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今天异常就异常在这里呀。薛琪自己眼睛滚出两大滴泪水,硕大的泪珠打在她的膝盖上面,她浑然不觉的盯着电视,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过来,怪不得张嫂李叔不在,怪不得楼下加派了那么多的人手……他就是想要瞒住自己,不让张嫂在这家里多嘴,他知道张嫂李叔都对自己不忍心,又怕自己知道他这一天订婚,冲动之下,跑过去闹他们的订婚现场吧!
他算计好了一切的可能,并且不给自己任何机会逃跑。薛琪心里又酸又涨,心痛连着神经,仿佛控制住了自己的四肢,她把自己的头发搅成了鸡窝,一边笑一边哭。
她走回陈子铭的书房,走得犹如一个行尸走肉,麻木又毫无生气。
从他的一个书架后边翻出一箱酒来,那是她无意中翻到的,是陈子铭珍藏的酒。她扒开箱子,一只手拽出两瓶酒来,直接用牙齿咬开,闷声往喉咙里面灌。
酒的味道十分辛辣,第一口灌得薛琪从鼻孔呛了出来,她咳了一下,两只手分别拿着一瓶酒往嘴巴里面同时倒,一直倒一直倒,酒从她的嘴边流到脖子里面,湿透了她的衣服。
可是不够,这些都不够消去她心里的煎熬,她很快就倒完了两瓶酒,接着再开两瓶,继续灌。
她的酒量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好,薛琪四瓶酒下去,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
然后她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得涕泗横流,笑得喘不上气,笑到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发抖都停不下来。
笑完了,薛琪把脸一收,死气沉沉的垂着脑袋,抱着酒瓶,看到了她刚才看过的那个保险箱。
她把酒瓶往地上一摔,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个书架边,哆嗦着抱出那个保险箱。这里面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呀,她铁了心,一定要把它打开。
来来回回的试了好几个密码,都打不开,薛琪生气的用拳头去砸,用力的砸,砸的双手泛起红痕,她突然灵光一闪。
眼前出现了陈子铭和宁可心合照的照片背后统一的日期,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戳出那个日期上面的数字,戳到最后一个数字,保险柜的门啪的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文件夹,夹着好几张纸。
连开锁的密码都与她有关,薛琪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她拿起保险柜中的文件夹,打开,逐字逐句的看了下去。
看到第一排陈子铭和陈弘礼的名字并排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往下沉,跟着读下去,薛琪握着文件夹的手死死的抠住了边缘,她的手,乃至身体都在抖,止不住的那种抖。
心如死灰也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绝望,她看到的是什么,是陈弘礼和他签订的交易书,就是他用自己做交换给苏倩提供肾脏的那一次。这一份文件夹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他若想要见到宁可心,必须拿薛琪的肾脏去换,后边还写了陈子铭在做肾脏移植的手术之前,必须每周定时带薛琪去医院做检查,并且,薛琪的孩子不能留。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痛的说不出话来。
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跟陈弘礼的交易,他不是因为孩子是陈明轩的而生气,只是因为要做手术,孩子才不能留。
后面几张她不敢再看了,薛琪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丢开文件,失声痛哭……
订婚典礼结束以后,陈子铭忙完宾客接待事宜,该敬的酒都敬完以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现场。
他始终不是很放心薛琪一个人在别墅里面,虽然派了很多人守着,但是就是不太放得下心来。
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别墅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视开着,声音不大。他去了薛琪的房间,没看到薛琪,心里提了起来。
“薛琪——”他在房子里面上下走动,从一楼开始,每个房间的门逐次打开,薛琪不在这任何一个房间里。
奇怪了,陈子铭走上二楼,打开书房,书房一眼望过去干干净净大的,他走进去,立刻看见了地上的一堆酒瓶,除了酒瓶,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都在原位上。
她来过这里,还拿了他的酒喝。陈子铭顾不上薛琪私自进他书房这件事,他走过去数了一数,一箱十二瓶,只剩下三瓶,她喝了九瓶!
九瓶是什么概念,这又不是啤酒,喝那么多,她是想死吗?!
陈子铭越过酒瓶,走进书房深处,薛琪也不在这里。他严肃了起来,转身去了其他房间,空的,间间都是空的。
他最后是在二楼的副卧的浴室里面找到的薛琪,浴室里到处都是溢出来的水,陈子铭盯着浴池里面的浮浮沉沉的女人,窒息了一瞬。
“薛琪!!!”
浴池中间的女人整个身体浮在水上,脑袋却埋在水的里面,只剩一头长发露在水上。他冲过去,从水里面捞起薛琪,薛琪闭着眼睛,已经人事不省。
“醒醒——薛琪……”陈子铭把她平躺着放在地上,双手按压她的胸口,“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他对着薛琪的嘴唇开始做人工呼吸,做一会就换成按压胸口的动作,几个来回之后,薛琪口中吐出几大口水,陈子铭能感觉到她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这还不能让他放心,他赶紧打了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自己先给薛琪换上干衣服,放到床上去躺着。
歇下来的时候,陈子铭坐到薛琪身边,复杂的把她看了又看。
他差一点又失去她。
看到她泡在浴池里面的那一刻,他心都要跳出来了,有那么一刻,都觉得薛琪已经死了。她那么脆弱,还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到底知不知道珍惜生命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假如她死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样,陈子铭到这一刻才终于敢正视起来,薛琪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扎根生长,成为他拔不掉的一根刺,拔了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