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韩丞相走到萧瑶身旁,低声说道:“瑶儿,祸从口出,我真替你捏一把汗啊!”萧瑶听到老丞相的提醒默默点头,抿嘴一笑。左右丞相及瑞王使者走后,萧瑶和齐王在德公公的引领下,来到皇上的乾宁宫。
“恒儿,瑶儿,过来坐吧!“
萧瑶和洛君恒刚刚坐下,皇上便问道:“瑶儿,今日你这一席铿锵激昂的演说,倒是让舅舅颇为震惊!”
“舅舅,瑶儿一向口无遮拦,若是说错了,希望皇上舅舅莫怪!“萧瑶从老丞相提醒之后,就对刚才的冒失行为有些后悔,开口歉意的道。
“父皇,您不要怪萧瑶,她只是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说出来。“洛君恒陪笑道。
“朕没有怪瑶儿的意思,相反她真是说出了朕的心声,彷佛血脉相连般,发自肺腑的道出了朕的心里话!对了,恒儿,今日看你什么话都也没说?难道你对此事没有自己的看法?”皇上摇着头,淡淡的陈述道,
“恒儿意见与萧瑶基本一致,煜锦国建朝也有几十年,当然不能容忍妄加挑战朝廷的权威。更何况,罗绣兰却是毒害萧瑶的罪魁祸首!”洛君恒说道。
“朕考虑有二,在公,不允许任何外姓或本姓挑战朝廷的权利;在私,外姓人都欺负到朕的头上,朕岂能容忍!故朕极力赞成萧瑶的见解,然具体如何处置,还要尚待斟酌,尽量不要逼反瑞王。”皇上看着二人说道。
萧瑶凑到洛君恒耳边,低声说道:“君恒,你和舅舅说,若是此次派兵,切勿动用将军府一兵一卒。将军府牵涉其中,再怎么说也要避讳!无论如何罗绣兰毕竟还在将军府,若是弄的两不相见的尴尬,以后无论哪一方都难以接受!”
洛君恒缓缓点头,小声道:“瑶儿,你放心吧,我会处置!”
皇上看着低声窃窃私语的二人,笑着问道:“瑶儿,恒儿,你们说什么悄悄话,能不能让朕也听一下啊?”
萧瑶一惊,哦了一声,道:“没什么,让君恒和舅舅说吧。”
“君恒?哎吆,都这么亲切了!”皇上打趣道。
萧瑶面上泛红,哼了一声,生气道:“舅舅……你再乱说,瑶儿就走了!”
“好好好!朕不说!朕不说!”
萧瑶转身欲走,被洛君恒轻轻拉住。洛君恒抿嘴一笑,低声道:“一会我们就走,先和父皇交待清楚!”
萧瑶缓缓点头,红晕尚未散去,洛君恒拉着她坐了下来。正在这时,殿外传来禀报声:“右丞相程大人求见!”
洛君恒一怔,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他含噤不笑,朗声道:“进来吧!”
“老臣在朝堂之上多有忤逆,还望皇上恕罪!” 程广泰一进门,片刻间跪倒在地上,向皇上请罪。
皇上很是沉静,看了一眼跪着的程广泰,淡淡一笑,道:“无需惶恐,朕并不介意!”
“谢皇上!”程广泰说完,沉思了片刻,又道:“皇上,老臣所言,都是为当今形势着想,还望皇上能够体谅!”
“程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皇上看着堂下的程广泰,又问道。
“皇上,老臣在朝堂上说的,不过是一条缓兵之计,先把瑞王安抚下来再做打算,以免有所闪失!国家大事,应小心谨慎为妙,如果每个人都像萧瑶姑娘一样不计后果,朝廷岂不是大乱,国将不国吗?”程广泰继续陈述道。
“哼!看不到本姑娘在此嘛,还敢在舅舅面前胡说八道!”萧瑶气愤的大声喝道。
洛君恒心中一紧,用力握了一下萧瑶的手,原来刚才程广泰进来之时,皇上要求二人暂且到屏风之后回避,萧瑶突然大声喊了出来,程广泰亦是一脸惊讶,看着前方朦胧的屏风,呆在了原地。
“程大人,思虑深远,朕完全理解。不过,像萧瑶这样敢做敢言,在朝廷之上已是越来越少了。”皇上淡淡的说道。
洛君恒片刻之间便回过神来,竟然已经暴露,再回避也没有意义,握着萧瑶的手,左手轻轻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两人便走了出来,坐到刚才的座位之上。
“是是!皇上说的是!都怪老臣口不遮拦!”程广泰说着,转向洛君恒、萧瑶这边,走了过去,笑着道:“萧瑶姑娘,怪老臣多嘴,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介意!”
萧瑶看了程广泰一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洛君恒心里也有些生气,便道:“不知程大人是否还有事?”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大声道:“算了,同朝为官,难免会有些小摩擦,朕今日就做个和事佬,就都不要计较了!朕一直明白,其实瑞王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可不解决的地步了!”
