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淳芷一直在隐忍着不让眼泪殿下,李嬷嬷见此忍不住不禁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儿开口道:“唉,说起来也真是可怜,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卑微的跪在李太后的脚下只求给你留一条生路,还真是让人动容。让我一个老婆子看了都不忍心啊,更何况是你这个身为女儿的亲耳听到此事了。”
宁淳芷本来是起了要寻死的心思,可是如今听了李嬷嬷的话,却是连死也不敢死啊!
额娘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她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为了自己,而跟李太后做交易。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她知晓额娘疼她,可如今这骨肉亲情竟然已经超越生死。
回想她们母女相处十多年,都是她一味的索取。可是额娘没有一次不是顺着她的心意,除了她想嫁给叶容辰的事,一直没有着落。
宁淳芷心如死灰道:“李嬷嬷,我如今能见见我额娘吗?一面就好。我想知道我额娘走的可否安详……”话音未落,宁淳芷那泪水儿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本就在养病,脸色苍白可见一斑。如今鬓发凌乱,泪落如线,颇有种楚楚动人的感觉,看起来让人莫名的想要心疼。
“不行,错过了吉时太后娘娘可是会怪罪的。”李嬷嬷拒绝道。
笑话,段菱蓉还在天牢里关着呢。她只不过是在误导宁淳芷,让她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如此她才肯乖乖的嫁人,如果让她去天牢见了段菱蓉,李太后免不得要怪她办事不利。
“那……”宁淳芷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嬷嬷又开口劝道:“宁小姐,该换喜服了。”
呵呵,额娘死了,她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丝毫不在意嫁给谁,既然这是额娘用命换来的恩典,她就算是死也得把婚给成了。
宁淳芷一脸苍白,眸子里有些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如今,她失去所有的依仗,她再也无人可以依靠了。而她最后的依靠却是额娘用命换来呢,宁淳芷第一次感受这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明玉,给我更衣。”宁淳芷心如死灰,这些冰冷的话从唇中吐出,没有丝毫的温度。
明玉看到这幅场景,神色不仅有些许的动容。可是她就算是有些不忍心,可是也没有办法。
这是李太后的命令,又有李嬷嬷的警告在先,如今宁淳芷都认命,她们这些奴才们更是不想没事自讨罪受。
既然宁淳芷认了命,许是这婚事今日便能成了吧,明玉在心里暗道。
宁淳芷在经历了那么一系列的事,身子还没有养好,穿上那不甚华美却足够喜庆的喜服,身姿略显单薄。她脸色苍白,明玉给她脸上涂了一层腮红,又涂了大红口脂,脸色才正常了几分。宁淳芷在得知这些噩耗的时候,没了往日的狠厉爪牙,反而愈加的楚楚可怜。
李嬷嬷看到宁淳芷面无表情木头人似的很是满意,于是掐着点儿让新郎官从门外骑着马抬着花轿停在了宁府门前。
因为先皇刚驾崩,所以并没有大肆的燃放鞭炮,只是意思意思罢了,让外人知晓今日宁府是嫁女儿的。
宁淳芷一身大红喜服,被丫头明玉给扶着走向了花轿。宁丞相在大门口抹着眼泪儿,看起来颇为不舍得这个女儿出嫁。
没有高头大马,没有没有十里红妆,甚至她成亲的时候连额娘都不在她身边。宁淳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嫁人的时候,是这么凄凉的场景。
她一步一步走向花轿,也就几步路,她走的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红盖头下的宁淳芷神色淡漠,仿佛这样都是别人的事情。
宁淳芷上花轿前李嬷嬷给她端了一杯茶水,说是图个吉利。宁淳芷无甚戒心,便尝了几口。因着她心里装的有事,所以并未发现那茶水有何异样。只是宁淳芷刚被扶上花轿,头便一阵眩晕,不知不觉竟晕倒在那花轿里。
李嬷嬷眼看着宁淳芷上了花轿,花轿后面还派了人跟着,李太后说了,一定看着宁淳芷进了赵二狗的家门。生米早就煮成饭,如今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李嬷嬷看着众人一脸的狐疑和打量,拿出太后娘娘身边贴身嬷嬷的架势狠狠瞪了一眼众人一眼。
“看什么看,太后娘娘的旨意,有什么不满的找太后娘娘说去!若是不敢,就别那那种眼神等着我,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李嬷嬷因为从火海里死里逃生,脸上有一块疤痕,嗓子又粗又沙哑,说起话来能把那小孩子都能吓唬哭。
她就这么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四周,众人立马便不知声了。先皇驾崩的消息,短短半个时辰便传遍京城,与之传遍的消息便是那先皇给段菱蓉母女的遗诏。
众人入虽然疑惑为何先皇刚驾崩李太后便把宁家的小姐给嫁了出去,还嫁给闻名京城的泼皮无赖的赵二狗。可有了宁丞相那一脸愁容,以及李嬷嬷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众人不仅在心里暗暗思量着段菱蓉母女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李太后啊。
先皇在世时,段菱蓉都是被先皇护着,先皇刚一驾崩,这李太后就给了段菱蓉这么一份大礼。听说段菱蓉如今被李太后关在了死牢,而段菱蓉的女儿却被李太后给嫁给了赵二狗。如果说她们两人没有什么仇怨,众人是怎么也不信的。
“这么一个美人儿,嫁给赵二狗那痞子无赖还真是可惜了。”这些知情的百姓知晓,都不仅在心口叹一口气。
“这得多大仇多大的怨啊,李太后要那么折磨段菱蓉母女。你们是没有看到刚才宁丞相那偷偷抹眼泪儿的模样,真是让人心酸呢。”一吃瓜群众道。
“说起来这宁淳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一个好事者眉飞色舞的说道。
“什么传闻,你说来听听。”另一人好奇的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