敬天见崔夫人焦急的追问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宽慰其道:“此事你别问了,我自己有主张,会处理好的。”
“不行!我总觉得此事涉及了慧儿!我可怜的慧儿在水深火热的后宫里浮沉,我身为母亲不能看着女儿独自面对危险!夫君,你就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你不说我明日便进宫找慧儿,让她给我说清楚!”崔夫人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找女儿的架势,让崔敬天十分无奈。
崔敬天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你当真要知道?”
“当真要知道!”崔夫人坚定的说道。
崔敬天拉着崔夫人的手,紧紧握住,缓缓开口道:“皇上要对辅国公动手了,东陆伐西越后,叶家就没什么作用了,下一步皇上的刀就宣在齐家和崔家头上了。慧儿得封为皇后,岳丈大人也因此被封为镇国公。功高震主,皇上这是变着法儿要找齐家的错处的。齐家若是倒了,不说我们崔家如何,单单是慧儿在宫里性命都危在旦夕。慧儿让我给岳丈大人送信,让齐家力保辅国公的性命,只要叶容辰还活着,这东陆的天就轮不到镇国公府来顶着!就算皇上要论功高震主,要兔死狗烹,齐家也能暂时免遭其难。”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镇国公府找父亲,让父亲早做打算。现下送辅国公夫妇去西越的行军怕是已经到了边关,我们得赶在皇上动手前头将皇上的打算告知辅国公。以辅国公的智谋躲过皇上的暗算,且力挽狂澜不在话下!”崔夫人急急的开口道。
齐家是执掌兵权之家,对于同是以战为名的叶家是有几分敬意的。只是叶家和齐家的立场不同,叶家也和齐家关系并非十分亲近,所以在此生死关头愿意提醒叶容辰小心皇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别人凭什么要无私的帮助你?任何帮助都是有代价的,一旦你选择接受帮助,那么一定要想好代价。崔齐已是一家,他们并不想对叶容辰赶尽杀绝,也不会对他鼎力相助。就算是目前会鼎力相助,说不定过几日风向一变,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叶家。
“只能如此了,希望现在快马加鞭的给辅国公送信还来得及……”崔敬天皱着的眉头都能夹起一只苍蝇了,只可惜现在谁也没有心思说笑。
崔敬天夫妇担忧齐家和崔家未来的同时更担心身在后宫的小女儿,崔夫人抹了抹眼泪道:“我这就去镇国公府找父亲,明日我想进宫见见慧儿。”
“我不是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了吗?为何你还要进宫?万一你进宫后被皇上留在宫中,你让我如何是好?”崔敬天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这天下风云如何变幻,我只知道我女儿病了,在那等吃人的地方女儿病了我这个作为母亲的相见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就算是皇上不仁把我留在宫里放人质,西越和东陆还未撕破脸,在这之前我就是安全的!只要辅国公还存活于世,我们崔齐两家就是安全的,就算皇上再凉薄,再不济还能去骊山给鸣哥儿送个信不是?”
崔夫人咆哮着,恸哭着,哭着哭着声音便低了下来,跟她刚开始咆哮的声音不同的是,最后更像是无奈的祈求。
崔敬天本就是个宠妻狂魔,见自家娇妻如此模样,纵然心里万般无奈,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虽然知晓骊山法师不能插手任何一国的战事,但为了不让妻子担心,崔敬天就憋在心里没有告诉娇妻。
崔敬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明日我也跟皇上请旨陪你一起去看看慧儿吧。”
“夫君……”崔夫人泪如雨下的叫了那么一声,其余的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里没有再说出来。
崔敬天安抚了自家娇妻好一会儿,然后哄好了小娇妻,便将崔颖慧从宫里送出来的书信让妻子送给镇国公了。
镇国公齐柯丞一见到崔颖慧的书信,脸色颇为沉重。在一旁看着的崔夫人也觉得事态极为严重,只是镇国公不说话,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父亲……”崔夫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镇国公齐柯丞深深的看了一眼崔夫人,捏着书信的手指一僵,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玟倾,慧儿怕是对皇上凉透了心,当初为父就不该由着慧儿进宫,最是无情帝王家,作为帝王第一条件就是玩绝情绝爱啊……”
崔夫人听此心如刀绞,但仍旧强撑着,急急开口询问道:“那辅国公之事父亲觉得可有转机?”
镇国公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皇上心有暴虐之气,此时伐西越并非明智之举。为父跟近南王有几分交情,东陆经此一战必会元气大伤。若近南王真心为东陆,那此战或许就能避免。皇上若想伐西越,大军尾随辅国公夫妇不太可能,极有可能的是皇上动了抽调边关军力的打算……”
“父亲,女儿心里担忧……”对于自家父亲的话,崔夫人从不会质疑,所以听了镇国公的推测,崔夫人声音颤抖,可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