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云,”祁老爷子叫自己太太的名字。
“老爷子,怎么了?”韩玲云赶紧回答。
“你以后要是再出去赌钱,我就剁掉你的双手。”祁老爷子平平静静地说。
这句话,几乎把韩玲云吓破了胆子,她说,“老爷子,我没有……”
“没有?我还没傻!”祁老爷子用食指指着韩玲云说,“你已经输了三千万了吧,我以为我没有去公司财务部看过账户上的亏空?要这么下去,就算我祁家藏着金山银山,也终究会被你输光的!公司交给长林来管,你不许再踏入公司半步,我每个月会给你一万块的生活费。”
韩玲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别啊……老爷子……一万块够干嘛的啊?还不够出去做做美容……”
“一把年纪了,美容就不必做了。”祁老爷子横了她一眼,说,“都走吧,回家吧,日子没有了盼头,都回吧。”
祁长林这时候,才注意到祁北北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趴在颜晚蝉的怀里,难道他和顾语凝所做的这一切都没用吗?
不可能,他明明听说,祁北北得了重病。
他要尽快除掉祁北北了,不然,这孩子越大,越难斩草除根。
*
顾语凝又火了起来。
距离她被公司封杀已经三个月了,这次,在出席慈善晚会的时候,顾语凝戴着她的假发套,穿着一件高贵优雅,凸显身材的裙子。她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笑容,在人群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许多媒体围绕着她,问她一些重新出道的相关问题。顾语凝得体的回答着,自从她回归以来,她接连拿下了两个奢侈品牌的代言。
这一切,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
那天,恰巧祁长亭一家也出席了那个晚会。
祁长亭是真的捐了款,而且,捐了不少的款。他常做慈善,作为成功人士,达到了物质上的富足,有责任,也有义务回报社会。只是他不屑拿这些东西来炫耀。
这次是主办方千请万请,祁长亭觉得再推脱,便不太合适,想着要带北北和太太出来散心,于是,也就答应了。
而这次,居然撞见了顾语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祁长亭派人找了她许久,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跳了出来。祁长亭的瞳孔缩了缩,他压根猜测不到这个女人,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她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北北紧紧牵着晚蝉,怯怯地看着顾语凝。
顾语凝看到他们一家后,亲热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对北北说,“呀!这就是祁北北小朋友吧?”
虽然她戴着假发套,但是,祁北北熟悉那双可怖的眼睛,像狐狸一般阴森而诡异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退到晚蝉和长亭的身后。
“你干什么?”晚蝉紧绷着脸,瞪着她,质问。
“祁太太何必对我这样有敌意呢?”顾语凝说,“我只不过是跟孩子打个招呼啊。”
“你离他远一点,”晚蝉说道,她早就恨透了顾语凝,她不能再让她接近北北。
“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了吗?”顾语凝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顾语凝,”祁长亭说,“天燃公司已经将将你封杀了,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呵呵……难道封杀了,我就不能找别的方法,重新出道吗?这还难得倒一个大活人么?”
“重新签约,就要赔偿违约金,你有钱么?”
“这就不关祁总的事了,”顾语凝说,“我会一直记着您的,祁总。您在我身上做的这些事,我会让你的太太和儿子通通还回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唉……”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她的仇恨像是一颗生长力旺盛的种子一般,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她名利不要,财富不要,就连美貌都不要了,她只想报仇。凭什么,他们毁了她的一生,还可以在这里虚伪地装作善良的人,捐款,参加晚会?
凭什么?!
她就算是要做一颗毒瘤,也要长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割都割不下来,让他们安生不得。
顾语凝的这番话,就确定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祁长亭对伤害他家人的人,一贯没有什么耐心。他说,“你要是敢,后果自负。顾小姐,如果,你要是放下以前的仇恨,和平相处,我可能不再干预你的前途,但是,如果,你要再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顾小姐,你也是有家人的吧?”
“家人?”顾语凝冷笑了一声,“我可没有,我早就盼着我那些所谓的家人赶紧死掉,不要再跟强盗一样,抢夺我的财产,你尽管杀了他们,那就太大快人心了。”
晚蝉没想到她这么狠毒,她说,“顾语凝,如果你想报复,你尽管冲着我来,你伤害一个孩子,你良心过得去吗?”
