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你分明就是转移话题!说什么怕我哭伤了眼睛,分明是你怕我哭伤了眼睛丢你的脸!你就是存心的!你这个大坏蛋,你走,你走!”崔颖慧的蛮不讲理,再一次让段奕轩无语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病号呢,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才一心寻死的病号。思及缘由,段奕轩只能耐下性子慢慢安抚爆炸的小辣椒。
崔颖慧醒来后失忆闹的这几出,很快就传遍了后宫诸人的耳朵里,众人也都是心思各异。不过好在崔颖慧虽然贵为皇后,失了忆,苏醒那么多天却没有传出来什么为难宫人的事,想来就算是失忆了她的心地也是极好的。
崔颖慧打从醒来后就跟皇上对上了,如果说当初的崔颖慧是那温婉迷人的睡莲,安静却体贴。现在的崔颖慧就是个蛮不讲理,随时随地会爆炸的小辣椒。当然,这个“辣”还是针对段奕轩的。对于后宫诸人来说,虽然在她养伤期间遇上过几次,但都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比之前的沉稳和干练,失忆的崔颖慧更有朝气了。
后宫众人见依旧跟他们打成一片的崔颖慧,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不过众人纳闷的是为何崔颖慧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只要遇到了皇上,瞬间化成炸毛受!呸呸呸,是爆炸的小辣椒!
等到段奕轩把崔颖慧哄得不吵不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段奕轩被崔颖慧给“折磨”的惨无人道,也就渐渐明白了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女人说的话就是道理,尤其还是自己喜欢就好女人。除了宠着,捧着,爱着,顺着,他还能咋滴?
这一日,崔颖慧喜滋滋的去御花园赏花了,据说还办了什么赏花宴。段奕轩听此觉得后宫是自己的地盘,想来崔颖慧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也就任由她去折腾了。没有崔颖的跟自己耍小性子,好歹自己可以忙里偷闲,段奕轩这个时候颇为自在。
就在此时,养心殿外有人禀告道:“启禀皇上,竹大人觐见。”
段奕轩沉吟片刻后,道:“宣竹郴进来。”
“喏。”
片刻后殿外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那男子脸上脸上尚有风霜,看起来像是风餐露宿许久,连头发也没有梳洗。
段奕轩看着这个风餐露宿颇为狼狈的属下兼好兄弟,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竹郴,你怎么补打理一下自己再过来啊,有什么事也不急在一时。”
“启禀皇上,实在是事态紧急,微臣没有心力考虑这些外在的形象了,所以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此事事关重大,微臣甚至不敢飞鸽传书,唯恐天下大乱!皇上,西越丢失的那个公主,微臣查出些眉目了……”竹郴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但话到最后却颇有些犹豫。
“你神色有异,想来事情不简单,你且说来听听,言语若有冒犯之处,朕都不予你计较。”段奕轩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竹郴放下了担忧,由此可见段奕轩御下也是有一套的。
“微臣去了江南不假,但是也辗转东陆各地打探了一番,路上遇到了许多人,恰好微臣遇到了一个有些疯癫的老妪,根据她的描述微臣才找到了线索。那老妪虽然疯癫,可也是事出有因,根据她零碎的风言风语微臣发现此事跟大行的昭轩皇后有关。”竹郴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跟苏念茵有关?如何会牵扯到她的身上?”段奕轩皱着眉头思索着,他没有想到时隔一半月,他再一次想起苏念茵的时候竟然是因为竹郴的禀告,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复杂的。
“当年昭轩皇后以舞女的身上参加了先皇的寿诞宴会,在此半年前她只是寄居在街头老妪家的一个孤女。老妪死后她被人卖进了宫进了教坊司,她气质冷艳,容貌出众,聪颖异常,在教坊司的一众舞女里颇为打眼儿。难道皇上心里也没有好奇过昭轩皇后七岁之前的事吗?”竹郴极会看人脸色,一字一句的叙述道。
“为何是七岁之前?”段奕轩眉头一挑,盯着竹郴,希望他解惑。
“因为七岁之前,她尚是江南富户人家的小姐,邻居更是如今皇上也重用的言大人。其独子与言楚和昭贤皇后是青梅竹马。而据调查来看,江南富户苏家夫妻膝下并无所出,此女是在大雪天路上捡到的。捡到的地方也十分凑巧,在东陆的边界盐城。”竹郴缓缓开口解释道。
“就算是你说的这么有理有据,可是你有何证据证明她就是那西越遗落的明珠?”段奕轩神色复杂的开口道。
竹郴自然知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从袖中掏出一卷轴,双手奉上,道:“这是微臣让安插在西越宫中的密探费了好写时日才临摹下来的,当年那位静贵妃的画像,皇上请看。”
除此之外,多余的废话也不说,然后养心殿里就是一片安静。这片安静持续了有半盏茶的时间,期间段奕轩一直在想着苏念茵的真实身份如果真的是西越丢失的公主,那么把苏念茵安全无虞的送到西越跟家人相见,想来西越国君会买他这个好的,对于两国边防之事想来更为顺利。
段奕轩这个时候甚至在想,如果苏念茵没有金蝉脱壳出宫,只怕她也坐不稳后位。因为段奕轩已然将西越边防的州城纳入了东陆的版图之内,攻打西越,扩充疆土一直都是他父皇的心愿。他父皇曾两次攻打西越,因为西越愿意臣服东陆,也愿意割城池,所以东陆才让西越休养生息。
而此次西越和东陆的和亲本就是段奕轩为了麻痹西越才同意的,更别提那个程语柔还是个假冒的西越公主,对于此段奕轩自然是乐见其成。知晓了苏念茵是真正的西越公主,段奕轩也不免为她感到有些心疼,好好的一颗明珠这十几年来四处奔波,勉强度日,倒也是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