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邢君追问了一句。
她以为多日来的艰苦实验让唐玉意识有些混乱,在朦朦胧胧刚睡醒时分抛出这么重要的一句话,或许是来自压力而不是真实。
唐玉眯起眼睛笑得很甜,张开双臂邀请她过来。
邢君见过她很多面,极少看她撒娇。
“难不成要把我骗过去再给我一刀?”邢君嘴上调侃,心里倒是一点儿都不怕地坐了过去。
唐玉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和蜜一样的拥吻。她像只柔软的小猫钻进邢君的怀里,在她的唇上深情一吻。
“你没听错,我的确研究出了你想要的东西——稳定的基因咀液。”
邢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唐玉很久之后才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吗?我加班加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我终于做到了,你该好好想想怎么奖励我。”
邢君将她细长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像只警惕的毒蛇盯着她的眼睛:“你醒了?”
她观察审视的目光格外冷酷,仿佛下一秒就会拆穿她的阴谋,将她当场咬死。
唐玉被她的表情吓着了,缩到床角不敢再看她。
邢君伸手摸她的头顶,进入她深海梦境。她依旧在佛的面前,尼姑依旧在念着淫词,她们俩日日夜夜的交he从未停止。
睁开眼,邢君知道这段时间一日不停的深度催眠不可能出差错,唐玉虽然脑子好使但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冲破催眠的牢笼再次掌握自己的意识。
“东西放在哪儿了?”邢君放缓了语调摸摸她的脸蛋,减缓她害怕的情绪,“宝贝,你放在地下室了吗?”
唐玉有点委屈地点点头。
“你想要什么奖励?嗯?”邢君坐到她身边,将她的长发轻轻勾起,笑着看她的脸。
“我……”唐玉回望她,有些羞怯地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奖励你。”
邢君来到地下室,桌上留着根试管,试管里一小截湛蓝色的液体和她深海梦境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能够让人稳定进化的基因咀液。
邢君的心狂跳起来。
她把液体装进带来的特制玻璃瓶中,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得到这么一点点的咀液,真是来之不易。但她还是有一丝顾虑,并没有马上喝下。她需要亲眼见证它在别的生命体上的成功。
将玻璃瓶装进口袋,收敛了心情,从地下室走上来时管家找来说笪暮大人来访,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笪暮?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邢君心思转了一圈,让管家先茶点伺候着,走回房间里将玻璃瓶交给唐玉:“这些日子辛苦了,从今天起不用再去实验室劳累,好好在这儿等着我。”
“你还要去哪里?”
“有客人来了,我去应酬一下就回来。”
“客人?谁?”
“同事而已。别紧张,你无需招待任何人。”邢君亲她的脸,“等我。”
邢君离开房间,将一把长相奇怪的军用手枪藏在口袋里,向客厅走去的时候接到电话。
“祭司大人……”那头的声音是另一位先知,她听得出来,这位先知在不久前和军方的大战中侥幸活命逃回来,正在治疗中。他和笪暮是现在仅有的两名先知。
“嗯?怎么了?”
“笪暮她……她叛变了。她杀了斐尔大人,打伤了啸大人和我……她……”
邢君眼睛一圆,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那边断线了。
此时邢君已经要到客厅了。透过客厅明亮的落地窗,她看见小孩一样的笪暮正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端着茶杯慢慢抿着,丝毫没有刚刚叛变了教会的紧张感。
一直以来笪暮在教会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现任主教就是由她找到的。
作为真神肉身的引领者,她一直都和主教关系非常近。主教的真面目几乎没人见过,她说真神之容不是谁都能见,只有绝对忠诚于真神,战功赫赫的英雄才有资格一睹真神风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具之下是谁,四大祭司都心存怀疑,甚至教中早有谣言说现在的主教并非真神托凡胎,是假冒的。
于是这些年来即便身处军方当着卧底,邢君也听到不少教中对真神不敬之事,只不过这些消息仅限于高层知道,下层一律禁言。
依仗着主教的庇护一直嚣张跋扈的先知笪暮地位岌岌可危,趁着大站之后杀了重伤先知甚至是祭司,她想做什么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会有人通风报信,即便如此她还敢到这儿来挑衅,这是何等的自信。
想明白了这一切,邢君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的胆怯,大踏步向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