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她去拉若灵的手，宽抚道：“等着，奶奶给你拿。”
拿什么？
云若灵还在纳闷呢，就见老太太吩咐席龄道：“把我床头柜里那几个盒子都拿下来。”
“哦。”
席龄跑上楼，不到片刻功夫，又下来。
手里多了好几只复古锦盒。
摆在桌上，一一打开。云若灵定睛一看，全是清一色的玉。
红的，绿的，白的，什么色都有。
而且细泽光润，她不识玉，但也认得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
席富说得没错，老太太果然好玉。
“这是……”
不等云若灵开口。老太太就拍着她的手道：“挑一个吧？”
“挑一个？奶奶，您这是要送我吗？”
“是啊，你是新媳妇，之前小言带你回来，你们还没办婚礼，我不好意思送，怕把你给吓着。这回不一样了，连康儿都这么大了，总该表示一下我的心意了。”老太太满面慈祥。
云若灵顿时觉得自己好可恶。她说那话，不过是想激席富席寿，让他们难堪。
可不是真要诓什么礼物。
老太太这么做，弄得她跟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财迷似的。
“这不行，奶奶，这我不能收……”云若灵下意识地要推辞。
“怎么不能收，收下。”席老太太固执起来也是很可怕，“你跟小言定下终身，就是我席家的人，送你礼物应该的。更不要说你还替我生了个小重孙，这样，你都拿去吧，也省得挑了。”
“都，都拿走？”云若灵受宠若惊，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是啊，都拿走，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席老太太将盒子一一盖上，然后叫席龄找个袋子给装上，像在超市随便买了块肉似的往云若灵怀里塞，“拿着吧，别掉了。”
这，怎么能掉。
就算弄丢了自己，也不敢弄丢这玉啊！
“不是啊，那个奶奶，你全给我，不给自己留点儿么？给小龄以后当嫁妆也行啊？”云若灵还想推辞。
“小龄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的。你就不必操心了，管好自己的东西就行了。”席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云若灵赶紧收下。
云若灵只觉这袋烫手得很，为难得看向席修言。
后者清了清嗓门道：“收下吧，奶奶的心意。”
见席修言也这么说，云若灵只得将袋子拢在怀里：“那好吧，那谢谢奶奶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这东西不留给你们，留给谁？我又带不走！”席老太太见她不再推阻，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把席富和席寿看得全身血液顿时逆流。
他们也是她的家人，怎么就没见给他们也留点东西？
趁着老太太进厨房安排午饭，席富赶紧把席寿拉到一边：“你打电话把你家席文还席武给叫来。”
“叫来干什么？”
“老太太分家产？难道你不想要？”
席寿后知后觉：“行，那我立刻给他们打电话。不过，这东西都分完了，他们来也没用啊？”
“你怎么知道分完了，没听说她还给小龄那丫头还备了嫁妆么？”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爱收集古玉，再加上他们这些后辈每年都会投其所好送玉作礼，席富敢肯定，老太太肯定不止这么点家底。
“但是席文、席武不争气，向来就不讨老太太欢喜，来了估计也不顶什么用？”
“管它呢，就算分到一点也是好的。她再不喜欢席文、席武，人家有十块玉，他们两个总有一块吧？”席富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我也得赶紧把博儿叫回来，他现在在美国，让他订下午的机票……”
这边两个老家伙一心打着老太太的主意。云若灵却是抱着那一袋子古玉愁眉不展：“我怎么有点像是来坑蒙拐骗的？”
席修言失笑：“奶奶喜欢你，给你你就收下，不要有心里负担。”
“不是啊，你明白我的，我说那些话可不是真想要什么礼物？”云若灵想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席修言却不给她机会，严格来说，他不在乎她是怎样的人。
或者，就算她是那样的人也不要紧。
只要她是若灵就好。
席修言道：“我明白，你是想叫二叔三叔难看嘛，我都懂的。”
“你懂那你还笑？”
“我是觉得你明明抱着的全是世间稀罕宝贝却跟着抱着炸弹一样，所以才想笑的，没有别的意思。”席修言道，“你可知道，这怀里的这些东西，最低是什么价？”
“什么价？”
席修言看她一双眸子睁得跟铜玲一般，又想发笑了。
明明心里欢喜得很，却还要装作一幅为难的样子。
唉，爱财就爱财嘛，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乱病。
“你自己回去查吧，都不是秘密，网上都查得到的。”
席修言丢下这句话，便进了厨房，找席老太太说话。
席富和席寿看他跟老太太套近乎去了，便前后也跟着进去。
云若灵守着一袋子古玉，看了又看，觉得没劲，转向席龄和席康，想叫两个小家伙陪她聊天解闷。
但是叫了几声，两人都没回应，低首交头接耳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午饭很快就弄好。
席老太太难得高兴一回，让席修言把家里珍藏已久的红酒拿了出来，各人倒上一杯，正要庆祝时，席文、席武到了。
许久没见，老太太看到他们倒也是开心，忙招呼着入座。
可是，也就是见到他们第一眼时，才露了个笑脸，之后连看都没正眼看了，眼里心里全是她的小重孙。
动不动，就是康儿想吃什么，太奶奶给你夹？
康儿想不想喝汤，太奶奶给你盛？
把席富和席寿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都是席家血脉，这心怎么就偏得这么厉害！
席寿放下杯子，哼哼着嘴里直叹气。
他就坐在老太太对面，他一叹，老太太就听到了。不禁问：“怎么啦？”
“没什么？”席寿心里有不满，但也不能直说，没得老太太还以为他心眼小，连侄孙的醋也吃。
席富眼珠子一转，却是趁势道：“三儿应该是近来工作不顺，妈，你不知道，修言把我和他三叔的职都裁了，现在我们两个都成了无业游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