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川和楚辞赶到医院的时候，季蔷薇的心电图已经直成了一条线。
被推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块长长的白布。
“对不起，院长，夜总，我们，实在是尽力了……”
虽然不管是季晨川方还是夜长歌方，威力都绝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医生们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尽力？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尽力？医院要你们何用！”
看到季蔷薇冷冰冰的身体从面前推过时，夜长歌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相同血型的血输进去，怎么会出现排斥反应？就算会，也不可能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她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可季蔷薇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了呼吸，他颤抖地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喉咙里涌起他无法想象的酸涩。
“季蔷薇，我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这么恶毒……”
“不准你再碰薇薇！”砰的一声，楚辞猩红着眸子，狠狠地朝夜长歌脸上一拳头砸了上去，“如果不是你，薇薇怎么会出这种事！”
连一向对夜长歌和颜悦色的季晨川，也愤怒至极地将他推到一旁，“薇薇上午还高高兴兴的打电话告诉我她怀孕了，下午人就没了，你给我滚，滚！”
夜长歌不说话也不反抗，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季蔷薇的尸体。
他总觉得，季蔷薇在装死。
人不是常说，好人死的早，坏人久逍遥么。
他讨厌了她五年，那么可恶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
他觉得，只要他一直这样盯着她，她肯定就会装不下去了，至少喉咙会忍不住动一下，或者眼睫毛颤一下……
他坚持坚持，总能察觉到一丝她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可是，两分钟过去，并没有他所期待的事情发生。
季蔷薇全身冰冷，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犹如死人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一丝生气。
“长歌，我们走吧，我好怕……”
看着季晨川发狠的表情，靳月彤扯了扯夜长歌的衣服。
“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来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在装死。”夜长歌回过神来，再次拦住手术床。
可是却被楚辞推开，为了不让他再碰到季蔷薇，他们甚至把她的尸体迅速转移出他的视线。
“季蔷薇，你敢死！你给我回来！”
夜长歌始终不敢相信季蔷薇死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就没法接受。
他试图冲过去把季蔷薇夺过来，可是马上就有十来个保安将他死死拦住。等到他将这帮拦路的保安打趴下时，已经找不到那辆急救床。
他疯了一样跑到太平间去找，可太平间并没有季蔷薇。
季蔷薇，她一定还活着！
夜长歌更是坚定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她，确定她只是装死骗了他，他才能安心，才能跟靳月彤幸幸福福地在一起结婚，狠狠地伤碎她的心。
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季晨川和楚辞时，却是在火葬场。
季晨川捧着一个雕花木质骨灰盒从里面走出来时，老泪纵横，“薇薇，你怎么能丢下老爸不管……”
“叔叔，节哀顺变。”楚辞走在旁边，扶着季晨川。
“不可能，这不是季蔷薇！”
夜长歌漆黑的眸子瞬间锐利慑人地盯住季晨川手中的骨灰盒。
下一刻，他像一只发狂的猛兽，猛地冲上前一把将骨灰盒夺过来，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重响，灰白色的骨灰夹杂着一些零碎的骨头瞬间洒落了一地。
“夜长歌，你疯了！薇薇已经死了，你连她死后都不让她安宁吗！”楚辞一记拳头狠狠朝着夜长歌的脸上砸了过去。
“对，我就是不让她安宁！我还没有开始报复她，她怎么可以死！”夜长歌擦了擦嘴边的血，回过身来，捏着发白的拳头狠狠就回了楚辞一拳。
“谁要是再敢说她死了，我绝饶不了他，就算你是季蔷薇的父亲也不行！”他锐利的眸光冷冷瞪了季晨川一眼，随即愤怒地离开了火葬场。
夜长歌走后，季晨川气得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个混蛋！”
“叔叔，还有我呢。”楚辞走过来，轻轻拍着季晨川的肩，“把薇薇交给我就好，我不会再让她受伤害了。”
夜长歌始终不相信季蔷薇死了。
就算他看到那盒骨灰，他也觉得那一定不是真的。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找遍了A市，几乎把整个市掀翻了，还是没有找到季蔷薇。
一个星期后，当他站在墓前，看到墓碑照片上灿烂笑着的那个女孩熟悉的脸孔，终于无可奈何的选择了相信。
这张照片是五年前，没瞎眼之前的她。那时的她精致的小脸上笑容明媚如初，一双清澈的大眼水汪汪的特别有神。
江边别墅。
夜长歌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檀木雕花骨灰盒。
“季蔷薇，你那么爱我，看到我跟你姐姐在一起，会不会从盒子里出来……”
他眼神病态般迷离地望着手里的黑白照片。
骨灰盒就摆在了他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