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抬头迷惑的看着师父,转眼又看了看洛君恒,说不出话来。洛君恒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萧瑶微微点头,看着鹤先生关切的神情,稍有些困惑,转头望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瑞王,小手一指,喃喃的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个瑞王认定今日必死无疑,故而狗急跳墙,连自己昔年的盟友都不放过。刚才是我的这位老朋友用了隔空点穴的绝技,才阻止了瑞王自杀!”鹤先生面带笑容的解释道。
话音一落,鹤云霄抬头看着天玄子,朗声道:“老朋友,不是老夫要多说你什么,你此番太原府之行,兄弟真为你感到不值,希望老朋友可不要后悔!”
“哼!后不后悔,不需要云霄兄来评判,今日就此拜别,下次你我再一分高下!”天玄子看着鹤云霄,冷冷的回道。
王府中的侍卫看到顷刻之间变化的态势,一阵恐慌,正要向前试图将瑞王围在中间,以防不测,就在这时,侍卫们被一阵狂风吹倒在地,还未看清楚情况,瑞王便被人带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君恒看见片刻之间瑞王就被天玄子带走,心中甚急,作势就要追去,却被鹤先生拦了下来。鹤先生摇了摇头,道:“瑞王伤及筋骨,只怕难以生还。不必再追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这太原府的大批军队上面吧。”
萧瑶听到师父的言语,肯定的点头,道:“师父说的对,师兄,算了,就让他去吧。”她心中所想的是,为了不太过刺激罗绣兰,以至于将瑞王的死归咎她。她并不是怕罗绣兰,而是担心将军府内出现不睦,更加深她与父亲之间的隔阂。
洛君恒听到萧瑶的言语,冥思一想,便明白萧瑶所担心之事。看着对面怒气冲冲的侍卫,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顷刻之间就要爆发。他走到萧瑶身旁,轻轻拍了拍她,微微一笑,转身面容立刻冷如冰霜,走到王府侍卫前方,朗声道:“各位,如今瑞王已经离去,是想继续做一个逆贼,永远背着一世的骂名,还是弃暗投明,你们可曾想好?”
王府侍卫们听到齐王的话,互相对望,面面相觑,良久之后,王府之外喊杀声乍起,一阵骚乱。王府侍卫之中似是一个带头的士兵走了上来,高声问道:“齐王殿下,您一向一言九鼎!若是此刻我等放下武器,这次的事是否可以既往不咎?”
萧瑶嘻嘻一笑,拉着鹤先生的手,慢慢走了过来,道:“那是当然!此次瑞王反叛,我们知道并非你们的本意,你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侍卫看着洛君恒,良久之后,肯定的点头,开口道:“好,既然是齐王承诺,属下刘仕裕,是王府侍卫统领,在此代表所有王府侍卫及参与此事的江湖人士。从此刻起,决定弃暗投明拥护朝廷,绝无异心!”
“好!好的很!皆大欢喜,避免了士兵的伤亡。不过,王府外的躁动是怎么回事?刘统领可知道?”洛君恒开心的赞许道,心中泛着嘀咕,不免多问了几句。
“齐王殿下,属下也未全然知晓,至于王府之外的调兵,一向都是瑞王身边的谋臣来调派,至于我等只有奉命行事,不过以属下愚见,可能是朝廷大军与太原府东、西兵营的兵力在对峙!”刘仕裕仔细的分析道。
洛君恒听了刘仕裕的分析,微微点头,交待道:“这样,王府所有的侍卫由你统领,江湖人士可以就此离去,至于今日你等与我圣月轩之间的恩怨,本王可以代表师父既往不咎,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鹤云霄淡淡一笑,缓缓点头。人群之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笑着道:“久闻鹤先生大名,以前都以为江湖上的传言不可尽信,如今见到先生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令在下折服,我等以后定行侠仗义,绝不再给我江湖人丢脸!”
“是啊!是啊!苍龙兄说的对!我等与圣月轩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了一个过气的瑞王,就与圣月轩为敌,当真是自寻死路!在此,我代表在场的江湖人士,郑重向鹤先生您道歉!”人群之中又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接着开口道。
“好!其实老夫今日前来并非与各位为敌,只是担心两个徒儿的安危,特意从京城赶了过来,至于与各位,当然没有什么仇怨,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再好不过!”鹤先生说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鹤前辈,就此拜别!希望以后还能一睹您老人家的风采!”
“长江后浪推前浪,只怕以后武林的翘楚,很快便呼之欲出!”那名中年男子望着站在鹤先生身旁的萧瑶,笑着开口道。
说完,江湖人士纷纷收起手中的兵刃,向旁边的侧门走了过去。鹤先生听到中年男子的言语,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萧瑶有些困惑,抬头望着鹤先生,讶道:“师父,您老笑什么?”
