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下麻烦了……”
得到沐零的回答后，陈锋忍不住苦笑着抚了抚额头，心里如同十万只草泥马奔驰呼啸而过一般无奈和操蛋。
如果是单个组织还好说，哪怕不惜动用一下以往的身份，联系联系自己认识的那帮弟兄，动用一下华国的‘天眼’机构，怎么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如果对是一个聚合组织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
首先，这个聚合组织的总部是多个，而且绝不可能全在华国。
其次，关于任务接手的问题，它的流程也和普通的杀手组织不同，所有的任务都是经由总部进行交接，所谓的临时总部不过是进行任务成功或失败证明上缴的地点罢了。
这临时总部的人也只是充当着送货员的角色，真正的总部则是各个组织领导人进行商量后在世界某地设置的。
其地点只有领导人跟相关的高层人员才清楚，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清楚这最终基地的地点。
而沐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杀手，不清楚这个地点是很正常的，如果清楚那特么才见鬼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陈锋清楚，这次想要通过沐零揪出派人来刺杀他的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次的情报交换有些不等价啊。”
苦笑着抽了最后一口烟，陈锋手一甩就把烧到烟屁股的烟头给扔到了脚底，碾了碾，接着他略有些无奈地望着一言不发的沐零，觉得脑壳有些青痛
“该怎么处置好？杀了？昨天明明说过放她离开的，但就让她这么走了，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岂不是白费功夫？但要逼问的话，看着女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该死，我特么什么时候这么纠结过？”
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陈锋有些颓废地往沙发上一躺，却是不打算再考虑有关沐零的事情，转而思索起来国内国外有可能派人刺杀自己的人物。
“你很纠结？”
不过就在他还没想到几个人名的时候，沐零清冷的声音却猛地从陈锋耳畔响起。
让他顿时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惊魂未定地望着满脸迷惑的沐零，后背却是浮起了一身的冷汗。
疏忽了，太疏忽了，刚才他居然就这么把自己暴露在了敌人面前，如果对方刚才有恶意的话，恐怕死掉的就是他了。
以对方那矫健的身手，刚才的时候，只需要一刀就可以解决自己。
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反应的时间。
也就是说，自己又不知不觉在鬼门关面前走了一遭。
这可真是……呼……
暗暗呼出一口浊气，陈锋目光一转，有些凌厉的望着眼前的沐零，沉声道
“你想做什么？我的事情和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
沐零平静地望着陈锋，只是眉头有些微蹙 ，陈锋这种敌对的态度让她心头莫名有些不快，甚至连生出这种不快的原因是什么，沐零都有些不清楚。
今天内心情感的波动之大，让一直以来都时刻处于冷静状态的她，也忍不住有些迷茫了。
“帮到我什么？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刺杀我的打算吗？”
听到沐零这话，陈锋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妞在耍自己，昨天一个动不动就要杀了自己的女人，在被自己搞了一个晚上后就乖乖从良了？他可不这么认为。
哪怕母猪真的会上树，他都不会相信一个刺客嘴里所说的话，这些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用虚伪的谎言伪装自己的家伙们，没有一句话是真实的，而你若是听信，那你必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没有恢复到完美状态，再者，我身上除了指甲上的刀刃外没有任何武器，想要以这种状态杀你，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八点九，而且这还是在你没有开启血晶时的数据。”
沐零在陈锋注视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随即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那你的意思是？”
陈锋依然没有放弃警惕，不过脸上却是多出了些疑惑。
沐零的状态没有恢复好这一点他自然看得出来，从对方走路时别扭的样子他就明白了，但这不是他松懈的理由。
“我只是想谢谢你，这是师父入门时就教给我的规矩，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请你相信我。”
一脸认真地望着陈锋，沐零的一双眼睛从未有过任何挪动。。
“谢礼？谢我什么？没杀你？算了，那根本算不上谢礼，再说了，我……”
