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凌的院内,还是如初。院内廊前放着藤桌藤椅,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浓。
院内,萧瑶、洛君恒、穆南凌,三人在寒暄着,鹤先生站在屋内,环视四周,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是那么雅致,桌椅都是完美的搭配,茶叶似的花纹刻在桌椅上面。看来,主人花了很大的心思布置这个房间。
再看院里站立在萧瑶、洛君恒面前,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的穆南凌,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英俊少年的慑人魅力。这个看不出实际年纪的人,即使站在洛君恒这样的皇子面前,也丝毫不逊色,气质不输洛君恒。
“久闻鹤先生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穆南凌回到屋内,对着鹤先生深深作揖。
“穆先生,客气了,这些虚名都是江湖上的人。对于鹤某的抬爱,不值得一提。”鹤先生谦虚地说道,“倒是穆先生,医术了得,名冠国都啊。”
“谬赞了,鹤先生。”穆南凌摆了摆手,“那还是抵不过您的高徒,萧瑶姑娘啊。当日,萧瑶姑娘依靠高超的医术,硬是把洛兄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行了,两位高手就都别谦虚了,我们先救人,好吗?”萧瑶打趣着两个“过招”的高人。
“对对,瑶儿说得是,我们先看病,先救人!”穆南凌被萧瑶这么一说,尴尬地“咳咳”了两声,然后走向床边。
屋内,众人不在废话,三个医术了得的人,两个看热闹的人,就这样都围在床边,陈忠良此时要是醒来,肯定会吓得再次晕过去。
“萧瑶姑娘,我觉得,这位仁兄所中之毒,并没有当日洛兄的毒那么深,你所研制的那味解药,应该可以解开他身上的毒。”
“我也是这个想法,师父,你觉得呢?”萧瑶转头看着鹤先生。
“给我看看你研制的解药药方。”鹤先生并没有急于表达,而是提出先看药方。
“哦,我还留着,在药房,我去拿!”穆南凌说完,转身离开了。
“瑶儿姐姐,”一直在旁边没有讲话的小睿,此时开口,她俯在萧瑶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觉得,穆大夫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同吗?”
萧瑶这才发现,从进来穆南凌的院子来,平时叽叽喳喳的小睿居然出奇地安静。她更是没发现,小睿望向穆南凌时那灼热的目光。
“没有什么不同啊!”萧瑶目光疑惑,“倒是你,今天为何如此安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没有啊,毕竟我们是客人嘛,总是要收敛些,我可不想给师父丢脸。”小睿赶紧转移话题。
鹤先生同样注意到了,也明白了为何洛君恒一反常态,孩子气的阻拦萧瑶前来。想到这里,鹤先生笑着摇摇头。
“鹤先生,久等了。药方在此,请过目。”穆南凌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张药方。
“好。”鹤先生接过药方,细细阅看,看完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老夫的眼光果然没有错,瑶儿,有天赋。”
“这个药方正对症,穆大夫,可以以此药方安排人给陈公子服下,应该不出半日,他便能苏醒。”
“好。”穆南凌应答着。
“恒儿,此次在国都中出现毒门的人,你不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吗?”见到穆南凌走了出去,鹤先生忧虑了半日的话,终于有机会对洛君恒道出。
“师父,徒儿正在思虑此事。我隐隐的觉得,此事一定跟萧寒之死,与洛君承有关。”
“现在,一切都不知,只能等陈忠良醒了之后,问出一些事情的细枝末节才好定夺。”鹤先生负手站在窗前,“恐怕,这煜锦国的国都,要变天了……”
“鹤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和小睿姑娘就下榻于我这个别院吧。”穆南凌不知何时出现,向鹤先生发出请求。
小睿当然高兴,“好啊!我……我是想说,师父,穆大夫的一片好意,我们也不好推脱。再说,我还需要照看陈忠良,直至他醒来,住下来的话也方便啊。”
萧瑶也很乐意见得这样,“师父,是啊,我来看你也方便很多。”
不高兴的,只有一个人,他一脸黑面的看着萧瑶,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她有什么好雀跃的?
