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叫楚暮沉,今年在R大读大四,他与晚蝉曾经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很美,绝对是他喜欢的类型,只不过姑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后来,他就一直心心念念这个姑娘。
前几天他的爱车被撞,拿去维修,就只能坐公交了。楚暮沉最最不喜欢的事情,便是坐公交了。尤其是,在上下班的时间点,狭小而逼仄的空间简直让人窒息。
今日看来,老天对他不错的,被他撞到了漂亮姑娘。不过,她好像遇到了伤心事一样,哭得梨花带雨,这样,楚暮沉便更觉得她可爱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与她搭讪成功才好。
晚蝉只是摇头,一直到下车,她都不再说话。
“喂!”下了车之后,楚暮沉跟上晚蝉的步伐,说,“一起走嘛。”
晚蝉不说话,低头啜泣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楚暮沉眨巴着他的桃花眼,问道。
“颜晚蝉。”晚蝉并不想让他再跟随着她。
“好好听的名字啊,”楚暮沉说,“你今年大几呢?”
“研一。”
“我今年大四,那你就是我的学姐咯。”
“嗯。”晚蝉看了他一眼,他正眯着眼睛,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正欢。
“你为什么哭啊?”楚暮沉说。
“没什么……”
“你不要难过喔,”楚暮沉说,“老是哭,就不好看了。你长得那么好看,对不对?”
“不是依旧被人抛弃么……”她小声自言自语地说。
楚暮沉的耳朵极其好用,他说,“你失恋的啊?”那就太好了。
“没有。”晚蝉说。
“我都听到了,”楚暮沉得意地说。
“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晚蝉有点不耐烦,“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来嘲笑我吗?还不够吗?让我安静会儿,好不好,求求你了!”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被人抛弃了,还要被另外一个人嘲笑。
楚暮沉没想到她会发脾气,委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我到宿舍了。”晚蝉说,随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回到宿舍,盖上了被子,眼泪便又咻咻地掉了下来。
她不是故意要数落那个少年的,她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她从来没这样低落过。
她清楚地知道,祁长亭是她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人。
她也极其确定,他喜欢她。
不然,他不可能不远千里赶到她的家里,只因为她难过。他也不可能事事都帮助她,他既然那么爱孩子的妈妈,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自己?
难道只是一时的感兴趣么?
她想不通。
还有,还有,现在的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心好痛,她要怎样做才能从爱他中抽离出来呢?她要怎样做,才能独善其身?
晚蝉不再去祁家,把手机关了机,整天在宿舍以泪洗面,蓝青看不下去,过来安慰她,但是,效果也不大。晚蝉的眼睛肿得像是核桃一般,她闷着嗓子说,“你不要再来安慰我了。”
“可是,你连饭都不吃,你这样怎么撑下去?你不要命了吗?”蓝青还是像过去一样的心直口快。
“我吃不下去,”晚蝉靠在蓝青的身上,说道。
蓝青叹了一口气,说,“晚蝉,你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你之前不是也谈过男朋友吗?你俩分手了,我也没见你这样过。”
“你不懂……”晚蝉的嗓子干疼,全身无力,她说,“他们俩,是不一样的。”她那么爱祁长亭,她把整颗心都给他了啊!一点都没少……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蓝青担忧地问道。
晚蝉不停地摇头,说,“我好难过啊……”
“那你就去找他说清楚啊,把他骂一顿,或者,扇他一巴掌,总能解解气,你在宿舍哭,也不吃饭,他也不知道啊。”
晚蝉知道蓝青说的都对,她这个状态最终也只是伤害自己,可是,以她自己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以解心头只恨。
蓝青也知道晚蝉的性格,她就是只小白兔,没有欺负过别人,于是,她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说,“我刚给你带了饭回来,你吃了吧。你都已经瘦成这样了。”
“谢谢你,”晚蝉眼眶红红的,她一点都吃不下去,但是,这是蓝青的一片心意,她拿起筷子,一口口往嘴里塞,到口的饭却味同嚼蜡。
她突然一阵恶心,把吃得全都吐了出来。
蓝青在旁边看着,心揪着疼,她拍着晚蝉的脊背,说,“你这是何苦呢……”
晚蝉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最近是极其爱哭,眼睛一直都是肿着的。
如果,她能忘掉祁长亭就好了。
她想把他,从他的脑海中,一点点,全部都清除出去,然后,躲他远远的,终生再不相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她吃食物,也只吃一点点,瘦的已经皮包骨头了。蓝青想,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想办法,拽她出去逛街。
晚蝉拗不过她,只能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了件衣服,便跟着蓝青下楼了。
而楼下,已经守株待兔半个月的楚暮沉终于等到了晚蝉,他本来还百无聊赖地坐在女生宿舍,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引得经过的女生侧目视之。
他长得真是太好看了,那一张瓜子脸,比女孩子还要精致,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所以,这就导致曾经有男生在背地里叫他娘炮。
楚暮沉怒气冲冲地找那男生算账,三五下便把他撂倒在地,说,“若是下次,你再说这俩字,小爷就打爆你的头。”小伙子极其嚣张。
后来,楚暮沉一战成名,在学校成为许多小姑娘心目中的完美对象标准。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副皮囊,这样的脸,从小就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幼儿园老师把他当女孩子,提起来回答问题,被同学嘲笑。
他的妈妈也把他当姑娘养,从小让他穿裙子,穿到身上亦毫无违和感,甚至比女孩子还要美丽几分。
楚暮沉长期受到不公正对待,于是,在他一怒之下,跑去健身房健身,练就了一身的肌肉,这样,他就变成了个健壮的“娘炮”。
他都要被逼疯了!
