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微的思绪被人打断。
“我说,你为什么不吃?”
从刚才开始,白微就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质问,白微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入神了。
“没。”
白微收回自己的思绪。
看着她那平静的样子,傅邢臻抿了下唇。
知道她不想说,他也没有多问。
于是,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宵夜。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傅…邢臻,你早点睡,晚安。”
白微下意识要喊傅先生,幸好反应及时,连忙改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推门要下去。
“等等。”
就在她即将下车时,傅邢臻突然叫住了她。
白微回头,不解问道:“怎么了?”
傅邢臻扭过头来,犹豫了很久,解释着:“我的爸妈很早就离开了我,我是爷爷抚养长大的,可以说,我和爷爷是相依为命。”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些她早听欧嫂说过了。
“安芮溪是爷爷疼爱的人,为了让爷爷开心,我才答应让她住景华苑。”
傅邢臻不想要白微因为安芮溪而误会些什么。
他对那个女人,只有厌恶。
可偏偏爷爷却对她格外宠溺。
听完这句话,白微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笑了笑。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明白。”
她从不跟无关紧要的人生气,更何况,安芮溪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傅邢臻看着她那满不在乎的目光,眸色一沉,心生不悦。
“不管是谁住进来,你大概都不会在乎,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说完,不顾她的反应,猛地拉上车门,渐渐开进车库。
“……”
白微纳闷。
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白微早早就起来了。
尽管傅邢臻不许她再去找阿朵,可傅家毕竟是受了她牵连,要她安心的在这里等消息。
她做不到。
所以她决定,今天再去一趟柏叶街。
“白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欧嫂见她这么早起,诧异询问,回头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
“晚点用过早餐,我要出门一趟,麻烦欧嫂帮我准备一辆车子。”
白微声线温和的说道。
欧嫂不明所然,只当她是在别墅呆得慌,随即便答应了。
“不许给她备车!”
就在白微准备进餐厅的瞬间,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暴怒。
欧嫂讪讪朝着声源处望去。
“先生。”
傅邢臻一下来就听到白微说要出门。
她要去哪里,可想而知。
白微皱了皱眉。
“傅邢臻——”
“我说过,这件事你不必插手。”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傅邢臻便冷着脸打断了。
瞧着他那冷如霜降的眸子,白微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餐厅。
傅邢臻知道白微这是不高兴了。
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不想要白微出事。
“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白小姐离开景华苑。”
傅邢臻冷冷吩咐着。
“我知道了。”
听到他这么说,欧嫂只好答应。
傅邢臻没有吃早餐,看了眼餐厅内安静的人儿后,大步离开。
“这一大清早的,是谁把我哥惹火了。”
安芮溪一起来就听说傅邢臻在楼下发火了。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故意坐在白微对面,眉眼嘲讽。
白微不理会。
看她这般冷静自如,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安芮溪也不在咄咄逼人,只是看着白微的目光带着厌恶和嫌弃。
用过早餐后,白微想要出去,刚走到大门口,保安将她拦下。
“白小姐,很抱歉,没有傅总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白微淡着眉峰,轻微抬头。
“怎么,又想要囚禁我吗?”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尤其是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散发出的疏远感,冷漠无情极了。
保安看着她,不知不觉间仿佛被震慑了。
“抱歉,白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
傅总临走前吩咐的,他们也无可奈何。
白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后,转身再次回到了别墅。
“别费力气了,这座景华苑内的所有人只听命于我哥。”
当她踏进客厅的那一刻,安芮溪便端着杯红茶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是淡淡的嘲讽。
白微以为她又想要找事,干脆越过她就要回房。
“你,难道不想要出去吗?”
安芮溪突然问道。
听到她的话,白微脚步一顿。
“今早,邢臻哥已经下了命令,你想要光明正大的从别墅里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出去。”
安芮溪高傲笑了笑。
“你有什么办法?”