“当然,”顾语凝瞥了晚蝉一眼,说,“我伤害他,比伤害你,更让你难受,我又不傻。所以,你们最好是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晚蝉想起北北躺在床上,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她就想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若是再敢伤害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哟~”顾语凝嗞了一声,说,“这一家子人,都这么凶啊?真是吓死人了!我想问问,祁太太,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呢?”
晚蝉攥紧了拳头,恨恨地望着顾语凝,她说,“我们一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要步步紧逼呢?”
“没有对不起我?”顾语凝说,“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头发是谁剃掉的?嗯?是你的丈夫!剩下的头发剃不掉,就拿着刀片刮!我的头皮上满是伤痕,你居然说,没有对不起我?祁太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晚蝉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是长亭对不起她,可是,最开始,也是她纠缠着长亭,并不停耍小心机。
“到底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能够停手?”晚蝉问道。
“晚了,祁太太,”顾语凝说,“我现在是不会停手的,我要用这条命,跟你们死磕。”
晚蝉的心猛地下沉,她往后退了一步,脑子有些晕眩。
长亭及时揽住了她,他说,“有我在,不会让她伤害你们的。”随后,他转向顾语凝,说,“既然你决议这么做,那么好,我随时奉陪。”说完,祁长亭将北北从晚蝉的怀里单手抱了过来,另一只手,牵着晚蝉的手,转身离开。
顾语凝几欲将牙齿咬碎,她使劲跺了一下脚。她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家三口,如胶似漆的样子,就想将他们撕扯开,将他们彻底的摧毁掉!
*
后来,祁长亭说服北北上学。
一开始,北北如何都不肯同意,他真的怕了,他上次的发烧就是因为吓得。
所以,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他躲在被窝里,任凭祁长亭磨破了嘴皮子,他都不肯同意。
祁长亭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他从来没有这么宠溺过孩子,这是因为在特殊时期。
“不,我什么都不要。”北北拒绝了他。
“不上学是不行的,”祁长亭苦口婆心地说,“以后爸爸的公司还要交给你管理,等爸爸和妈妈岁数大了,就到处走走转转,而你呢,就要子承父业。但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学识和经验,是经营不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晚蝉端着点心和牛奶走了进来,她听到了长亭的话,笑眯眯地说,“爸爸说的有道理哦。北北吃点点心再睡觉,好不好?”
北北早就饿了,他悄悄探出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说,“那我先吃点东西……我才不要经营公司,看爸爸一天天好累的样子啊……爸爸妈妈要出去玩……那……那我就陪你们一起……我也要周游世界!”
“不可能,”祁长亭再也没了耐心,他说,“想上得上,不想上,也得上,由不得你。”
“爸!你这是专政!你是法西斯!”
“我就是法西斯!”祁长亭冷着一张脸说,“估计,这点心,他也吃不下去,端走给呆呆。”说着,他站起身,便要端走可口的点心。
北北一看这架势,急了。他赶紧扯住爸爸的衣角,说,“别啊……别啊……爸爸!呆呆就是一只条狗,他吃不出好坏!小妈!小妈!你快管管我爸!”
“你就给他留下来吧,”晚蝉说,“我看北北都饿得不行了。”
祁长亭平日是最听太太的话。于是,他重新坐了下来。
北北悄悄地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嘴巴里,粗糙地咀嚼着。他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他含糊不清地说,“如果,我再去上学,碰到光头女人,怎么办?”
“你不用怕,我给你请十个保镖。”长亭说,
“十个啊?”北北说,“好酷啊!”想一想那排场,便觉得倍有面子。
“这样,你还怕吗?”
北北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他说,“爸!要知道,我是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啊,那个光头女人跟鬼似的,我能不怕嘛,您也要体谅体谅我,是不是?”
“你要我怎么体谅你?”长亭说。
“您刚刚说的,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还管用不?”
“不管用!”祁长亭说。
“小妈!你看我爸!”祁北北噘着水嘟嘟的小嘴,撒娇地说道。
“管用!”晚蝉说,“你爸爸不给买,小妈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