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逆子!萧震心中震怒。今日所有的事全部堆积而来,如若他再有心偏袒,怕是难以服众。
“到底所谓何事?速速讲来!”萧震冷冷地说道,“若尔等所呈之报属实,我萧震绝不有意偏袒。”
“萧大将军英明!”慧娘声音颤抖,“我替我女儿玲儿,及邻居四坊,先谢过大将军!”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萧震大手一挥,示意慧娘不必多礼。慧娘看着不再言语,威严地站在那儿的萧震,缓缓开口。
“民妇慧娘,煜锦国国都人氏。早年丧夫,靠着量裁制衣的手艺,养家糊口。这些年,含辛茹苦地抚养独女,玲儿。终将玲儿抚养成人,只盼望有一天寻得一个好郎君,一辈子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也算没有辜负亡夫的在天之灵。”
“小女玲儿,从小乖巧懂事,心灵手巧,平日里多在我的裁缝铺里帮忙,很少过多的抛头露面。谁知,纵使这样也能祸从天降。怪只怪我,身子骨不争气,偏巧那日身体不舒服,这才差小女玲儿去一个主顾家里送衣裳。哪知,那天玲儿回来之后,便像换了一个人,整日里寻死觅活。三次啊,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恐怕……”
说到这儿,慧娘早已泣不成声。跪在一旁的玲儿抱着她,抹着眼泪。
“萧将军,您看,至今玲儿的脖子上还有上梁自尽时留下的疤痕。”慧娘慢慢掀开玲儿脖子里的纱巾,指给萧震看。
“后来,我几次三番地询问才知,原来那日是将军府二少爷萧寒,见到玲儿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再看到玲儿相貌端庄心生歹意。他……他……就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之身啊!”慧娘哽咽地说完后,早已瘫坐在玲儿身边。
“这个逆子!”萧震听完慧娘的讲述,勃然大怒。平日里只知道萧寒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道是他娘亲骄纵他,自己又公务繁忙,也就对他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恣意妄为,大逆不道。
再看这大门前黑压压的跪着一片的老百姓,一阵冷意从萧震的心底升起。剩下这些人的陈述,恐怕也不会是颂扬萧寒高了什么好事的。只能是状告他的恶性,这些罪行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所为。
萧震一声长叹。想他萧震南征北战,帅将在战场上拼杀,只为求煜锦国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国家国泰民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在堂堂的国都城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为所以为,纵横乡里,鱼肉百姓!这是何等的讽刺!这让将军府的颜面何在!他操劳一生的功绩又何在啊!
“瑶儿!你命人在将军府大门拜访上书桌,纸墨!将所有人的状告逆子萧寒之罪状,一件件,一桩桩,事无巨细,都登记清楚!然后派人询问核实,只要是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的罪状,统一罗列,呈交给我,我定会从重处罚!”
萧震又怒又愧,他无力再在众人面前,吩咐完萧瑶这些事情之后,他朝着跪着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回府。
慧娘、玲儿等人,没曾想到萧震会有这个举动,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望着萧震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连行礼都忘记了。
萧瑶倒是应答了一声:“好的,爹爹!”便马不停蹄地派人布桌,摆笔墨纸砚,即刻开始登记。
接着,她走向玲儿和慧娘,将她们两人扶起来,“大仇得报!”
“三小姐,恨不能现在就看到他人头落地!”玲儿眼睛湿润,语气恨恨地说道。
“都熬在现在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萧瑶宽慰道,“玲儿,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剩下的日子你要守着你娘,好好的过日子了,有娘在家就在!”
