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萧震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云王派人干的?”
“显而易见。萧寒事迹败露,云王怕牵扯到自己,所以派人安排了这么一个自杀的假象。不管我们相信与否,他都有恃无恐,因为死无对证了。”萧伦分析道。
“而且从我们发现萧寒藏有的那张地图,到现在发现萧寒已经死掉才半天的时间。半天……云王便得知消息,安排人动手。动作这么快,只能说明一件事,将军府里被安插了云王的人。”
萧伦望着自己的父亲,他满是沧桑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丝丝惶恐的表情。
“父亲,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将军府本无意参与到朝廷帮派之争,只因重兵在握,要少些纠纷,才能让皇上心无芥蒂。我们便多了一重保障。”萧震望着手中的地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的明哲保身太难了。总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手中的兵权,巴结,附会。”
“这次云王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个动静,甚至拉着萧寒做替罪羊。可见,他所谋之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的决定便至关重要了。”萧震不再惶惶,他目光如炬,神情坚毅。
“本来我已经做好决定,继续做局外人,不动声色的等。”萧震展开地图,将地图平铺置于书桌之上,“但是,这张地图事关重大,我没有办法继续袖手旁观。”
“伦儿,你即可备好马匹,你我二人现在就进宫面见皇上,将地图之事禀告皇上。”
“是,父亲!”萧伦领命下去,准备马匹。
初夏的夜晚,和风徐徐,煜锦国的国都繁华尽显。街道上,灯火通明,小商小贩沿街叫卖着,花街柳巷正值一天中最好的光景。
萧震父子无暇顾他,策马狂奔,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的皇宫之中,皇后的寝宫正是一片旖旎之色。
大殿之中,笙竹飞扬,莺飞燕舞。只见大殿正中,皇上和皇后倚坐在一张长塌之上,面前是一条排满了各种糕点、水果和酒杯的长桌。皇上一脸迷离地看着台下挥舞水袖,盈盈起舞的舞女,一边喝酒一边频频点头。
皇后悄无声息的看了皇上一眼,又给他斟满一杯酒。
“启禀皇上,萧震,萧大将军求见!”
“哦?这么晚了,皇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告诉他,有什么事儿,明天早朝再说吧。”皇后听闻之后,不耐烦的摆摆手。
“可……可是,萧将军还有萧伦将军,都讲有万分火急的事,要面见皇上……”
“既然如此,朕就去会会两位萧将军,要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可是万万贻误不得的。”说完,皇上颤颤巍巍地起身,前来通报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去搀扶。
“皇后,稍安勿躁。朕,去去就来啊!”
“是,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等人走出皇后的寝宫之后,皇后起身抬头脸色微变。还是没有能拦住皇上,看来要通知父亲提前做好准备。
“彤儿!”
“奴婢在。”一个机灵的姑娘走向前去。
“你现在出宫,去佟王府。”皇后走近这位名叫彤儿的婢女,“将这个东西交给我父亲。”说着皇后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手帕,“记住,只有见到佟王才能亮出这个手帕,一定要亲自交到佟王手里。”
“奴婢谨记。”
“等等,你随我来!”皇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只见她灵巧的翻身坐上矮塌之上,接着从矮塌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纸包。“拿上这个,若有人盘问你为何深夜出宫,便说老夫人咳疾又犯了,你受我之托给老夫人送药。”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佟王府。”彤儿起身告退。
一辆褐色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消失在皇城之外。
萧震率萧伦,跪在长乐殿的大理石地板上,恭候皇上。
“两位爱卿,起来说话吧。”皇上进入长乐殿以后,径直偶向夺目的龙椅,慵懒地倚靠着龙椅的椅背。
“不知道两位爱卿连夜进宫,可有什么紧急事务要呈报啊?”
“陛下,老臣今日得到了一份煜锦国的地图,想呈报于皇上,烦请皇上过目。”萧震从衣袖中取出那份地图,双手呈上。
刚才那个太监,连忙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接过地图,手捧着地图,呈给皇上。
皇上有些迷惑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位爱将,今日这两位爱将的举动,着实有些反常。大晚上的进宫,难道就为了给他看一份最熟悉不过的煜锦国的地图?
皇上疑惑地看了一眼萧震,这才接过地图,带着同样疑惑的表情,缓缓地展开地图。仔细端详,皇上渐渐坐直了身子,“萧将军,这张地图较之我们之前新近标注的地图更加详尽,这,难道不是两位爱卿所作?这……这份地图,爱卿从何处获得?”
