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之下,唐浅怡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脚,她才明白男人的怒气因何而来。
小脚趾一下子可怜兮兮地蜷缩成团……
好冷啊!
怪不得和哥哥打电话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原来是穿了洗澡用的拖鞋……嘤嘤嘤。
唐浅怡迅速钻进被窝,扬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起来。
谢淮墨盯着床上凸起的一条,抽了抽嘴角。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浴室。
不多时,唐浅怡听到流水声,掀开被子,松了口气。
妈呀,谢淮墨直勾勾盯着她,眼眸黑漆漆的,犀利又明亮,还蛮吓人的。
吓得她刚刚心脏怦怦直跳。
不愧是当总裁的男人,还是很有不怒而威的气场的。
谢淮墨洗过澡,擦着头发出来,直接来到床畔,戳戳被子。
被子里的女人,毫无反应。
谢淮墨直接开口,“老婆,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冻得小脚通红,都没察觉。
“我哥。”
他哥?
谢淮墨抿了抿唇,将毛巾信手扔到柜子上,掀开被子,滑了进去。
唐浅怡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打着呵欠说,“我困了。”
男人都有恶趣味。。
唐浅怡缓过神来,小手迷恋地抚摸男人温热的手臂,自己也不受控制地亲了亲男人的胸口。
女人温软的唇,情不自禁的动作,让谢淮墨的身心都得到深深的慰藉。
他的女人喜欢他,深爱他,痴迷他。
“谢淮墨。”
“嗯?”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最好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谢淮墨怔住。
“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后死,你先死,这样,你就不会属于别的女人。”
唐浅怡往下挪了挪,素手覆上男人的脸,水盈盈的眼睛注视着男人,不加掩饰她对自己丈夫的痴迷,“我是不是很可怕?”
谢淮墨撩起女人脸颊上沾着的发丝,掖到耳后,看着妻子的眼睛,“谢谢你现在告诉我,我对你有多么重要。”
唐浅怡搂住男人的脖子,“告不告诉,其实也没多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到底没有弄丢对方。”
谢淮墨亲亲妻子的发顶,关了灯,轻笑一声,“的确。”
同一时间。
周若年坐在书房里,面朝着落地窗,抬起手搓了搓脸,眉眼间难掩淡淡的倦色。
除了拍戏期间,他几乎从不熬夜。
基本十点就上床休息,也很少失眠。
然而,今晚,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多年前,他答应过姚溪一件事。
今天,姚溪希望他兑现。
他已是有妇之夫,帮助姚溪,就势必会伤害自己的妻子。
周若年目光沉沉地盯着黑压压的窗外。
住在半山腰上,远离城市喧嚣的夜晚,真的很美。
苍穹仿佛上好的黑丝绒,流光熠熠。
黑夜遮蔽了白天的所有杂多景物,只留下隐约的轮廓,像是一台皮影戏。
这样的背景里,重峦起伏的山脉,才格外清晰动人,富有沉静而神秘的力量。
越简单的背景,越突出主题。
所以,毕加索一辈子都在学习像孩子一样画画。
手机响了,打断周若年漫无边际的思绪。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了眼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干干净净的两个字:姚溪。
周若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拿过手机,没有立马接听。
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他前两天终于给妻子的社交通信账号统一备注好了名字,也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周太太。
周若年点了绿色接听键。
“喂。”
低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格外的清晰,淡漠。
传到姚溪的耳朵里,却让她忆起过去的美好。
周若年是慢热的人。
然而,这样的人,一旦将你划入他的国,那么,他就会特别有耐性,特别温柔地对你好。
很安静,很真诚地陪伴你,照顾你。
从前,她不懂。
如今,她才明白,热烈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潇潇洒洒。
细水长流是最温柔的热烈。
姚溪先吸了吸鼻子,而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你考虑得如何。”
周若年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淡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姚溪愣了下。
不过,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姚溪平静地说:“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自己真的错过了一个最好的男人。
周若年对她的残忍,才说明徐若施选对了人。
而这个男人,本来是她的,是她姚溪的。
她为了别人许诺的璀璨前程,甘心放弃了周若年,却将自己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那么,周若年既然选择拒绝她的求助,就别怪她接下来的举动了。
她放弃了曾经的挚爱,再也无法追回,那么,她不能连事业,名誉也一并失去。
周若年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几秒后,他关机,将手机扔进抽屉里,起身离开书房。
周若年在客房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匆匆将头发吹干,急急地回了房。
徐若施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轻轻掀开被子的男人,软糯地说:“老公,你才睡啊!”
周若年侧身躺下,亲了下妻子的额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抱歉,吵醒你了。”
徐若施咕哝着,主动扑进男人怀里,“赶紧睡哦!”
周若年梳理女人柔软如绸缎的长发,淡淡地嗯了声,闭上眼睛,心里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没有做错。
他伤害谁,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