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紫衣女子疑惑地看着他们,天艳扯了个笑容道:“没什么,就是很巧,我娘亲也叫千寻,难怪见姐姐这么亲切。”
“姐姐还有点事,先走了!”她朝尤清婷众人轻颔首,然后转身走了。
“说真的,她的身影还有点像你娘亲呢!”可惜她晓得,她认识的千寻已经不在了。
其实不止那女孩看她亲切,她看那女孩也觉得挺亲切的。
千寻只是行走江湖的化名,却也是她前世的名字,而这身体的名字是叫小荀,更难听的,叫荀草!
千寻当晓得自己这身体这名字时,那心里崩溃的,花了三年时间才总算搞定那个疯子师父让他叫她小荀。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她是尤清婷认识的那个千寻,只是可惜,她把这里的一切给忘了,只记得前世的一切。
没有走远,她便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渐渐远去的众人,“那女孩……”
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轻摇头,她收回目光,朝着早已约好的茶楼走去,她就是尉迟天菱的那个师叔的弟子小荀。
当年醒过来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个人的弟子,而且可以确定,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给他毒死的,其实她醒来时脑海里隐约有着什么画面,后来不停地给他灌药,那些画面便逐渐模糊了。
凭着前世的药草的了解,学毒起来自然就事半功倍,即使如此,三年来她也是遭了风羧不少次黑手。
然后她是想方设法,最终找了个比试来让自己逃离魔掌。
“郡主!”
身后忽然传来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喧嚣声。
千寻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只见那远去的人群如今乱做一团了。
“天艳!”千寻心中一惊,跟前一个红色身影闪过,千寻手中一枚银针射出,那人侧身躲过去也不恋战,腋下夹着一个天艳飞快跃上屋顶。
千寻这三年来不止被逼着学毒,武功这具身体倒是会一些,但是想要追上还是费了不少劲。
月色之下,两个身影忽起忽落,距离却在逐渐拉近,不是因为千寻追得快,而是刚刚那银针那人躲过去了,但是银针的毒气她并没有躲开。
她越驱动内力,毒气流转得越快。
没办法了,她将天艳往屋檐一搁,将自己的穴道封住,回过头看追上来的千寻。
“千寻姐姐!”天艳被点了穴道,待看清追上来的人时,顿时一阵欣喜,然而抓她出来的人却是愣了愣。
千寻,她不是死了吗?
红菱手中红伞出现,她跟千寻没有什么交际,但是瞧天艳还喊姐姐的,想来也不是她。
“姐姐小心啊!”天艳躺在屋檐上,看着红菱红伞撑开,伞骨透出的锋刃透着阵阵寒意,杀气腾腾。
千寻脚尖轻点,翻身躲开红伞,手中银针跟着射出,银针所过之地,都透着毒气。
她的武功是不怎样,但是这一放就是毒气的,红菱第一次没有防她就已经中招了,千寻也不跟她正面对战的,完全就选择了消耗战,所以她体内的毒气就算被穴道封住,也逐渐扩散开来了。
“唔!”红菱忽然捂住心口,顿住脚步,狠狠地瞪着千寻,千寻无辜地摊了摊手,“明知中毒还火气这么,不怪我啊!”
“敢管绝宗的事,臭丫头,你等死吧。”
红菱一个翻跃,飞快地朝屋檐下落去。
“绝宗?”千寻拍了拍脑袋,“好耳熟啊!”
可是她想不起来,看着天艳,她都觉得头疼,一些画面太模糊了,她实在看不清。
“都怪那臭老头。”千寻狠狠咒骂着,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把这里的情况忘了,她觉得,会是很重要的事。
走过去把天艳扶起来,千寻把她的穴道解开,“你没事吧,我看看,哪受伤了没?”
不知为何,她就对这小女孩特别上心,千寻看着她的手那摩擦的血痕,顿时心疼得不得了,“那个女的不要被我逮到,要不然,我非把她全身划花了不可。”
天艳就看着她很小心地给自己上药,待千寻给她包扎好后,剩下的药她放到天艳手上,“这个呢交给你娘,让她一天给你换两次,不能落水,知道不?”
而她抬头时才发现,天艳眼眶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千寻只好把她揽到怀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刚刚瞧她倒在那都没有一分害怕的,如今看来是憋不住了。
“娘!”天艳哭喊着,喊得千寻只剩下心酸,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滴下泪来,滴得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是个轻易流泪的人,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跟爹很想你!”
