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淳芷县主打从广华寺里回来,统共也就去了叶府两次。今日淳芷县主被扣押,定然是之前她埋下的祸根。
淳芷县主爱慕叶容辰,按理说应该不会在叶府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皇上的私生女,没有那么大的福分,倒是脾气不小。他这个丞相啊,不仅得管皇上的朝堂之事,皇上的私事他也得一并处理了。淳芷县主被扣押,若是被爱女如命的长公主知晓了怕是会大吵大闹。
一想到这里宁丞相就觉得脑壳一阵发疼,他当初娶了那个毒妇,还真是让他后悔不已啊!可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又是皇上赐的婚,他还真是没辙。
不是自己生的女儿,果然不是爹爹贴心小棉袄啊。淳芷县主从小到大,就是个惹事精。偏生长公主又是那么的护犊子,平时在宁府他明知长公主母女的所作所为,不能惩治就算了,还要让他帮忙遮掩,宁丞相的心里到底还是藏着怒气的。
既然如今人在叶府上,叶容辰必然不会伤及淳芷县主的性命,那么让她在叶府里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是好的。若是长公主发起怒来,人在叶府受得委屈,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收到了信就给长公主送来了,长公主也不会怀疑自己。虽然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到底相处了十几年,长公主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自己安排她跟皇上的多次偷情。宁之轩一提起来这个,只觉得喉咙里吃了苍蝇般难受。皇室的丑闻,还真是不少。
宁府,颂枝院。
“主子,竹意果然没有忍住心里的怒气,跟淳芷县主告了密,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一个白净的男子一脸敬佩的看着身前那个面色惨白的文弱男子。
他知晓自己的主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身子不好没什么,关键是心机深沉,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才更让人敬佩。
“竹意的性子我听你提起过,这样女子为了心爱之人最容易乱了方寸。其实竹意倒也不是真的喜欢叶容辰或者言楚和,到底也是不甘心。苏念茵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长姐,还真是让我发现了一个宝贝呢。”宁予镜缓缓的开口道。
他嘴角噙着笑意,颇为悠然自得。如果忽略他苍白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云游的世外高人呢。
“主子,那苏念茵得叶容辰照拂,怕是不好下手。”秦玄沉吟道。
“望美人兮不可得,不如待时机矣。”宁予镜神色淡淡的说道。
叶容辰对苏念茵的态度十分暧昧,宁予镜虽然看的清楚,可到底也不知道叶容辰能够对苏念茵做到哪一步。
叶容辰是个很不错的对手,只不过宁予镜却不想那么早就跟宁予镜交锋。
他既然要留在宁家,留在京城,那以后跟叶容辰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他静观其变即可。
只是苏念茵这个人确实让人看的心痒痒,怪不得叶容辰都对她起了心思。这样的女子就是当皇妃也是使得,宁予镜抿了抿薄唇。
宁予镜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无心之言,竟然会在未来成真。
那个时候他对着那个爱而不得的女子俯首称臣,却是心甘情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淳芷县主那里,主子觉得丞相应该如何处理?”
“我娘亲前些日子刚去跟丞相哭诉了一番,想来丞相若是念及与我娘亲多年的夫妻之情,会晾她一晾的。”宁予镜神色淡淡的说道。
对于宁予镜私底下对宁之轩称呼为丞相,而不是爹爹,秦玄仿佛是见怪不怪。
宁予镜打小就被送到佛寺里,虽然总是会收到不远千里托人娘亲寄来的东西,可到底也跟宁丞相没有什么干系。说到底宁丞相之前生了他,并没有养他,更没有教导他。
宁予镜的娘亲柳绯烟嫁给宁丞相之前,已然订婚,两家交换了庚贴,本来是已经打算成亲。突然天降圣旨,宁之轩娶了皇上的胞妹菱蓉长公主,一跃成了宁丞相。而柳绯烟却从宁家主母,变成了柳姨娘。
这样的落差很大,柳绯烟本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若是退了婚只怕是不好嫁娶。都以为菱蓉长公主是个贤良淑德的好主母,谁知晓一嫁入宁府原形毕露。
柳绯烟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独自承受着委屈,有了身孕也不敢告诉外人,后来还是临生产了宁之轩才知晓。只是那个时候柳绯烟力竭昏迷不醒,用参汤吊着一口气,谁曾想却被长公主动了手脚。
长公主虽说没有伤及柳绯烟的性命,可肚子里的孩子却带了病根,打从那个时候柳姨娘也闭门不出,安心养病。
宁予镜想起这些年他们骨肉分离,想起这些年娘亲的隐忍,想起来自己在佛寺里的清苦日子,想起罪魁祸首长公主还掌管着一府人的生死,他的眸子更是冰冷的可怕。
宁家最该死的不是那个愚蠢的淳芷县主,而是长公主。只要长公主一死,淳芷县主必然失宠。没有了长公主在后面帮衬的淳芷县主,那跟拔了牙的老虎差不多。
“主子,长公主这些年来对夫人一直不好,夫人一直在盼着主子回来呢。”秦玄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玄是宁予镜十岁的时候送进宁府的人,表面上是偶然被柳夫人所救,实际上却是受了宁予镜的命令。
“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娘亲,我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宁予镜神色自若道。
“主子说的哪里的话,能为主子分忧解难,这是奴才的福分。况且夫人这些年待我不薄,我身为奴才为主子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秦玄倒是个识趣的人。没有一直捏着这件事不放寻求赏赐什么的。
“淳芷县主和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眼睛太尖了,你回头想个法子让她们离开一段日子。”宁予镜轻描淡写的说道。
“奴才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奴才愿以主子马首是瞻!”秦玄定定的打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