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徵淡淡地一笑,“巫姨娘足不出户,倒是连四皇子的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让人佩服。”
巫芙柒面色一顿,这不是说她不守妇道吗,到处乱跑吗?寡妇本来就忌讳这些事,慕云徵又暗指她关心四皇子,这可是惹是非的话题。
她略微缩了缩肩膀,声音比起刚才略小,讪笑道:“这不是我了解的清楚不清楚的事,是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和四皇子在个孤岛上过了两夜,就连府中的下人都在议论,就算我不打听,也免不了传到耳中的。”
萧青栢在一旁坐着,依旧是那副沉默谨守的模样,只是目光不经意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变化,今日他是不大想来的,坐在这里,始终都是有些太明显了。
他习惯于深藏在暗处,慢慢的观察着所有人。但是巫芙柒说完就朝着他望过来,虽然没有挤眉弄眼,但是他还是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能让慕云徵和四皇子之事越闹越大,皇家堂兄弟之间因为一个女人闹的沸沸扬扬,到时候,迫于压力,萧元璟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休了慕云徵,可是萧元璟对慕云徵是一心宠爱,若是他为了名誉,休了慕云徵,那接下来萧元璟起码有一段时间会很难过,人意志消沉的时候是最方便下手的,二来,就是萧元璟坚持所爱,不肯休了慕云徵,但是有一个和四皇子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妻子,这对名誉是极大的损坏,对萧青栢同样有利。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坐在此处,他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投靠那个人也是为了前程更为远大,不要一辈子都被人庶子庶子的看不起。
他微微颔首,斯文而又有些保守地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些天,我在国子监,很多同学也在议论此事,只怕再传下去,对靖王府不利。”
听了这句话,慕云徵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萧青栢,倒不是说他这话说的不对,听起来还是很关心的,以萧青栢的柔和声音也没有太刺耳,可细细想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有点怪了,再传下去就对靖王府不利,这就是说她的事败坏了靖王府的名声,岂不是确定了她和四皇子之间传言的真实性。
如此,她又多看了萧青栢两眼,睫羽里透出几分思忖的光芒,想起有一次自己在他眼底看到的怨恨和不甘,只怕他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温和不争了。
见萧青栢配合自己,巫芙柒又接着道:“可不是吗?都说四皇子身上的伤都是为了救世子妃受的,如今右手都不可提重物了呢!四皇子从小就请了名家教习武术,以后不能再提武器了,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
她说完,就撇了一眼靖王,看靖王虽然端着茶杯,让放在离唇不远处,迟迟未动,又暗暗冷笑了两声。
“说够了吗?”萧元璟坐在一旁,看着巫芙柒一句句越说越难听,眼角斜睨着她,面色清清淡淡,可狭眸里却是暗流汹涌,让还想继续煽风点火的巫芙柒心口一凛,想要开口,胸口的害怕又阻止了她的冲动,最后只能望着慕云徵暗自冷笑。
萧元璟见她那副样子,唇角更冷,语气淡讽,“外面的人乱说也就罢了,你也要在这里煽风点火,是当我这世子白当了吗?”
慕云徵对巫芙柒的这几句挑衅却是没什么意见,连巫芙柒都来她面前说了,可想外面传成了什么样子,这流言这东西,从来不是事实,而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不断的延伸,虚构的内容会让整个事件的本来事件变得面目全非。
萧元璟此时在靖王面前说出这话,就是表示澄清的意思,靖王对着他摇了摇头,让他莫要再说,转头却是望着慕云徵。
“佳琼,不是我不相信你,确实如今京中的流言有越来越盛的倾向,此事牵涉到王府世子和四皇子,只怕陛下不久就会过问。我对你们夫妻的事向来都不多问,今次在这里的也就是府中几人,你将当时的事情说与我听一遍,我也好想日后发生何事,要如何应对。”
外面的传言是越传越厉害,说四皇子和慕云徵在小岛上过了两夜的已经算是最好的,其他的比如爱恨情仇版本的:说四皇子与世子妃本就早已经两情相许,但是由于陛下赐婚,两只鸳鸯不得不分开,好不容易得到围场见面的机会,两人趁着刺客来临,躲在一旁互诉衷肠,最后决定私奔,装作被刺客打下河谷,谁知道世子不轻易放过,两天两夜搜寻,最后还是将人找了回来,并将四皇子打昏,将逃走的世子妃腿打断……
这个版本还是算客气的了,所以可以想象,其他的是怎样的故事情节了。
到这个时候,靖王还是如此冷静的对待,虽然不是说完全相信他,慕云徵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她与靖王可以说一直都是陌生人,相互之间是因为萧元璟而联系到一起,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关系。他没有听到流言后,便来横加指责,已经是十分有修养的行为。
她便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掠去和四皇子的恩怨情仇,直接说她和四皇子遇见刺客掉下去之后,醒来后点火,对付豺的事情都说了,不仅是对靖王的尊重,也是因为她心中坦荡,她和四皇子在小岛上,有的只是互相猜忌,互相防备,互相合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大概巫芙柒也想不到,当时在小岛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豺狼,竟然还是没将慕云徵咬死。
从慕云徵开始讲述到最后,靖王的面色都没有变过,他的目光一直在落落大方,有条不紊的慕云徵身上,她那般从容不迫的姿态,让人很容易就觉得她是没有半点隐瞒的,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隐瞒的。
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道:“事情原是这样……”他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觉得不大合适,换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
看靖王的样子,似乎就这么放过慕云徵,巫芙柒先是一怔,接着急急插话道:“王爷,就算事情是这样,可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怎么办,他们到底是在一起呆过两日的,就算事实和她说的一样,可其他人会相信吗?”
真是胡搅蛮缠,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