白微沉默好了一会儿,转身问道。
见状,安芮溪抿了口红茶,步步高傲。
“景华苑的戒备虽然森严,但其实并非没有破绽,后花园那边有颗树,紧挨着墙壁,只要你从树上下去就可以离开。”
白微的视线久久落在安芮溪身上。
“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解安芮溪的行为,之前分明对她厌恶至极。
听到白微的问题,安芮溪冷嗤声。
“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邢臻哥护着你,你怎么可能还留在傅家,因为之前的事情,邢臻哥对我误会很深,帮你不过是想要和邢臻哥解开误会罢了。”
安芮溪的语调上扬。
闻言,白微不在多说什么。
“树在哪里?”
她冷静询问着。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
“跟我来吧。”
安芮溪睨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别墅。
白微跟在她身后,绕过前庭,经过小道,很快就来到了后花园。
这是白微第一次来后花园,满地都是各种不同品种的玫瑰花在风中摇曳。
她怔了下。
没想到后花园居然有这么多玫瑰。
“过了这么久,这些花居然还在。”
安芮溪小声嘟囔着,表情十分不悦。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
“呐,爬上去就能离开。”
白微顺着安芮溪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长着一参天大树,离墙很近,正如安芮溪所说,顺着它就能离开。
白微走过去,这才发现,在这颗大树上居然还绑着一个秋千。
只是时间仿佛很久了,看上去有些破旧。
她拧了拧眉心。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玫瑰花还有秋千?”
她来这里这么久,欧嫂带着她参观过景华苑很多地方,可唯独没有来过这个后花园。
遍地的玫瑰,五颜六色,风一吹,仿佛还可以闻到那沁人的香气。
安芮溪撇了撇嘴。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从这里可以离开就是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这些玫瑰花全部砍掉。
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邢臻哥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吗?
看着安芮溪那阴沉的脸色,白微也不多问。
只见她身手灵活的爬上了树。
这树干很粗,坐在上面一点也不担心会掉下去。
“大小姐,谢谢。”
白微一点点挪着身体过去,很快,她碰到了墙。
想起安芮溪还在底下,于是,道了谢。
安芮溪冷哼声。
“别谢我,承受不起,白微,今天我帮了你,万一邢臻哥知道了……”
“我不会出卖你的。”
还没等安芮溪说完,白微先一步打断了。
安芮溪愣住,随即反应过来。
“算你识相,快滚吧。”
白微点了下头,缓缓站起身来。
安芮溪看着她,嘴角上扬。
她不信白微敢跳下去。
这墙可不低,足足有四米左右。
这里的警备之所以这么低,就是因为没有人敢从这树上跳下去。
因此,即使树靠着墙壁,也不怕有人进来。
就连门口那些保安都不敢直接往下跳。
她之所以带白微过来,就是想要害她。
如果她跳了,等于是违抗邢臻哥,邢臻哥一定会生气,然后将她赶出去。
如果她不敢跳,正好可以借此好好嘲笑她,消消心里的怨气。
安芮溪得意的想着。
她抬头,想要看白微究竟敢不敢跳。
却见树干上的女人,面色冷静,丝毫没有片刻的犹豫,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眼前。
“……”
安芮溪惊呆了。
她,竟然跳了?
安芮溪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只有林夏初那个女人才敢往这里跳下去。
看着白微消失的方向,安芮溪的拳头不自觉缩了缩。
都怪白微这贱人,害得她禁不住又想起林夏初了……
从墙上跳下来后的白微尽量让自己不受伤。
当她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后,迅速起身查看有没有被发现。
好在,这里的戒备较为松懈,并没有人在。
她扭身往回看,眸光暗了暗。
为了避免麻烦,白微没有在多留,连忙跑开。
景华苑是傅邢臻的私人领域,在这里没有车辆经过,白微只能一路小跑,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外去。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看到别的车子经过。
白微拦住了车子,报了地址便在后座上休息。
身体素质变差了,才跑这么一段路就已经开始喘气了。
师傅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多嘴问了句。
“小姐,看你好像是从商豪地段方向出来了,怎么会跑着出来?你不开车?”
能从那个地段出来的人,非富即贵。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跑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