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在唐穆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出了迷宫。
不过这里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光亮。
唐穆紧紧握着陈知笑的手,小心翼翼走着每一步。
“咱们从进入煤矿到现在已经有些时候了,这里面竟然这样深远。”陈知笑忍不住感叹。
“我也从未听说过里面的状况的,想来一个煤矿荒废后,怎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唐穆也觉得奇怪。
当年在挖到金矿之前,煤矿并未有任何传闻,怎么的一出现金子,就变得诡异了起来呢?
“唐穆,你们家这老煤矿是祖上传下来的吗?”陈知笑好奇,这个地方倒是从未听他提起过。
唐穆答道:“据说从满清之前就有了,当年唐家还靠着这个煤矿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都说是老祖宗庇佑。”
陈知笑奇怪:“若说是祖上庇佑,能挖出金矿也是造福子孙,怎的金矿一出现,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呢?”
唐穆无奈摇头,但一想陈知笑看不见,还是答道:“或许老祖宗觉得唐家已经足够强大,不能再无止境都索取了吧。”
这话也只是唐穆的猜测,但陈知笑没有继续追问,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度打听别人家的事情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忽然听见一阵低声的哭泣。唐穆警觉地将陈知笑护在身后,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四处张望,恨不得火眼金睛,看透一切!
那哭泣的声音渐渐靠近,听起来像个女子声音,是那样可怜又怨恨。
他们进来的一行中只有陈知笑一个女子,而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存活呢?难不成在他们的前后也有人进来了?
可是不该呀,且不说那神出鬼没的毛发和萤火虫墙壁,就是那迷宫也基本上无人能闯过。
“唐穆……”陈知笑有些害怕,她紧紧抱住唐穆的手臂,贴着他的肩膀,寻求安慰。
“呜呜呜……呜呜呜……”女子的哭泣声扑面而来,好似一阵劲风吹起了两人的头发!可是很快的,那声音又好似冲到了头顶,在山洞上方徘徊。
不等两人站稳,那声音一下子又窜到了左侧:“呜呜呜……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什么人!出来!”唐穆不停转换角度,面对那个声音。
可始终只听其声未见其人,那声音又上蹿下跳的,带风而来,十分可怕。
“啊……”陈知笑脚踝一疼,好似被那厉风冲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知笑!”唐穆紧张,可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有没有伤到。
陈知笑忍着疼说自己没事,彼时又听见那个女音抽泣着扑了过来。
“小心!”陈知笑用力推开唐穆,后者撞在墙壁上,只觉得一阵猛烈的风从脸颊上刮过去,像刀子一样锋利,登时脸上就有种火辣辣的疼。
“知笑!”唐穆重新站好,就要找陈知笑,好在后者也没在太远,两人相互搀扶,凭着感觉,好似看到一团更加浓重的黑立在了前方。
而陈知笑这里瞧见的却完全不是同一个场景。
她仿佛穿过一片黑色的树林,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树木高耸入天,头顶夜鸟孤叫,十分寂静可怕。
“唐穆?唐穆?”陈知笑在树林里害怕地大叫,刚才还在她身边的唐穆一下子就不见了。
“唐穆你在哪儿!回答我!”陈知笑慌了神,十分害怕,焦急得四处乱窜。
那个女子幽怨的声音还在附近游荡,呜呜呜地一直在说自己的可怜……
陈知笑害怕极了,她干脆闭着眼睛往前跑!
跑着跑着,她好像撞到了什么,被弹在地上。当她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扇大门,而这门上的雕花又是如此熟悉。
手指抚摸着这些雕花,陈知笑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这……不是我家么?”
来到家门口的陈知笑获得了莫大的勇气,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树林,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光亮从里面散射出来,有些刺痛了眼睛,嬉笑的声音充斥着上海滩最奢华的糜烂。
当陈知笑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她确信这是她家没错。父母,姨娘,两位兄长还有妹妹都在,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端着红酒,有说有笑,十分和睦。
陈知笑叫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人搭理她。
她奇怪地在这些面前伸手晃悠,也还是没有人注意,仿佛她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可是她又能清清楚楚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知笑。”有人从身后叫了她一声。
陈知笑迅速回头,看见了唐穆,她心里一喜,上前问道:“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唐穆笑得十分好看,将手里的一杯红酒递给了她,道:“他们在商量咱们的婚事呢。”
陈知笑脸上一红,不由得害羞了起来:“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唐穆故意贴近她的脸颊,用那暧昧的语气调笑道:“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
陈知笑低头害羞,心里却是无比激动,这样的一天,她曾在梦里等到过,谁想如今要成真了!可是还不等她抬头回应,又听见一声叫唤。
“唐穆。”那一声女音妖娆动情。
陈知笑回头,身旁的唐穆就大步而去,朝着那个女人过去了。
女人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金丝银线绣着复古又高贵的花纹,黑色的长发及地,宛如瀑布一般。她的脸精致又好看,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模样。
唐穆走到她跟前,笑得很是动情:“你穿这身嫁衣真好看,知笑。”
陈知笑如同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唐穆居然叫这个女人……知笑。
“唐穆,你怎么了?我才是陈知笑呀!”陈知笑跑过去,一把拉住唐穆的手臂,让他面对自己。
可是唐穆看也不看她,两只眼睛就跟着了魔一样,停留在那个陌生女子的脸上,含情脉脉:“过几日,你就要穿着这身嫁衣嫁给我了,我等这一天好多年了。”
女子轻轻靠在唐穆的肩上,害羞道:“我也是,等这一天许多年了。”
陈家的其他人都纷纷靠了过来,举着红酒杯,说着祝福的话。
陈知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她才是陈知笑呀!
“唐穆!唐穆你看着我,我才是陈知笑,她是假的!是假的!”陈知笑不停地扯着唐穆的衣袖,希望他醒醒。
可是后者就是不看她一眼。
越是这样,陈知笑的心就越痛。如此熟悉自己的老友怎么能认错了人呢?而那穿着嫁衣的陌生女子看了过来,眼里尽是得意,仿佛在说:陈知笑,之前那么多机会你都浪费了,现在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