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没过多久就到了,左原早就料到会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所以在最开始就把消息封锁了。
虽然及时送医,可易程园还是因为抢救无效身亡,这个噩耗并没有被易思念知道,她还在别墅里苦苦等薛之琛回去给她解释。
易依蓝身为易程园的女儿是第一个知道的,医院打电话的时候乔任庭和韩朵朵也在,两人跟着一起到了医院。
“爸爸,你快起来啊,蓝蓝在这呢,你还没有看到蓝蓝结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易依蓝发了疯似的摇着躺在病床上的易程园。
易程园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他倒下时候痛苦的样子。
“蓝蓝,起来吧。”乔任庭对着易程园的深深的鞠了一躬,沉默许久他才把易依蓝扶起来。
“任庭哥,我没有爸爸了。”易依蓝哭画的脸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易程园,良久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昨天爸爸还在跟她开玩笑,他们还一起吃饭,可是现在……
“蓝蓝,别哭了。”乔任庭心中一酸,他实在想不出如何安慰易依蓝。
“任庭哥,昨天爸爸还说要看我结婚,还说回家了以后他下厨给我们做饭。你不知道吧,爸爸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做过饭了,所以我特别开心。我……”
易依蓝脸上的笑容难看极了,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为什么她却一直流眼泪。
她用力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可不管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蓝蓝,别说了。”乔任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易依蓝的头按自己怀里不想让她继续说。
韩朵朵见此也安静的站在一旁,易依蓝已经如此,她无法想象易思念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
她,承受的了吗?
“乔先生,韩小姐。”左原看着那三到身影,稍作犹豫走了过去。
“跟我过来!”韩朵朵看了一眼还在哭的易依蓝,对乔任庭点点头转身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左原知道韩朵朵有话问自己,对乔任庭点点头跟着一起离开。
“韩小姐喊我来这是有什么事吗?”左原先发制人,不等韩朵朵开始问他就开口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薛之琛做的吗?”韩朵朵艰难的吐出那个名字,因为易思念的存在,所以她希望不是。
这个,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啊,他就是打了个电话跟着一起来而已。
“无可奉告。”左原看着有些微怒的韩朵朵,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韩朵朵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左原:“无可奉告?你当忽悠小孩儿呢?”
“很抱歉韩小姐,如果您有疑问还是问医生吧。”左原嘴角抽搐一下,说完后就转身离开。剩下的事就不是他的职责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什么?
“该死!”韩朵朵看着左原越来越远的身影小声咒骂,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理由把左原留下来。
那个男人还真是狠,这么卑鄙的事都做得出来。
第二天易程园去世的消息就从各个角落里散发了出来,如同一根根丝线一般,织出了一副大网。
其实左原昨天封锁的消息是易程园从薛氏被送进医院,而之后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不过,这些网友可真厉害啊。
易思念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她的手机上根本就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好像她在一个单独的小世界里一般。
“我说阿琛你可真厉害,竟然把那老家伙直接气死了,佩服佩服。”慕简知道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然后就见薛之琛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慕家的事搞定了?”薛之琛并没有理会慕简之前说的,或者说他在逃避。
慕简一眼就看出了薛之琛的意图,当下不满的嚷嚷着:“唉唉,你别转移话题啊!”
“你很无聊?”薛之琛眸色一深,面露不善的盯着慕简。
“那是……”当然了!
当然,慕简并没有把后面的话吐出来,因为他已经看到薛之琛为此难看的脸色,所以他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话说,慕简总是在薛之琛这里吃瘪,然后下次再继续,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三天后,天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从昨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夏天的雨天格外凉爽,原本灼热的空气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凉。
易依蓝在乔任庭的帮助下给易程园办了个葬礼,葬礼来的人少得可怜,那些平时跟易程园较好的人一个都没有来,不得让人感叹世态炎凉。
让乔任庭错愕的是慕简竟然来了,易依蓝虽然对他迁怒,可因为今天是易程园的葬礼,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怎么会来?”韩朵朵冷眼看着身边的男人,按照他之前的性子,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慕简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只是眼底偶尔划过的顽劣还能看出他之前的样子。
韩朵朵见他没有说什么,也就由着他了。今天是易程园的葬礼,可她却没有勇气联系念念。
“该她知道的时候会知道。”慕简前不搭言后不搭语的说了一句,但韩朵朵就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易思念从早上就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恰好今天外面也下雨所以她就在房间里呆着。
窗外的天似乎更暗了,仿佛一张大手一样紧紧压制着整片天空,大有一副天塌了的错觉。
突然,易思念听到从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走路,其中清脆的脚步声像是女人的高跟鞋。
女人?这里怎么会有穿高跟鞋的女人?
“会不会是阿琛回来了。”易思念推开门闻声走去,声音竟然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可书房是阿琛自己才会进去的地方,就连她都很少进去,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
易思念狐疑的走到门前,却诧异地发现书房的门没有关紧,怪不得他能够听到声音,如果关上房门应该不会有声音传出来的。
“阿琛,你喊人家来书房干嘛呀?”方美彤娇柔而魅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使得门外的人整个身体瞬间就僵了。
即将要落在门把手的手,也僵在原地,不知道是该收回去还是该放下。
然而接下里的情况,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你觉得喊你来能干嘛?”薛之琛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紧随着的是方美彤惊讶又羞涩的笑声:“哎呀,你吓死人家了。”
“是吗?那我得好好疼疼你了。”薛之琛沙哑的嗓音里充满了笑意,仔细听竟然还能从中听出一丝的……宠溺?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方美彤会在这里,为什么阿琛会那样跟她说话。
易思念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外,耳边不停传来薛之琛低哑的嗓音,以及方美彤娇嗔的笑声。
“不,不会的。”易思念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要怎样。
她颤抖着手把房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大大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去,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房间里薛之琛坐在椅子上,怀里是方美彤娇小的身躯,而她已经衣衫半露,粉嫩的脸颊上透出些许娇红。
不可能!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易思念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她踉跄了两步,强忍着眼泪。可那该死的声音就像是环绕在她脑海里一般,不管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薛之琛对方美彤说的话,对她的宠溺那些都是她的,可是……
易思念绝望的摇着头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她开着车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身上更是什么都没有。
她一直开一直开,不知道多久才猛然在路边停下,她看着周围的一个个鲜活的人,他们脸上或开心或生气的表情,却发现她根本就融入不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易思念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决堤耳出。
她一直相信那个男人,她一直在等他给自己解释,也一直在自欺欺人,可当所有一切现实硬生生的摆在眼前时,她只觉得自己这颗心脏血肉模糊,不见轮廓。
突然,不远处一座高楼大厦上出现的新闻吸引了她的眼球,她怔神过后,才看清楚那上面报道的是什么。
‘易氏前董事长易程园的葬礼将在……’
耳边传来低声的轰鸣,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狼狈的趴在方向盘上,引起一声长鸣。
葬礼?
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怎么可能呢,她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朵朵还说他们都很好,还说他们都被任庭接过去了。
易思念有半晌才接受这个事实,她看着新闻上报道的地址,疯了似的开车离去。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辆车,后面的车看到她几乎要飞起来忍不住嘀咕出声:“哇塞,夫人这是要干嘛?”
原来薛之琛早就猜到易思念会离开,所以让左原跟着她,以免她出事。
易思念到的时候,易依蓝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她怀里抱着的相框,不是老头子还能是谁?周围不过寥寥数十人,他们都苍白无力的站在周围,怜悯的看着那个放声大哭的女孩。
韩朵朵一身黑衣,柔顺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她不经意转眸的瞬间,看到了一个让她错愕的身影:“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