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墨,你闭嘴啦!”
那个人一面取笑她,一面搂住她的肩膀,脑袋凑过来,擦掉她嘴唇上的酸奶。
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盛满坏坏的笑意,黑亮的瞳仁里也只有她……
这一切的回忆,从今天开始,就要被她锁进记忆的百宝匣里了。
谢淮墨,从今而后,既然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那么,我希望,在我的生活里,再无你的消息。
从医院出来后,唐浅怡还是狠下心婉拒杨成要送她回家的提议。
杨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也知道对于唐浅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他哪里能放心?
“我不上去,就送你到家门口。”
杨成眼神诚恳地看着唐浅怡,到底流露了淡淡的伤痛。
唐浅怡的心脏,莫名地,就跟被蜜蜂蛰了一下,疼得不明显,却也是真实的。
“谢谢成哥。”
“你啊,是深博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这样客气,就是跟我见外了。”
唐浅怡顿时心累。
她想,我可不是傻白甜啊!而且呀,你们当律师的精刮着呢!
杨成将车停在了碧海花园小区门口,转头对唐浅怡温柔地笑了笑,“我要去上海出差几天,你帮我和彤彤说一声。”
唐浅怡在心里哭笑不得,嘴上连连应着,却也不问不延伸。
杨成坐在车里,看着唐浅怡冲他挥挥手,转身而去的曼妙背影,无奈地长叹口气,“浅浅,哪怕你的心是石头,我也要焐热。”
车子掉头而去。
唐浅怡回到家没多久,接到了嫂嫂关欣的电话,说今天花店的生意好到爆,可能要晚点回去,问她有没有空去接彤彤放学,叮咛她,春天温差大,今天天气也不好,穿件外套,记得带雨伞。
唐浅怡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嫂嫂是真把自己当亲妹妹,眼眶不禁发酸。
还好,还好,失去了一个谢淮墨,她还有最珍贵的亲人。
“知道知道知道,嫂嫂,你这么话唠,不怕我哥嫌弃你哟!”
“他敢!我把他耳朵拧下来做下酒菜!”
这要是被谢淮墨听到,估计又要困惑了,彤彤说好的她妈妈的“美丽温柔贤淑”呢?
唐浅怡大乐不已,心里的伤痛也减轻了好多。
在医院里,躺了一会儿,身上难免沾染上不好闻的消毒水味道,彤彤又是个小狗鼻子,唐浅怡赶紧去洗了个澡,挑了一条浅蓝色的针织长裙,裹上米色的披肩,美美地出门了。
“姑姑~”
“慢点,彤彤!”
唐浅怡远远看到自己的女儿,挥舞着小胳膊,屁颠屁颠地朝自己跑来,美丽白皙的脸庞浮现柔软的表情。
她小跑几步,弯下腰,稳稳地接住扑过来的小炮弹。
“哇塞,姑姑今天和彤彤穿的是亲子装咩?”
噗……
“姐妹装!”当然是母女装!
“哇塞,姑姑,你的脸脸今天又离家出走了吗?”
彤彤点点自己的小脸蛋,撇着嘴,表达自己的嫌弃,表情生动得不像话。
唐浅怡无奈地摇摇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没关系的。
至少她还有彤彤这个可爱的宝贝。
“彤彤,今天姑姑心情超好的,请你去吃大餐。”
“魔镜魔镜快点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报告主人,她的名字叫唐浅怡。”
“噗!你呀你呀!”
马路对面的临时停车带,一辆低调的黑色BMW已经停留了好一会儿。
车子的男人抓着早已扯送的领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名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和小女孩有说有笑地站在路旁等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平静而压抑,如墨般深沉。
女人弯下腰点了点小女孩的鼻子,揉了揉小女孩的刘海,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女孩气恼地撅了撅嘴。
女人便打开手机。
小女孩撅着嘴,对着手机,整理自己的刘海。
女人索性拢了拢裙子,蹲下来,抱着小女孩,拿远手机,看样子,是在拍照。
“唐浅怡,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出门连包纸巾都不带?”
“谢淮墨,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谁知道今天的电影这么赚眼泪啊!”
“因为你是笨蛋。”
“臭谢淮墨,你找打是吧?喂,有本事,你别跑!”
“有本事,你别追,唐小猪!”
“要死了,要死了!臭谢淮墨,我追不上你了!”
“那我慢慢跑!”
谢淮墨目光悲痛地看着唐浅怡打开车门,护着小姑娘的脑袋,让她先进去,而后,自己也坐在后面,带上车门。
他看着车子静静地远去,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不是说好不要去回忆过去,不是说好就让彼此在同一座城市,不再见面的吗?
该死的谢淮墨,你来这里坐什么?
该死的谢淮墨,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联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这个都二十八岁,出门还不带小镜子的女人,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你丫的,有点出息!
谢淮墨扫了眼左手佩戴的订婚戒指,咬着惨白的唇,一脚踩下油门。
几天后。
董诗诗应谢母章明惠的邀请去家里吃晚饭。
“阿姨……”
“什么阿姨,该叫妈了。”
“妈,您尝尝这个,我知道您爱吃糖醋里脊,周末有空,就去跟厨师学了学。”
董诗诗给章明惠夹了一块糖醋里脊。
章明惠尝了尝,连连点头,“嗯,味道很好。诗诗你啊,真是个好孩子。”
谢母章明惠笑眯眯地打量自己的准儿媳妇,越看越是欢喜。
董诗诗的脸颊泛起红晕,羞涩地看了眼安静吃饭的谢淮墨,眼里满是化不开的爱意。
她的阿墨吃饭那么斯文优雅,哪里是唐浅怡那种肤浅粗鲁,毫无女人味的女人配得上的!
那个女人总是毛毛躁躁的,出门不带镜子,也不带纸巾,还要阿墨帮她想着!
不过,没关系,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会给阿墨最好的爱,用时间证明,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