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儿……”诗和写下这句话,然后颇为嘲讽的看着段奕轩,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后招。
她是孤儿,所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是孤儿,所以只要她死了,没有什么所谓的诛九族。因为她是孤儿,所以她才痛恨别人不把她当人看。孤儿怎么了,孤儿也是人。皇上也不能因为她是孤儿,就这么霸王硬上弓,强抢民女。
她是刺客不假,但是她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刺客。但是她今日既然吃了这个亏,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段奕轩的。皇上怎么了,皇上也是人。段奕轩既然逼得她咬舌自尽,那么就要承受她活下来以后的报复。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段奕轩温柔的看着诗和说道。
“我不需要家人,你以后是我的仇人!”诗和怨毒的目光盯着段奕轩,如果不是段奕轩制住了她的双手,这个时候诗和的巴掌早就甩到他的脸上了。
此时段奕轩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柔,仿佛并不把诗和的话放在心上。
他只是依旧温柔的开口道:“乖,喝了这汤药,你的舌头就会慢慢好起来了,以后随你怎么骂我都可以。”
诗和摇头,以示拒绝。
段奕轩倒是有耐心,宠溺的语气差点把诗和都给陷了进去。不过诗和身下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对面的人是如何禽兽,所以诗和依旧是摆出自己的条件,没有避子汤就不喝治舌头的汤药,并且明确写出来自己的意思。如果段奕轩替换所谓的避子汤,她若是有了身孕,她就自己堕胎,大不了一尸两命。
反正诗和不怕死,死就死,但是宁愿死也不能生下敌人的孩子。否则,她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
没错,诗和虽然是个失败的杀手,但是她却是个成功的女子。她有一个世人艳羡的未婚夫,江湖第一美男子。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随便出个任务,竟然被人霸王硬上弓了,诗和的心里简直是想掘了段家先祖的坟墓!
段奕轩了解了诗和的意思,难得的踌躇起来。按理说诗和只是怜妃身边的得力宫女,就算是自己喜欢她,怜妃也得恭恭敬敬的把人?给送过来。可是他还是第一次见诗和这般倔强的女子,宁死不屈。
不对,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当初他爱慕苏念茵的时候,给了她令后宫嫔妃疯狂的高位,但是她却在大婚之夜,以死相逼。
呵呵,这世上的女人啊,莫不是真的都是如此绝情。
“好,朕答应你,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段奕轩拂袖而去。然后不一会儿就有奴婢端了避子汤过来,服侍诗和饮下。
诗和倒是没有什么怀疑,自顾自的喝了下去。
距离诗和昏迷已经一日一夜了,章台宫那边皇上给的理由是诗诗冲撞了皇上,所以杖杀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诗和这个人的存在了,不过因为诗和临死的意愿,皇上还是派了太医好好照料怜妃。
章台宫。
皇上派来的太医给怜妃诊治过后,嘱咐怜妃多加休息,怜妃自是连声称是,心里也是万分小心。
因为皇上传来的口谕,荏苒怕怜妃听了受刺激,便也瞒着怜妃。只说诗和突然病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怜妃总觉得心口有些不适,可又不知道哪里反常。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可是口渴了?您在床上歇着,奴婢给你倒茶……”荏苒一见怜妃想要起身,慌忙拦住了她。
“本宫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对了,昨日本宫让人打你板子,你可莫要记恨本宫。本宫也是没办法,不敲打敲打你跟诗和,以后章台宫出的岔子就会越大。”怜妃苦口婆心的说道。
荏苒听此,连忙称是,把怜妃扶回了床上倚着,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生怕她突然想起来诗和,自己说漏了馅儿。
怜妃抿了一口茶水,有几分惆怅的说道:“皇上虽是派了太医来,为何本宫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呢。诗和这个时候突然得了病,可大碍?请没请太医?太医是怎么说的?”
怜妃一想起来诗和,还有颇为挂念的。
荏苒脸上的笑容一顿,复又恢复常态,道:“已经请了太医了,太医说是诗和这些日子太累了,冷风入体,得了风寒。仔细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了,娘娘不要太过挂念。如果不是诗和怕过了病气给娘娘,昨日请了皇上的口谕时就该给娘娘回来复命的。实在是病来如山倒,她一回来就病了,所以这才没顾得上跟娘娘打声招呼。”
荏苒昨日虽然是挨了板子,可是她是章台宫的掌事姑姑,就算是犯了错要挨板子,那些执行的小太监也不敢真的用力打,所以荏苒也算是只受了轻微的皮外伤,休息了一夜就能活动自如了。
其实怜妃昨日罚荏苒板子还有一个深意,那便是她对外的态度,荏苒做错了事必须罚,否则这章台宫上下便没了规矩。荏苒自是知晓这一点,所以心中也没有什么芥蒂。
更何况如今是多事之秋,诗和被皇上杖毙了,莫说是怜妃,就是荏苒自己都觉得心里不好受。她哪里还敢把这么大的事跟怜妃说啊,所以便只好瞒着,生怕怜妃悲伤之下动了胎气。
“既然是受了风寒,便让诗和好好将养着吧。索性章台宫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本宫这边又有皇上指派过来的太医和嬷嬷,这一胎十有八九是能保住的。等诗和好了,你也歇歇。诗和都累病了,这段时间也难为你们提心吊胆了,整日替本宫担忧着这有孕一事能够瞒多久。”怜妃说着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怜妃治下是个极有手腕的人,恩威并施,倒也让人生不出什么旁的心思。她虽然一心报仇,但对于身边的人,也是真心相对。否则此次怜妃遭人算计,险些没了孩子,荏苒就不会挨了板子那么简单了。
“娘娘不必担忧奴婢,奴婢这是贱骨头,哪能这么容易就病了。诗和本来身子就弱,这段时间天气也时冷时热,这才病倒了。并非是娘娘使唤的奴婢累病的,娘娘莫要多心。只要娘娘一切安好,奴婢们才能安好啊,这还当初娘娘告诉奴婢的。”荏苒轻声细语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