“没事!没事!走吧,瑶儿,恒儿,我们出府看看,这两军对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弄不好可要死伤很多人!”鹤先生收起笑容,担心的说道。
天玄子从王府之中带走瑞王以后,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开了太原府的地界,前往太原府东郊的鸡鸣山附近,将瑞王身上的穴道解开。经过一路的飞奔,瑞王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他本就年事已高,如今又受此重伤,只怕很难有生还的希望。
瑞王抬头看着天玄子,惨然一笑,道:“兄弟!你不是还在怪我吧!想当年,我们一起南征北战,打下了千里江山,如今,本王知道大限已到,想不到临死之前,你我兄弟之情注定出现了隔阂!”
天玄子听到瑞王的言语,微微摇头,道:“罢了!罢了!此事不必再提,不知王爷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老朽来完成?”
“算了!成王败寇,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如今事败,本王不怪任何人,只是心中还是有所担心?”瑞王情绪低落,声音微弱的说道。
“王爷,你是指兰儿?”天玄子看着奄奄一息的瑞王,心中有所不忍,继续道:“王爷尽管放心,老朽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兰儿的周全!”
“皇上一向多疑,只怕纵然你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只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本王……本王猜想皇上若是看不到我的尸首,恐怕始终无法高枕无忧,罢了!如此,兄弟你将本王的首级割下来献给朝廷,定然可以保兰儿一世安危。想当初,本王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兰儿送往京城将军府,此时此刻,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瑞王缓缓摇头,叹气的说道。
“不!绝不!老朽可不赞同王爷的说法,你我本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知己好友,我如何忍心让你身首异处?不,老朽做不到!”天玄子摇着头,着急的否定道。
“一尘老弟,这……”瑞王情绪有些激动,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倚靠在旁边一棵大树上,继续开口道:“这是本王最后一个请求,希望兄弟不要拒绝,这是我能为兰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老朽怎么都不会答应!”天玄子继续拒绝道,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心中一紧,片刻之间,便施展轻功,躲在了大树之上。
“父王,刚才玉昭似乎听到这边有人说话,到底是什么人呢?”
“走,过去看看!”
“将军,您看,这地上的血迹……”
“将军,快看,这边还有!似乎有人受了很重的伤!”
洛江月微微点头,朗声道:“左卫营,循着血迹,前方开路,探探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将军!”
片刻之后,左卫营的士兵围着一个大树旁,一个士兵高声喊道:“将军,您看,这里有一个人,衣着华贵,似乎是一个大官!”
洛江月心中大惊,骑着马飞奔过来,下马仔细看了片刻,道:“大家不要动!此人正是太原府瑞王,只是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一个士兵走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回道:“将军,您说得没错,此人刚刚死去,看其样子,应该是年事已高,又身受重伤,所以才导致就此死去!”
“父王!父王!您说此人便是太原府的瑞王?竟然有此等功劳落在我洛玉昭手中,当真是苍天有眼!”洛玉昭开心的笑道,说完走上前,拔出利剑,就将瑞王的首级割了下来。
“昭儿,当真胡闹!瑞王怎么说也是一方雄霸,当年叱咤风云,为煜锦国立下赫赫战功,怎么都要给他死后留个全尸,如今你却……”洛江月有些后悔,责怪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啊!父王,昭儿没有想这么多!如今我等荣立大功,看回京之后,皇上如何赏赐于我?”洛玉昭将首级装进一个木盒,心中甚是开心。
洛江月微微摇头,对身旁的士兵道:“你们负责将瑞王尸体收殓,好好埋葬了吧!”
“是!将军,属下领命!”
洛江月抬头望了望天空,星空之下的太原府东郊,甚是宁静,转身对洛玉昭道:“昭儿,如今瑞王已死,太原府的兵马与我方前锋营若再有死伤,那将非常不值,我们需要尽快赶到太原府,将兵马进行收编!”
洛玉昭尚未从开心中反应过来,听到父亲的言语,点头应声道:“依父王的便是!”
话音一落,洛江月指示左、右卫营亲兵,朗声道:“你等马上进城,传本将军令,让前锋营将士约束手下,切莫出现冲突,一切等本将军到了之后再做处置!”
“是!属下领命!”左右卫营士兵纷纷回道。
一直躲在大树之上的天玄子,看到瑞王身首异处,本欲相救,然想起他临终的托付,又慢慢收起了欲发出的掌力。如今这等结果,也算成全了瑞王吧,也不枉兄弟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