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的证据里只有赵美琪的行踪路线,赵美琪进了商场却在后门溜走,去了天美意餐厅,然后宋兰君就从高楼上摔了下去,赵美琪匆忙驱车离开。
见了一面就从楼上摔下来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妈妈真的是自己摔下楼的,赵美琪为什么要从商场后面溜走?
一定是赵美琪把妈妈推下去的,或者,用了别的什么手段。
云若灵怒极,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赵美琪对质。
但是不行,没有能一锤定音的关键性证据。
回家的路上云若灵默默筹划,夜深露重小雨蒙蒙,她下车时有孩子的哭声。
母亲骂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写作业还造假,看我不打死你。”
闻声,云若灵顿住,她眸子里陡然闪过晶亮的光,她想到办法了。
雨水将她的发贴在脸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终于要给妈妈报仇了!
第二天一早云若灵去定了十几个人的早餐,乘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去公司。
“今天没你的任务啊!”琳姐在楼下遇到云若灵。
云若灵忽悠道:“我找道具组,有点事。”
三个小时后。
赵美琪正在美容院,血红的指甲沉浮在奶白色液体里。
“赵姐,你这皮肤也太好了,我看了都嫉妒。”
知道是奉承赵美琪心里也舒坦,刚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然后愣住。
云若灵找她干嘛?
“喂?”赵美琪接了电话。
云若灵问她:“你在哪里?”
“我?”
赵美琪看看周围,示意他们都下去:“我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指望趁着你爸爸不在出口恶气?”
“我要见你。”云若灵懒得跟她废话。
“见我?”赵美琪捉摸不透云若灵,不敢贸然答应。
“天美意餐厅,爱来不来。”
云若灵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美琪瞳孔猛然收缩,怎么会在天美意?
换了衣服,正要出美容院的门,眼底寒光一闪,她看到了吧台上的水果刀。
“这刀子,我买了,多少钱?”
赵美琪问。
“哎呦,赵姐,瞧你说的,这把刀您呀拿着随便用,咱们都是熟人了,还……”美容院老板连吹带捧。
赵美琪不耐烦,扔了一张钞票拿走了水果刀。
驱车到了天美意,赵美琪深呼吸稳住心神,一个区区黄毛丫头,没什么好怕的。
一进门她正对上云若灵。
“怎么不进去坐?”赵美琪问道。
“坐啊!怎么不坐?我特意叫人给你摆了桌子,你看看就在那里。”云若灵指着当年宋兰君从楼上摔下来的地方。
赵美琪脸倏然一白,冷抽一口气。
手下意识的伸进包里握着那把水果刀,挡着她荣华富贵的人都该去死。
“我不是我妈妈,收好你的刀子。”云若灵开口冷冽,眼底犀利的光让赵美琪猛地一惊。
“你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不急,咱们坐下说。”
云若灵带赵美琪坐下,脚下是宋兰君血肉模糊的地方。
“怎么,现在害怕了?”
云若灵讥讽。
赵美琪手指攥着包包,兀自镇静:“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要让你怎么来的,就怎么给我滚出去。继承权,股份,你的女儿,还有这云夫人的位置……。”
“休想!”
赵美琪吼了出来,云若灵这是要她沿街乞讨啊!
“没关系,你先看看这个。”
云若灵把一张照片扔给赵美琪,黑白照片只有两个影子。
但赵美琪心虚得发抖,她强作镇定,对着照片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云若灵冷笑:“过失杀人量刑可能不够重,但是如果有这个呢?”
她把照片翻了过去,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赵美琪看了一眼变了脸色,脊背有冷汗落下,她咬牙保持冷静。
她看着云若灵道:“我看不懂!”
“真看不懂吗?”
云若灵讥讽,她坐直了身体,她拿起照片念道:“八点十六分,西城公寓出门到达京都百货,十点一分监控显示……”
“够了!”赵美琪冷呵,云若灵念的是宋兰君出事那天她的行踪。
“心虚了?”
赵美琪坐直了身体:“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我还有事,再见。”
“故意杀人罪视情节轻重可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甚至是死……”云若灵未说完,赵美琪已经跌坐回了椅子上。
她不想死。
赵美琪看着云若灵:“少拿法律吓唬我。”
云若灵冷声问:“赵美琪,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赵美琪看着云若灵一副气急却似乎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突然便冷静了下来,说到底,云若灵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而已。
想着一转脸她就笑得鬼魅问云若灵:“你爸爸娶你妈妈,可爱的是我,宋兰君出事,你爸爸怕我受人非议,特意让我晚一年进门,这样的感情,你说你爸爸舍得让我出事?”
“呵。”
云若灵冷笑又道:“窝藏罪,包庇罪,从犯,谋害发妻,哪一条不能毁掉云家?你说云启正会为了你认罪,还是撇清关系?”
“……”
赵美琪恨得牙痒痒,云启正自私,为了云家,绝不会护着她。
“还要我继续吗?”
云若灵步步紧逼。
“……”赵美琪在心底权衡利弊,顿了顿开口:“我要回去了,再见。”
赵美琪逃的狼狈,云若灵对着那块曾血迹斑斑的地毯发呆。
忽然黑影将云若灵笼罩,她回神,是席修言。
“你怎么来了?”云若灵有些意外。
“挺聪明!”
席修言扫了眼照片,开口称赞。
这女人还会空手套白狼,不错。
云若灵叹了一声,桌上照片是她在公司造的假,为的就是吓唬一下赵美琪,毕竟只有一个地址,威慑力不够。
可是目前,除了吓一下她,争取让她自己露出马脚来,有下一步的行动以外,她做不了别的。
“你就是来取笑我的?”云若灵抬头。
“不是。”席修言一本正经。
“人活着总要争口气的,被人欺负成这样,妈妈不能做的,我要是不做,那就真的没人做了。”
席修言眉间微蹙,他不喜欢看她眉间悲凉落寞的样子。
他伸手,替她抹了抹眉头,把那个皱子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