看到晚蝉,楚暮沉“蹭”地站了起来,他站到她跟前,挠了挠头,说,“诶,好巧。”
晚蝉自然认出来他是谁,她没有多余的功夫陪他谈天说地,只是简单地说了句,“你好。”
“晚蝉学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楚暮沉皱着眉头说。
“没什么,”晚蝉说,“我要出门了,再见。”
“别呀,等会儿,”楚暮沉说,“你们要干嘛去?我陪你们。”
“哦,我们要去逛街。”蓝青说,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谁,但是,他看起来跟晚蝉很熟的样子,而且,性格开朗,说不定可以安慰安慰她,帮她走出感情的阴霾。
“正好我今天没事儿干诶!”楚暮沉眯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露出一口白牙,说,“我能陪你们吗?我力气很大的,可以帮你们拎袋子。”
还没等晚蝉拒绝,蓝青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对了,我的车刚修好,”楚暮沉说,“你们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行啊。”蓝青很激动。
“蓝青……”晚蝉小声说,“我跟他不熟的。”
“没关系,”蓝青一脸无所谓,说,“反正长得那么好看,也不可能是坏人。”
长的好看的人,什时候有这种特权了?
晚蝉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可是,楚暮沉这种行为,是很明显的搭讪。
没一会儿,楚暮沉便把车开了过来,他亲自走了下来,打开了车门,说,“请吧。”
蓝青对他的彬彬有礼感到非常满意。
“你们要听什么歌啊?”楚暮沉说。
晚蝉没有说话。
蓝青说,“那就流行乐吧,最好是蹦擦擦的那种。”她倒是不客气。
这句话正中楚暮沉的下怀,他放了一首极有旋律感的流行乐,蓝青在一旁特别激动地晃来晃去。
“你怎么不说话啊?”楚暮沉看着后视镜里的晚蝉,说道。
“说什么。”晚蝉虚弱地说。
“比如说,你为什么不开心啊?谁欺负你了啊?或者聊一些开心的事情。”
她没什么可聊的,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蓝青则口无遮拦,而且遇到同样开朗的楚暮沉,她就多说两句,说,“她平时不这样,最近正失恋呢。”
“那你就得多跟我出去玩,”楚暮沉说,“我是个开心果,肯定会责无旁贷地逗你开心。”
“那你就赶紧让她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每天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都快崩溃了,好吗?”蓝青无奈地说。
晚蝉戳了戳她,让她不要瞎说。
得到了舍友蓝青的圣旨,楚暮沉心中窃喜,以后,他便可以此为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晚蝉宿舍楼的门口。
简直是完美。
事实证明,楚暮沉不但是个老谋深算的小鲜肉,还是个礼貌有加的绅士。
他一路上对两个女孩子嘘寒问暖,还主动请她们喝饮料,蓝青倒是不客气,直接点了杯冷咖啡。
晚蝉则摇了摇头,说,“我喝不下去。”
“那我就帮你拎着吧,”楚暮沉说,“说不定你等会就想喝了。”
晚蝉不想再不停拒绝他的好意,就任由他去了。
虽然,晚蝉答应出来逛街,但是她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脚下都是悬浮的,尤其是出来再逛半天,她脆弱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
过了没多久,她的眼前开始恍惚,一旁的楚暮沉还在兴致盎然地跟她说着什么话,她的耳朵嗡嗡直想,就是听不清。
突然,失去意识的她一把抓住楚暮沉的胳膊,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这可把楚暮沉和蓝青吓坏了。
楚暮沉的反应倒是极快的,就在晚蝉倒下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不再吊儿郎当,而是表情严肃地问蓝青,“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蓝青也急的焦头烂额,说,“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
楚暮沉没有再说话,抱着她便大步流星地往车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