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君和SDTG的人来实验室的时候唐玉刚洗完澡回来,一双眼睛下面沉沉的青黑色,目光从刑君脸上飘过去,仿佛没认出她来。
“嘿。”刑君一把抓住要笔直撞上实验台的唐玉,“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
和她一个实验室的医生说:“她三天睡了不到五小时,怎么劝都没用非得盯在这儿。您赶紧劝劝她吧,我真怕她猝死。”
“别废话了,水平重建好了吗?”
“差不多完成了。”
“好。”唐玉将还湿漉漉的头发盘起来,戴上隔菌帽,把挡在面前的刑君拨开去拿戴口罩,回身的时候两人又撞上,唐玉眨着泛红的眼睛对她说,“麻烦你们先出去,不要妨碍我。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
“不好意思,我不是找你的,我们来找何教授说正事。”刑君双手背在身后,倒是一点都不气恼,慢悠悠地说。
唐玉不再搭理她,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何教授在里面。”
“哦。”
“你怎么不进去?”
“为什么要进去?何教授肯定在忙,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唐玉没时间和她耍嘴皮子,立即忙碌起来。
刑君在唐玉身边转悠,江风和徐天明坐在一旁,曲灵腿还没好,今天休息。他们三人往何教授的办公室望去,透过落地玻璃墙可以看见大校正在何教授的办公室,两名警卫站在大校身后,和大校一样,充满疑惑地看着何教授拿着马克笔,在玻璃墙上涂涂写写。何教授写得有点激动头发都乱了,尽力地在跟大校解释一些专业行话,大校慢慢明白之后,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两小时转瞬即逝,唐玉摘下口罩去喝水,发现刑君她们还在。
“你们在保护大校?”唐玉靠在刑君身边的桌上问道。
“嗯?被你发现了。”
“两个警卫不够?咱们这儿很危险吗?”
刑君指了指一墙之隔的玻璃笼子:“这笼子不止一个吧。”
“对,后面连着二十多个房间全是一样的笼子,从下层带上来确认被感染的人都在。”
“这还不危险?不怕它们越狱?”
“它们不会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唐玉把水杯放回桌上,打算戴上口罩继续工作时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哟。”刑君赶紧拽住她,喊了她两声她也没反应,浑身虚汗似乎晕过去了。
“你看看。”刑君轻拍她的脸,“让你好好休息不听。”
唐玉在她怀里浑浑噩噩,汗水发的特别猛,一瞬间就把头发沾湿了。
唐玉同事过来看了看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劳累过度没休息好。先让她去睡个觉,回头好好补补就行。”
江风和徐天明都跑过去,江风自告奋勇:“我把唐医生抱回去吧。”
刑君说不用,挺腰收腹部手臂用力,一下将唐玉横抱了起来,问唐玉同事:“她卧室在哪儿?”
“这条路走到尽头右拐第三间,刷她胸卡就行。”
“嗯。”
刑君抱唐玉回去休息,前后脚不超过半小时,她绝对想不到等她再回来时整个隔离区已经是翻天覆地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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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的每日检查照旧。武警和医生过来的时候肖琴特别暧昧地看着宋颖。
宋颖的烧还没退,整个人发热发软,脸上晕着一片桃红色,画面挺美,也容易被医生一眼发现。
医生让武警把宋颖带出来检查,虽然眼皮没变蓝,可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下生病是一件很值得怀疑也不能轻视的事。
医生偏了偏头示意武警将她带走,陈果道:“她没有被感染,之前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她只是有点发烧。”
那位医生说:“有没有感染你说的不算。带走。”
陈果还要上前,武警的枪口立即对准了她:“回去。”
肖琴急忙拽住她:“哎呀你别闹了,大明星是生病了嘛,带走好好检查也好,免得传染给咱们。再说了,如果真没问题过两天也会把人放回来了不是么?你要是扑上去肯定得赔一条命进去,别冲动。”
宋颖被反绑双臂塞进塑料袋里,嘴被封上之前也在安抚陈果:“没事别担心,过几天我就回来。你别乱来。”
宋颖被带走,陈果也被赶回了玻璃屋。这间屋子全都检查完了之后武警打开隔壁屋,医生取下记录卡,看见多了八位新来的灾民。
医生揉了揉太阳穴,口罩之上一双眼睛写满了不耐烦,眉头锁在一起,手中的钢笔指了指,武警把人都带了出来。
新来的灾民率先检查,武警用枪顶在她们后脑勺上,一字排开站立,医生一个个翻眼皮检查过去,都算正常。
检查到最后一个矮个子短发女人时女人一直低着头,医生反感地挤出一句:“抬头。”
女人没动。
医生看武警一眼,武警喝令:“听见没有!让你抬头!”
女人咯咯咯地笑,慢慢抬起头。
她双眼全蓝,黑色的眼球浸泡在明晃晃如深渊的蓝色之中,像颗闪亮的黑曜石。她笑起来带动脸上薄薄的肌肉,暗蓝色的干燥双唇里露出两排雪白的牙,狰狞的模样让医生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你……”
女人眼球里蓝色的汁液如同眼泪一般滴滴答答往下滴,划过白到病态的脸庞,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害怕吗?”她将蓝色的汁液接住,一道不知何来的寒光从医生的头顶劈下,隔离衣被切成两半,如同依附在他身上的枯枝败叶,瘫软地从两侧剥离掉落在地上。医生惊恐万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额头上落下一道鲜血的瀑布,女人抬手一洒,将蓝色的汁液甩到医生的脸上甚至是伤口上。
“我操你干什么!”医生吓得赶紧用袖子擦血,武警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数,手里开枪的速度慢了半秒,半秒之后再开,手指扣动的不是扳机,仿佛轻轻拉动一枚已经拉开的易拉罐拉环,他满心疑窦往下看,发现自己一半的手掌和半截枪一同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武警看到血往外喷的同时意识到了疼痛,大喊大叫,短发女人一扭身,一道白光横着切过来,武警的脑袋落在地上,他身后玻璃屋连带着站着的人一齐被削去一半。
疯狂喷溅的鲜血和灾民们惊恐的尖叫声立即把隔离区一贯的安静刺破,闻声赶来的武警们迅速包围了整个隔离区,短发女人被围困在中间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她病态地笑着,不住耸动瘦弱的肩膀。
灾民们纷纷蜷缩起来生怕被连累,只有陈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女人看。
这个招式她见过,和安泰百货里杀害她妹妹的三个凶手之一,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