“嗯嗯,谢谢三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真的无以为报……”慧娘拉住萧瑶的手,抽泣地说道。“当初,您提出替玲儿报仇的时候我还怀疑您,那样对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没关系,毕竟是我们将军府对不住大家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补偿,给将军府挽回点声誉。”萧瑶低低地说道,“再说了,你还给我做了那么多得体的男子衣裳,这些衣裳可以立下过汗马功劳呢,也算办我忙了。”
“我跟玲儿也很谈得来,她帮我打理青瓦台,经营得有声有色呢。”
“三小姐,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你什么需要玲儿帮忙的,我一定拼尽全力。”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玲儿帮忙呢!”说道青瓦台,萧瑶想起一件事。
“真的吗?什么事儿!”玲儿见这么快就能帮助萧瑶,很是兴奋。
“青瓦台当初创办之初,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萧寒。现如今,萧寒已经快到得到应有的惩罚,青瓦台我也不想荒废掉。”
“玲儿,我们当时跟房主签下的合约期限是五年,所以,我想让青瓦台继续经营下去,以备我之后所用。而青瓦台又不能有当家人,所以……”说完,萧瑶看着玲儿。
“三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这个当家人?啊,不行,不行,那可不行!”玲儿连连摆手。
“为什么啊?你很有这个能力啊,青瓦台被你打理的很好。”萧瑶不解的看着玲儿。
“那是因为有三小姐的指导,有你在,我感觉有底气。就是按照你的吩咐办事就行,要是让我独挡一面,哎呀,不行,不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青瓦台也没有听说亏空啊。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把青瓦台经营得更好!”萧瑶扶住玲儿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一切盈利都归你,你就是当家的了。”
“不不,三小姐,这可不行啊。”慧娘也着急了。
“你们先听我说完。”萧瑶耐心地解释。“玲儿有这个能力,是最得力的人选,其他的人我不放心。”
“还有这样,也能帮你们家庭增加收入,我也是想替将军府补偿你们。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当然了,我还是有条件的哦。”萧瑶怕她们不接受,便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玲儿,你利用青瓦台帮我收集信息。”
“那……那……好吧。请三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玲儿满眼放光。
“这还差不多!”萧瑶看到玲儿接下了差事,笑着说道。
萧伦从兵营回到府中,就感觉到府里的气氛很凝重,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是他并没有过多追究,便顾不得休息,径直朝着而萧瑶的别院飞奔而去。
刚进院子,便看到萧瑶的房间橘黄的灯光,温暖温馨。萧伦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沿着鹅卵石小径走向萧瑶的房间,萧伦刚想大喊萧瑶的名字,忽然听到她的房间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细听,有一个声音萧伦很熟悉,那是萧瑶的声音。但是另外一个声音绝对不是小翠的,难道萧瑶这里有客人?
萧伦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只听得萧瑶大喊,“你干什么呀!”
一刻没有迟疑,萧伦飞奔向萧瑶房间的门口,推门而进,“大胆!什么人敢在将军府骚扰三小姐?”
房间里的人不曾想会有人突然破门而入,愣住了。
萧伦定睛一看,萧瑶满脸羞红地站在床边,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衫男子垂手而立。
“瑶儿!你没事吧?”萧伦一个疾步走到两人之间把萧瑶护在身后,硬生生的将两个人分开。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呀!敢在将军府行歹?!”萧伦怒声喝道。
白夜人并不言语,而是定定地看着躲在萧伦身后的萧瑶。
“哥!不是,他是……”萧瑶着急地解释。
可是萧伦根本等不得她解释上前就是一掌,要是一般人,很少能躲过这一掌。然而眼前之人竟然轻巧移步,轻轻松松地躲过去了。
萧伦更是生气,直接拔出身上的佩剑,向着那张面具直奔而去。
“哥,你住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戴着面具鬼鬼祟祟地在我妹妹的房间里做什么?”萧伦不听萧瑶的呼唤,手里的剑挥舞不停,次次都针对白衫男子的面具。
白衫男子虽然手里并没有兵器但是却并不惧,萧伦的每一次进攻都被他巧妙拆解分开,轻松的躲过去。
萧伦气急败坏,更加凶狠的刺向白衫男子,已经全然顾不得萧瑶的劝阻。他只顾手中的剑,一招一式都没有到位,很快便露出破绽,白衫男子眼疾手快抓住了这个破绽,一个翩翩回身,徒手一劈,萧伦只觉得手腕处一震,手里的剑已经应声落地。
白衫男子一只手锁住了萧伦的咽喉,他便动弹不得。
“洛君恒!够了!你给我住手!”萧瑶大声喊道。
萧伦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前面的面具。只见洛君恒慢慢松手,一只手伸到脑后,缓缓解下面具,“是他先动手的嘛!”一张满是委屈的脸出现在萧伦面前。
“参见齐王!属下不知是齐王,还望齐王恕罪!”萧伦立刻跪下请罪。
“好了,又没有外人那么客气干什么?萧伦,别忘了,我们还是结义兄弟呢。”洛君恒扶起萧伦。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伦笑道,“你为何这副打扮呢?”
“还不是为了给舍妹送美酒,结果还是被妹妹打接着又被哥哥打,你们这对兄妹欺负我!”
“是你打我大哥了!”萧瑶看着洛恒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气不过,“我大哥可没占到你半天便宜,哼!”
萧伦羞愧难当,白皙的脸颊顿时绯红。
洛君恒看着窘迫的萧伦,打算终止这场讨论,“好好,我认错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