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白敬辰心神一动，终于将藏在心中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余珊珊原本扬着浅浅的笑意，温和柔媚。
十分好看。
但是，听到这话，那笑……渐渐的藏匿起来。
她一直是很漂亮的，就像是带刺的红玫瑰，那么美丽，但每次靠近都能弄得浑身是伤。
她的刺，不是小小的花刺，会折断。
而是刺猬的刺，横七竖八的生长在那脆弱的绿茎上，每次靠近都扎的遍体鳞伤，等下次继续靠近，那些刺还在，新伤叠旧伤，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珊珊，有时候我觉得，在没遇到你之前玩弄了太多女孩子的感情，上天对我忍无可忍，所以把你派来让我还债的。我认为这些年，我的债应该还够了，但是……好像还没有。你既然不愿意嫁给我，那，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这样我也有理由应付我的家人……”
“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余珊珊幽幽回答了这三个字。
就像是钝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割在了他的心头上。
她拒绝的那么果断，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一般。
他微微张唇，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温柔的扶起她的身子，然后起身离去。
她笑的那么漂亮，仿佛不曾感受悲伤。
她给的糖有多甜，给的伤就有多痛。
对于她，他已经无话可说。
余珊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敬辰身上有种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虽然他还是喜欢喝酒，喜欢戏谑的坏笑，但是……远远没有当年的感觉了。
当年，最起码他是快乐的，现在的他就像是背着沉重的枷锁，无法尽情欢笑。
可是……
她真的什么都承诺不了。
她的小手慢慢的移到了小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白敬辰，你知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啊，我就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母亲。你说……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娶回家的意义有什么？或许烟儿说的对，应该放你走，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她起身来到他的房门前，敲了门，说道：“晚上我要回公司里一趟，就不回来了，你早饭随便解决点，知道了吗？”
“嗯。”里面传来白敬辰的声音。
一时间，两边静默。
余珊珊用力的咬了咬嘴唇，那鲜艳的唇色不知道是新买的口红颜色，还是鲜血的颜色。
她用力的捏紧拳头，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口道：“白敬辰，你三十三了，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
是啊，不知不觉他都已经陪自己五年了，现在已经三十三了，夜廷琛和烟儿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而他呢……
她对他太不公平了。
但是，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自私的呀，她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她也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戒不掉。
他的气息戒不掉，他的好戒不掉，甚至每天都已经习惯从他怀里醒来。
她的声音石沉大海，屋里的男人迟迟没有回应。
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结婚了，你爸妈都在国外，你一个人在这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回去吧……上次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电脑，知道你爸妈已经帮你物色了很多出色的女孩，总有一个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地位的，而且你的眼光一向很好，我也不怕你会找个丑八怪影响下一代……”
她正强颜欢笑的说着，没想到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一脸盛怒的白敬辰出现在面前，铁青着一张脸。
“余珊珊，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你要这样肆意伤害？”
那怒意，像是火山，滚烫的岩浆在灼烧着她的灵魂。
余珊珊努力扬起嘴角，笑的美丽动人。
那笑，是她唯一的保护罩，从未卸下过。
就算是哭的时候，也一定是最漂亮最骄傲的那一个。
她扬起眼睛看着他，问：“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各取所需而已。我已经提醒你很多次了，不要动心，否则……你会吃不消的。是你不听劝，爱上了我，现在却反过来怪我？”
这番话，让白敬辰气的浑身发抖。
那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扣在她的肩膀上愤怒摇晃，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拆分了一般。
“余珊珊！难道你就不爱我吗？”
“爱……很爱很爱……”她轻轻的说道。
“那你……”他震惊的看着她。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轻松了，他都怀疑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她还有接下来的半句。
“可是我拿得起放得下，我爱你，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我爱你……
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这大概是白敬辰从她嘴里听过最伤人的话！
她说完这句话后，扬起那美丽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白敬辰觉得，第一次看她如此陌生。
那样漂亮的人，那么狠绝的心。
那么红艳的唇，那么伤人的话。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笑的那么帅气和悲凉。
“余珊珊，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和你这么长时间，五年，整整五年，你丢弃我简直比丢弃阿猫阿狗还要决绝！我是人，我有血有肉，我也会疼！你将我丢掉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愤怒咆哮，声音都有些沙哑。
余珊珊面对他的怒火，只是轻轻一笑：“可是，你不可能这样陪我一辈子啊。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是你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打动我。但实际上，你异想天开而已。”
“我……我异想天开？”
白敬辰听到这话，有些可笑的看着她。嘴角的笑那么荒凉，那么自嘲。
他付出了五年的真感情，没想到却换来了一句“异想天开”，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
“余珊珊，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原本我以为你的心是寒冰，不管多冷多厚，只要我坚持不懈，早晚有融化的那一天。但是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心根本是铁，融不化，根本融不化！你想让我回家娶妻生子是不是？那好！我就如你所愿！”
白敬辰掷地有声的说道，一声声，凄厉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