陈锋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沐零，顿时就要开口拒绝，然而没等他说完，沐零却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个，而是我想谢谢你把这个东西给了我。”
说罢，沐零便在陈锋一脸懵逼的目光下指了指肩膀上的那处红色斑痕，脸上满是严肃。
“你，你谢我给了你这玩意？开玩笑呢吧，你不是都已经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东西了？你不恨我？还想感谢我？呵呵，要真是这样的话，不是你疯了，那就是我疯了！”
陈锋有些难以理解地望着沐零，接着连连摇头，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老子要特么信了你这话就绝对是中邪了，操，这年头连特么这种定时炸弹都会有人当成礼物，那可真是脑子扭曲到一定程度了！
“没错，我就是想谢谢你把这，‘血晶’交给了我，确切地来说，我想想感谢你送给了我力量。”
在陈锋有些复杂的目光下，抚摸着左肩的沐零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仿佛得到了奖励的小孩子的天真笑容。
不过，知道这笑容是用无数鲜活的生命和鲜血灌溉而成的陈锋，却是没来由地觉得这个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扭曲和病态。
“……你想要力量？”
沉默了一会，陈锋忍不住问了句，他仿佛从沐零脸上看到了自己，那个当初离开华国执着于孤独和杀戮之美来麻痹灵魂的自己。
形单影只，与枪为伴，子弹从我敌人身体穿过，带动爆散的鲜血，为斜阳染上最后一抹芳华，拉长的阴影下，我收敛灵魂，手上玫瑰散落，铺满赤红的地面，渲染残酷而永恒的美。
但也是一种扭曲到可以和恶鬼相称的美。
如果没有必要，他真的不想让这个女人迷恋上那种东西。
“没错。”
沐零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让陈锋也忍不住有些惊讶的执着
“我需要杀一个人，但我的力量还不够，所以，你能把血晶交给我，我很感激。”
说到这里，沐零的眼前就忍不住浮现出师父的面容，对方说过，只有她把对方杀死，那时她才算真正超越了对方，成为了真正的杀手之王。
而她，自从有了意识起，便一直以那个名号为目标而活着，那是她的目的，也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必须要杀吗？”
愣了愣，陈锋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
听到陈锋这话，沐零禁不住愣了，随后犹豫了一会，脸上又重新被认真和坚定布满，点了点头：
“必须要杀！”
不杀死对方，就无法证明她是对方最杰出的弟子，不杀死对方，她就永远无法完成老师对她的期望，不论如何，她都要杀了他。
这是，不为杀而杀。
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陈锋微微一顿，而后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对方和自己是一类人啊，都是为了复仇，自己都已经如此，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她呢？
陈锋叹了口气，误以为对方和他一样也是在复仇后，随即他便不再坚持。
“……我明白了，那你就用血晶吧，我相信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陈锋还一脸复杂地看了眼沐零，随后却是摇了摇头，接着满脸严肃地提醒了对方一句。
“不过，在每次动用它的时候，你必须要用杀戮或战斗来消弭它带来的狂热感，或者也可以用……昨晚我们的那种方式。”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锋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古怪。
毕竟昨天他才刚刚给这个女人破了身，今天却鼓励对方用泄欲的方法来清除血晶带来的负面影响，怎么看，怎么想都有一种自己鼓励对方给自己带绿帽子的感觉啊！
这特么真的是日了狗了了。
“你是说交配吗？”
沐零瞪着大眼睛一脸平静地望着陈锋，嘴里说出的那个词语让陈锋禁不住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快忍不住要哭了。
强忍着心头的无奈和操蛋，他僵硬地点着头
“嗯，没错，你说得对。”
“那就算了吧，这种活动太过损耗体力，虽然给的感觉还算不错，不过却不利于我之后的任务，还是算了吧。”
在陈锋惭愧到快要自杀谢罪的表情下，沐零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陈锋的裆下，随后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两步，看的陈锋面庞顿时一阵抽搐。
“嗯，好，随你。”
开口糊弄了几句，接着陈锋便想从那堆碎布里面扒拉出自己昨天的衣服，准备走人跑路。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沐零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望着一脸懵逼的陈锋，沐零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上满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