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柔听出了西越国君话外的深意,乖巧的说道:“父皇是真龙天子,自然是不敢容忍奸人作祟。柔儿只是舍不得父皇,柔儿这一去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聊父皇一面,柔儿每每想到此事,心如刀绞。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龙体,要不然柔儿就算是在东陆也睡不安稳的。”
“柔儿有心了,孤在西越一切安好,勿要挂念孤。”西越国君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程语柔,心底里还是十分不舍的。可是这个最宠爱的女儿,到底还是比不上这万里江山来的重要。
惠妃眼看着程语柔那泪眼婆娑,故作柔弱的模样,怕是要跟西越国君说上好一阵的话,心里很是恼怒,恨不得这就让人启程出发。
惠妃恼怒的看了看日头,本想直接提醒西越国君的,可是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邱嬷嬷给扯住了衣袖。
惠妃愣了一下方想起来刚才西越国君对他冷淡的神情,怕是如果由她开口催促程语柔启程,定然会被西越国君猜忌。
搞不好还以为她在路上设了埋伏呢,到时候就算程语柔在路上出个屁大点的事还不是要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惠妃一想起来这茬儿事,本该慌乱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
反正她在路上设了不少埋伏,哪怕程语柔再小心,总会被算计上。反倒是如今她真的不应该露出什么不耐烦之色,惠妃好歹也是受宠了十多年的妃子,自然知晓此事做什么才更讨西越国君的欢心。
只是她虽然颇有手段,可是如果惠妃知晓西越国君已然信了程语柔的话,且找到了证据,怕是不会再如此镇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惠妃耐着性子等着程语柔跟西越国君好一阵的依依惜别,那脸上勉强撑着的笑意也差不多早挂不住了。如此,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惠妃才给送行官员一个眼神,立马就有一个中年男子冲着西越国君和程语柔以及惠妃行了礼,开口道:“启禀陛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公主也得启程了。”
“柔儿一路保重,孤忽然想起你身边纵然有可用之人,恐顾你不周,如此孤如今便把身边的暗卫赐给你十个。”西越国君话音一落,立马便有十个黑衣人突然现身冲着陛下和程语柔便是跪拜。
“父皇,这是您的暗卫,若你们给了柔儿,父皇可怎么办?柔儿不能收。”程语柔泪眼婆娑的咬唇道。
西越国君见此自然是知晓程语柔是关心他,可是他可是西越国君,平日里在皇宫里有诸多高手保护,可他这个女儿孤身赴东陆,若是没有可靠的人跟着,他终归还是放不下的心的。
西越国君知晓程语柔的心意,所以故意阴沉着脸说道:“这是圣旨。”
惠妃瞧见此时此景,心里更是恼怒。她万万没有想到西越国君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临行之际亲自赐给程语柔十个暗卫。能在西越国君身边做暗卫的,武功自然不低,恐怕自己派上的人手跟陛下的暗卫对上会折损不少。
惠妃只道是自己失策了,看着父慈女孝的场面,脸上的笑意突然深了起来,道:“岚月公主,这暗卫是陛下的心意,公主还是收下吧。”
“惠妃也如此说了,柔儿便收下吧,时辰不早了柔儿也启程吧。若在东陆被人欺负了,记得给孤来信,孤是你的父皇,有父皇给你撑腰,莫要怕东陆。若东陆实在不容你,你便回西越,这西越永远是你的家,孤永远是你的父皇。”西越国君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此番话,想来是十分疼爱这位岚月公主。
只是惠妃听了西越国君的话却心下一阵恼怒,也顾不得这个时候有诸多人在,竟然脱口而出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岚月公主是要和亲东陆的,岂有再回来的道理!若是回来,怕只是休回来,要真是如此,到时候指不定要被人说陛下教导无方!”
听着惠妃脱口而出的话,西越国君额头的青筋暴起,怒道:“够了!惠妃,看来是孤太宠爱你了,岚月是孤的女儿,你一个长辈岂能如此不容人!来人,送惠妃回宫,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踏出慧章宫半步!”
惠妃本来还想要再争辩什么的,可是陡然看到西越国君那无比阴沉的脸,慌忙敛了一脸的狠毒之色,急急求饶道:“陛下!臣妾饶命!”
“柔儿,是孤管教宫妃不严,等得了空孤是该好好束整后宫了。”西越国君拧眉道。
程语柔看着惠妃花容失色的脸,脸眉轻轻开口道:“儿臣拜别父皇。”
程语柔和亲的车队刚出了皇城,刚走了两个时辰便有人随行官员前来禀告道:“启禀公主,现下行了许久,不知公主可觉得身子乏了,要休息片刻?”
程语柔看着眼前那个低眉顺眼的中年人,眉头一挑,开口问着身旁的贴身的婢女道:“玉慈,本宫出了皇城多久了?怎的本宫觉得好像才过去没多久呢?”
“启禀公主殿下,从方才出城到如今,奴婢记着的只有两个时辰。”玉慈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哦?薛大人你瞧,本宫丫头说这刚出了皇城不过两个时辰,趁着天色尚早不如早些赶路吧,本宫记得前面五里的地方有个驿站,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用膳,用了膳还要接着赶路呢。”程语柔声音轻柔,脸上深色淡淡,半分看不出怒气,薛大人似是提了一口气,只是还未说些什么的时候,程语柔斜睨了他一眼。
薛大人愣了一下,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程语柔抢先一步开口道:“父皇昨日临走前嘱咐本宫说东陆先皇的丧期也就在这几日了,南诏那边怕是也已经派了使臣去和亲,约摸着也是在路上了。西越离东陆本就偏远些,紧赶着没个十日怕是到不了。薛大人这是故意让本宫到不了东陆办不成父皇交代的差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