千寻心口一时难受得快喘不过气,忽然下面传来声音,她连忙收拾好情绪松开她道:“你的人来找你了,我先走了。”
“不要!”天艳死死地抓着她的袖子,“娘亲,天艳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了。”
“我不是你娘!你看清楚了!”千寻此时依旧面纱遮脸,天艳啜泣着盯着她的眸子看,千寻摸了摸她脑袋道:“姐姐有空就去找你,乖。”
说着,她起身,飞快掠过屋檐,徒留天艳在那哭喊着,“娘亲要回来找天艳,不要丢下天艳!”
“天艳,你鬼哭狼嚎什么!”一个身影率先落在她身后,她顿时给吓得泪水全噎住了,连忙回过身去,把瓶子给藏到身后,其实主要是怕受伤的手给尉迟皓寒发现。
“爹……”
尉迟皓寒抬头看了一眼掠向暗处的紫色身影,心口忽然有些难受,他低头问道:“你刚刚在叫谁?”
“没。”天艳摇头,要是让他知道她乱喊人娘亲,估计又得一阵惩罚了。
但是尉迟皓寒不是聋子,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生不起气来。
夜辰灵秀跟赵毅先后跟上来,然后跪下道:“属下该死!”
尉迟皓寒瞥了一眼赵毅道:“你们家王爷呢?”
“王爷临时有事走开了。”赵毅回道。
“这么多人,还能看到她被人劫走,哼!”尉迟皓寒甩袖就走,但是走没两步又停下了,瞥了一眼天艳道:“怎么,在这里吹风吹得舒服啊!”
天艳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尉迟皓寒。
他是恰好在不远处的屋顶看星星,然后就听到打斗声,起先没注意,可是再接着就听到天艳一直在喊娘的,他安顿好千寻的身体后才赶过来。
尉迟天菱走开是跟千寻有约,但是在看到赵毅的信号弹就走了,所以千寻过来时是扑了个空。
“罢了罢了,约不到更好,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拖着,那老头也拿我没辙了!”
千寻想得开心,转身走出茶楼,而出去时,却跟一青袍男子擦肩而过。
尉迟天菱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刚刚他有看到她的眸子,好像,“千寻!”
只是她的身影已经隐入人群,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幻觉。
待他收回目光走时,千寻却从角落处抱着个烧饼出来了,然后回过头看茶楼,“刚刚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啃了一口烧饼,她摇头走了。
尉迟天菱回去时掌柜的说了,有一紫衣女子来找他,但是听说他不在就走了。
“看来方才碰到,是她了?”尉迟天菱低声呢喃,然后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是,您不守信用,不理您了!”
尉迟天菱无语地翻个白眼,是她自己没有先说一声,忽然给他传信约在这,自己错过时间点还不来,如今还怪他了?
“果然,什么师父什么徒弟!”
东宫,尉迟皓寒跟天艳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路上,天艳都把手藏在身后的,回来时在灯火摇曳下,尉迟皓寒才觉得奇怪。
“你手上一直拿着什么?”
“救我的姐姐给我的东西。”天艳小声说着,尉迟皓寒忽然皱眉,“我没教你陌生人的东西不要拿吗?”
“她不是陌生人!”天艳忽然道了这一句,尉迟皓寒一时怒火冲天了,“把东西放下,回去给我面壁思过!”
天艳嘟着嘴,不敢说什么,只好慢慢把药瓶放在桌上了。
而待看到她的手时,尉迟皓寒怒火才消退了一点,“让碧芝给你上药。”
“那姐姐已经给天艳上药了。”天艳小声说道:“她说这药,一天换两次。”
尉迟皓寒瞥了一眼药瓶,忽然皱眉,身影一闪眨眼的功夫便到桌边把药瓶拿了起来怒道:“你偷偷拿你娘的瓶子不算,竟然还去给一个陌生人装药,你……”
尉迟皓寒气得一巴掌要落在天艳脸上,可是待看着她眼泪汪汪哽咽哭道:“没有,天艳没有。”
他忍了忍,还是不忍心打她,只好甩袖离开,直奔千云阁。
她的瓶子都有她的标记,她自己画上去的,说是习惯,以防被别人拿错了。
只是当他怒气冲冲地去到她房间,想把瓶子放回去时却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少任何一个瓶子。
三年来,这里有多少个瓶子,如何摆放,他一一清楚,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瓶子,他的手都在颤抖,“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