“这样,恐怕要叨扰穆大夫了。”鹤先生不好推辞,只能笑着谢过穆南凌。
“鹤先生,哪里的话?我只怕粗枝大叶的,照顾不周您呢!”穆南凌笑着说道,“怎么还谈什么叨扰的话?再说,我这样是有私心的,您住下来,我好方便跟您讨教一些医术。”
“好说好说,互相切磋切磋。”鹤先生心情大好。
煜锦国的皇宫
这个季节的皇宫,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之中。
皇上的御书房里,装饰的金碧辉煌,富贵华丽。
大理石地板,朱窗精雕,琉璃彩绘屏风,镂空雕花紫檀木桌椅。书桌上铺着一块金色、绣有翔龙的桌布,书桌后摆放着一张金碧辉煌的龙椅。
此时,皇上正坐在龙椅上,翻看着一叠奏折。
只见他宽宽的额头,坚毅的脸颊,眉毛钢硬平入鬓,如深夜一般漆黑的眼睛闪着灼灼星辉,乌黑的长发向后梳的整齐,面若坚硬的寒冰。
皇上翻着奏折,时不时的皱眉。
“皇上,皇后宫里,皇后贴身婢女浣儿求见……”
听闻此话,皇上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自己刻意躲了皇后两天,她便次次差人来请,“朕还有一大堆的奏折要批阅。”
“可是,那浣儿说,皇后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去皇后寝宫,看……”
“一个小小的婢女,什么时候轮着她来吩咐朕!”皇上低沉浑厚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你在替她传话,那在你眼里到底她是皇上,还是朕?”
那个小太监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 “您是皇上啊,当然您是皇上啊!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滚!”
那个太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御书房外。
整个御书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这是皇后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滋补汤。”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端着一个托盘跪在地上,托盘上,是一碗银耳莲子汤。
皇上脸色陡然一变,他绷紧下巴,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好,朕这就成全你,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端着这滋补汤,”皇上站起身来,“朕这就去皇后寝宫,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皇后寝宫
偌大的寝宫豪华非凡,雕梁画栋,美奂美轮,暖玉床,玉屏风,青铜鼎,焚香炉,红木桌,梨花椅……每一件东西都精美绝伦,古色古香,更别说四面墙壁上,那六颗如鹅蛋般大小,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了。
华丽的落纱帐下,皇后正侧卧于床榻之上,秀眉微蹙,愁容满面。
“听说皇后抱恙?可曾请太医看过?”皇上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看着皇后。
“皇上!臣妾……臣妾参见……”皇后挣扎着身子,要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皇上,臣妾是偶感风寒,已经请太医看过,太医说臣妾需要卧床静养才好。”
“既然如此,那皇后好好歇息。”皇上说着便要起身告辞。
“哎,皇上,”皇后一看皇上要走着急了,一把拉住皇上的手,“臣妾知道皇上国事繁忙,能不能肯请皇上陪臣妾……就陪一会儿……”
皇上虽然心里烦躁,但是也不好面上表现出来,“好吧,朕陪着你,你早些歇息。”
皇后听闻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刚才拉着皇上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一刻都不敢松开。
皇上想抽回手,试了几次并没有成功,也便作罢,只能干坐着。
过了许久,皇后呼吸均匀,拉着皇上的手慢慢的滑了下来。
皇上伺机抽回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此时,躺在床上熟睡的皇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上的那一抹蔻色已经不见了。她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成功了。
入夜,天空是浓烈的黑,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皇宫里,远近的楼台,高高低低的星点烛光摇曳在风中,犹如鬼魅。
皇上的寝宫里,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咳嗽声越来越剧烈,连续不断。
“太医,皇上怎么样了?”皇上的贴身太监问道。
“皇上呢?皇上……”皇后听到消息后,赶到皇上的寝宫。她假情假意地扑到皇上的身边,“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皇上,到底怎么了?”皇后看到太医,质问道。
“启禀皇后,皇上的症状像是风寒,但是却不似普通寻常风寒,”一位太医跪着说道,“恕臣学时浅薄,实在是诊不出,皇上所患的是什么病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上养你们有什么用!?”皇后虽然这样呵斥着太医,但是心底却是异常得意,他们这些庸医,当然查不来!
“请皇后恕罪,容老臣先给皇上开一些清肺止咳的药,否则,一直这样咳下去,怕是对龙体不好……”
“去去去,快去啊!那还磨蹭什么?”皇后厌恶的挥了挥手,心底道,即使他给皇上开出神丹妙药来,也不管用。
皇上紧闭双眼,不知道是在昏睡,还是不想见到某些人,听到某些话?
“都听着,皇上龙体欠安,这些天,除了伺候皇上的宫女和太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皇上。”皇后厉色地吩咐着。
“御林军,日夜守护皇上的寝宫,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