“皇上,老臣劝您先看看地图背面!”萧震又是一个叩拜,提醒皇上。
皇上这次没有迟疑,翻过地图仔细查看。细细一看果然有蹊跷,皇上果然看到了那一串串的异域文。
皇上对此再熟悉不过,因为为了一举歼灭西戎族,他曾经深入了解过西戎族这个部落。对于这样的文字,皇上一眼便认出,这种诡异的文字,只有西戎族在沿用。
他当年不惜大动干戈,派出萧震、萧伦两员大将,围剿西戎族,其实是有很深的心思在内,那便是寻找传说流落于西戎族的血刹令。得到血刹令便可以一统江湖,成为江湖至尊。江湖的力量再加上皇上现有的兵权,这样一来,便可以与佟王相抗衡。
最后,虽然西戎族大部分被歼灭,首领被生擒。但是还有有一部分余孽逃之夭夭,至今音信全无,下落不明。难道,这是西戎余孽在作乱?
“西戎族!”皇上脸色凛冽,一层寒气浮上脸庞,“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英明!这的确是西戎族特有的文字,并且以这种文字作为暗号,以做联络之用。”萧震抱拳行礼,徐徐说道:“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容老臣慢慢禀来。”
“好,萧将军,两位平身吧,起来说话。”皇上看到萧震二人,迟迟不肯站起来,料到此事非同小可,必定是事态严重到让一向耿直的萧震,如此谨慎。
“但说无妨,今日你们两位说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朕都不会责怪于你们。所以两位爱卿只管平身,起来说话吧!”
“多谢皇上!”萧震两人齐声谢过皇上,这才站起身来。
“启禀皇上,今日,因为老臣府上的一些琐碎家事,老臣便到了二儿子萧寒的书房。多亏了瑶儿,让老臣在偶然之间在不肖子萧寒的书房,一处秘密所在发现了这张地图。”
“这个逆子!都怪老臣教子无方,平日里对于他的管教不严,任由他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才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萧震再次叩拜,谢罪,萧伦跟着父亲跪了下来。
“萧寒?”皇上有些不相信,仅凭这么一个萧震口中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有渠道和人脉,与西戎族联系呢?
“萧将军,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过错。要一定说教子无方,那也是乱党之女,罗氏的责任。这样的乱臣贼子,能教出什么贤良之才?倒是将军教子有方,萧伦一表人才,骁勇善战,又卑恭贤良,确实是煜锦国难得的栋梁之才啊。”皇上安慰着萧震,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然,仅凭萧寒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有何能耐能联系到,连煜锦国的精锐大军都找不到半点痕迹的,西戎族的余孽呢?”
“皇上所言极是!仅凭这个逆子的见识和人脉,根本没有机会联络到西戎族余孽,更不用谈为其卖命。”萧震顿了顿,接着说道。“老臣与皇上一样有同样的疑虑,于是,便仔细审问了他。”
“结果如何?他现在人在何处?萧将军可曾将他押解过来?朕要亲自提审他!”
“皇上,恐怕……恐怕您是没有这个机会提审他了。”萧伦抬起头来,接着说道。
“哦?为何?”
“萧寒在交待外幕后指使之后,便自刎身亡。”萧伦抢前回答道,他不忍心再由父亲说出这样的消息。即使这个萧寒并不让父亲省心,然而毕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的苦痛还是让人不能忍受的。
“哼!以死谢罪?”皇上冷笑了一声,“他所交待的幕后指使是谁?”
“这个逆子交待,这张地图,是云王洛君承交于他的……”
“承……承儿?”皇上听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此言当真?萧将军,可有什么证据?”
“目前只有这张地图和萧寒的尸骨,老臣并没查到任何证据。”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死无对证的事情。”皇上又坐了下来,双手扶着龙椅的把手,若有所思。
“皇上,父亲与我冒死前来禀报,就是觉得这样的死无对证,太过蹊跷。而且,依臣之见,萧寒并不是自缢!”萧伦说道。
“哦?爱卿,此话怎讲?”皇上继续问道。
“皇上,臣是第一个见到萧寒尸骨的人,以臣看到的当时的情况而看,萧寒既没有机会得到自缢用的白绫,也就更不可能在没有依托的情形之下,把脖颈伸到离地面三尺之高的白绫之中。”
“皇上,萧寒的自缢现场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很是蹊跷。”
“哦?依爱卿之见,这是因为什么?”
“皇上,依臣之见,这是明显的杀人灭口,而这幕后的指使无需多言。他消息灵通,能从戒备森严的将军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且神通广大,一手遮天。在将军府取人性命,如囊中取物一般,好不费吹灰之力……”
“萧伦,大胆!仅凭猜测便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萧震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