萧瑶有些困惑,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便问道:“皇上,您是下决心了吗?”
“嗯!程大人!”皇上喊了一声。
程广泰走上前来,笑着道:“萧瑶姑娘一心为国,实在是令老臣钦佩!钦佩啊!”
“哪里!哪里!程大人过奖!我还要向程大人多多讨教才是!”萧瑶冷冷的说道。
皇上笑着道:“好啊!竟然大家团结一心,程大人啊!日后萧瑶到你吏部参与政事,你要多多指教啊!”
程大人双手抱拳,道:“皇上尽管放心,萧瑶姑娘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舅舅,您打算是让我去吏部吗?”萧瑶疑惑的问道。
皇上点了点头,道:“瑶儿,看你这么能干,彷佛看到了朕当年的影子,此等人才,若不加善用,岂不是我煜锦国的一大损失?”
“可是舅舅,瑶儿一没有品级,二没有官阶,只怕难以服众啊。”萧瑶担心的说道。
皇上摇着头,笑道:“是啊,从今往后,你就听程大人的调遣!”
“皇上舅舅,瑶儿才疏学浅,只怕难以胜任。”萧瑶谦虚的回道。
“哎!跟着程大人,正好多增长见识!至于品级嘛,就任命你为右侍郎,从三品!”皇上默默的说道。
“恭喜萧瑶姑娘,哦,不,是萧大人才是!”程广泰道。
“是!谢皇上!”萧瑶看了洛君恒一眼,他面色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程大人沉思片刻,接着道:“依老臣所见,先接受瑞王的建议,然后再做准备,拖个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同时呢,要准备随时备战,以备不时之需!”
“程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恒儿觉得,若是派兵前往平叛,最好不要动用将军府!”洛君恒看着萧瑶,淡淡的说道。
“恒儿,你这是何意?若是将军府不参加,那究竟谁能带兵平叛!”皇上有些困惑的问道。
“首先瑞王之女罗绣兰是萧老将军的妾室,这会让他很为难,其次若是不幸瑞王死在老将军手中。而罗绣兰仍是生活在将军府,以后见面会很尬尬,难免以罗绣兰的性格,不会生出报复之心。”洛君恒分析道。
程大人缓缓点头,道:“齐王担心的不无道理,既然萧老将军不能插手,老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萧瑶心中好奇,急问道:“不知程大人,所指的是何人?”
“正是皇上的皇兄洛江月大人,洛大人执掌兵部,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洛玉昭辅佐,相信定不负众望!”程广泰悠悠的分析道。
皇上慢慢点头,看了洛君恒一眼,便道:“此法甚好,朕觉得可行!”
“再过半个月,便是瑞王七十大寿之期,老臣觉得可以借祝寿之名,先把瑞王安抚下来,朝廷再厉兵秣马,暗中备战!”程大人又说道。
“好!就这样!朕会拟一道秘旨,吩咐皇兄准备一切,待将太原府周边兵马彻底换防,便将瑞王一干人等一举抓获!”皇上朗声道。
萧瑶肯定的点着头,道:“如此甚好!既避免了与罗绣兰的直接冲突,也可以将逆贼连根拔起!”
“好了!各自下去准备,瑶儿,明日你就去程大人吏部报道,多与之学学治理朝政!以后恒儿还要靠你多多辅佐!”皇上笑着道。
萧瑶听到皇上所言,脸上又是一红,声音低如嘤咛,道:“知道啦!舅舅!”
洛君恒上前微一颔首,道:“父王,儿臣告退!”
皇上轻轻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萧瑶想起皇后之事,正欲向皇上言明,却被洛君恒拉着径直走出了乾宁宫。
萧瑶满是疑惑,跟在洛君恒身后,低声问道:“君恒,为什么不让我问关于皇后之事!”
“如今父皇心病一除正值高兴,你这么一问又要忤逆父皇。今日已经相当凶险,难道,瑶儿你还想将自己置于这危险之境吗?”洛君恒低声问道。
“不问就不问嘛!只是心里好奇,怎么看这个皇后都有些不同寻常,想娘亲与舅舅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过这个女人!仅仅半年时间,后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君恒,你难道不怀疑吗?”萧瑶似有些生气的问道。
洛君恒微微点头,道:“走吧,这事师父之前已经提醒过,我心里有数。不过,眼下并不是最佳时机,切莫因小失大!”
萧瑶哼了一声,离开洛君恒身旁,径直向东门走去,洛君恒一怔,快速的追了上来。
二人自皇宫与程大人分道扬镳之后,洛君恒一直陪着萧瑶返回将军府,一路上萧瑶心里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午后时分,一进门,便看到嬉笑打闹的小翠与吴斌,这才几日未见,想不到两个人就混的如此熟悉,也许与之年龄相仿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