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夜长歌冷到极致的面庞，“我送你回去。”
“回哪去？季家还是夜家？”季蔷薇这时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她跟了他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应该不会这么绝情的。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自然是回夜家！”他连呼出的气息都异常的冷冽，“不是要告诉爷爷吗，我不亲眼看到你说，万一你又耍心机怎么办！”
“你放心，我不会再妄想嫁给你了，你不配！”
季蔷薇皱紧着眉头，没有再犹豫，吃力地拖着行李箱坐上了车子的后座上。
“我当然不配，配你的该是楚辞，不是吗。”
一路上，夜长歌说不清为什么，车速惊人之快，他已经快到完全不管红绿灯，好几次差点就被迎面来的卡车撞上。
到夜家的时候，季蔷薇觉得自己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原本说要监督的人，却停步在了大厅入口。
季蔷薇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撑着虚弱的身子，一步步朝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夜老爷子走近。
“季蔷薇，你怎么可能会在爷爷面前承认，你一定不会那样说吧。”
到现在，夜长歌还是不信季蔷薇会告诉爷爷那些话。在他眼里，她就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又恶毒的人。
可是他却看到爷爷的脸色从心疼到惋惜，再到无可奈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时，他的右眼皮突然不安地跳动起来。
“你没告诉爷爷吧？”
十分钟后，季蔷薇从里面出来，他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她。
在她回答之前，他竟然感觉内心有些煎熬。
季蔷薇疲惫地抬起视线，右眼淡漠地看了夜长歌一眼，“夜长歌，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再互相折磨，从今以后你终于可以跟靳月彤双宿双飞，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
看着她低下头从身旁走过，夜长歌张了张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的视线聚集在季蔷薇身上，他这才发现，比起靳月彤的丰腴，她简直瘦的吓人。
这些年，他居然现在才看清枕边人的体形。
大厅里，夜老爷子看到夜长歌进来，叹了一息，“听说，五年前那个离开的孩子，回来了。”
离开的孩子……是靳月彤吗？
“是，爷爷。”夜长歌怔了几秒，以为季蔷薇可能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不料听老爷子继续说道，“你要娶就娶吧，爷爷不再干涉你了，只希望能在进棺材前抱上重孙子。”
说罢，起身拄着拐杖便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爷爷……”
季蔷薇到底对爷爷说了什么？
夜长歌心口突兀一阵刺痛。
她最后说，再也不见。
她追逐了他十几年，十几年的感情，真的突然就能放下吗？
五年的倾心相伴，终于还是结束了。
季蔷薇疲惫地离开了季家，拖着虚弱的身子，拉着行李箱，负重前行。
从很小的时候，当她看到夜长歌的第一眼，便把他当作这一生的信仰。
如今心中的信仰一下子没了，整个人就只剩下一个躯壳，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夜长歌后，她还算不算得上一个完整的人。
可不管怎样，她的孩子没了，还是他亲手拿掉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原谅他。
十字路口，季蔷薇拖着行李，过斑马线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
她也没多看，很快就按下接听键。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灰色面包车忽然疯了似的朝她开来。
砰——
短短几秒，季蔷薇还没来得及躲闪，登时被撞飞十几米，一个超长的弧度划过半空，她重重摔落在地，潺潺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她当场就没了意识，肇事面包车更是调头就跑。
“薇薇，你怎么了，薇薇……”
楚辞听到电话那头震天的响声，却听不到季蔷薇的声音，急的忙喊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季蔷薇现在在哪里，可是电话里传来的震动声实在是太可怕了，挂断电话后，他忙找到夜长歌的号码打了过去。
此时，夜长歌正坐在卧室里，一双寒眸阴鸷重重。
他想着这五年来，季蔷薇无怨无悔地在他身边付出，每天都承受着他无尽的恨意，突然间就放弃了他，甚至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让爷爷同意了他和靳月彤在一起，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恼火。
直到现在接到楚辞的电话，他心里那股无名之火蹭的一下就上了来。
本想直接挂断，但他还是接了。
“不出意料的话，季蔷薇马上就会回到你的怀里了。”
一开口便怒色满满，他到现在还对孩子是借种来的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楚辞，那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爽快的跟他取消婚约？
电话那头，楚辞先是一愣，随即也愤怒起来。
“夜长歌，你在发什么疯？这么多年我连薇薇的手都没牵过，你真以为那孩子是我的？如果真是我的，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被打掉吗？”
夜长歌僵了僵。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上午他拉着季蔷薇进手术室的时候，楚辞站在那连屁都没放一个。可孩子不是楚辞的，那又是谁的？他记得每次都会用避孕T的。
“薇薇在哪里？我刚给她打电话，她好像出事了！”电话那头，楚辞依旧怒气横生，“你告诉我她从哪里离开的，我马上去找她，你不要她，我要！”
“季蔷薇出事了？”
夜长歌说不清为什么，整颗心都慌了。
他已经顾不上楚辞又说了什么，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