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被迫仰着头，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温柔，她感觉到他的手一路往下，最后与她的十指紧紧地相扣。
慕千城的嗓音透着嘶哑，“对不起……”
顿时，一滴清泪滑落，流入两人的唇瓣交汇处。
慕云卿坐直身子，吸了吸鼻子，低首看着地上的棕色地毯。
“嘶……”
不小心碰到额头，慕云卿忍不住痛呼出声。
慕千城心底揪紧，随即重新拿过酒精瓶子，动作熟稔地用棉签蘸了酒精，轻柔地帮她额头上的淤青消毒，紧接着再擦上药，贴上纱布。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贴上纱布后越发显得样子楚楚可怜。
慕千城如潭深邃的眸子闪过几丝阴沉，随即拿过手机拨通了杨振的手机，“你去饭店调取监控，有结果立即向我汇报！”
慕云卿抿了抿唇，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阳台，看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魅惑的脸庞染着一丝伤感。
挂了电话的慕千城走上前，站在她的身侧，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精致清纯的脸。
慕云卿的双眸闪了闪，忆起在慕家的别墅里，那满载着温暖回忆的阳台。
那时候，哪怕就这样静静地跟慕千城站在一起，抑或被他逼迫着做让她头疼的数理化题，她的心都是甜蜜的。
“哥哥你一点都不疼我……”她从一堆理科试卷里抬首看着慕千城，娇嗔着道。
慕千城温润的眼底尽是宠溺，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没良心的小东西。”
慕云卿撅起嘴，将试卷推到他的面前，故作透着哭腔，“这根本不是人做的试卷，哥哥你帮我……”
慕千城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人？”
闻言，慕云卿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撒娇般凑近，吻了吻他的薄唇，“哥哥是神！”
……
回忆起过去，慕云卿的眼底泛着几丝柔光，她侧首看着慕千城，后者也看了过来，随即将她揽入怀里。
他轻唤出声，声音透着让人心疼的沙哑，“丫头……”
慕云卿仰头看着他，喉间哽咽，“嗯？”
他低首怔怔地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他的语气透着乞求，“等我一年好么？”
只要一年，他一定会完成爷爷强行给的使命，让她即便站在他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慕云卿怔了怔，唇角掠过一丝涩然，“你又何苦执着？”
慕千城双手放在她两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闪过几丝痛楚，“慕云卿，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亦不知道我每个这样的深夜是怎么度过的。”
说着，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这里有多疼你知道么？”
闻言，慕云卿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处，试图压制住那股疼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滑落。
她又何尝不疼？
当她以为他会与白颜汐订婚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心痛而死。
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离死亡很近，很近。
她想过不顾一切的，可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因为爱，所以不愿意拖累，不愿意让他身临绝境。
可是，如此思念，如此折磨，又何尝不是绝境？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扑入慕千城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慕千城抬手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随即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沙哑的嗓音透着浓郁的怜惜，“你是越发爱哭了……”
慕云卿的手环过他精细的腰身，脸庞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哽咽着道，“慕千城……你放得下孩子吗？”
闻言，慕千城捧起她的小脸，眼底透着几丝痛楚，“以后，我们会再有孩子的，不是么？”
顿时，慕云卿的眼泪落得越发凶狠，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我们无法弥补他了……我的心也很痛……当我颤抖着睡在那张床上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
慕千城顿觉心脏处有钝器在重重地锤击，疼痛难忍。
“可是无论我多内疚多后悔，他也回不来了……”慕云卿用力地按住胸口，那股痛楚几乎让她呼吸困难，“对不起……对不起……”
慕千城将她紧紧地拥住，“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好么？”
慕云卿抬首，含泪看着他，“可是你恨我不是么？但哥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我们在一起，跟我妈全然没关系，你是知道的不是么？”
她对他一开始便种下的情愫，他是清楚的……
她望进他幽深的眸底，“可是你的不信任，让我好绝望……”
慕千城抓住她的手，制止她再往下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说着，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吻了吻，嗓音极其沙哑，“原谅我，好么？”
经历了煎熬过后，所有的所有，都似乎变得不重要了。
因为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失去她，犹如抽掉他身上的骨血，生不如死。
慕云卿的泪如雨下，她怔怔地看着慕千城疲累憔悴的五官，抬手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摩挲，“慕千城，我们是不是好傻？”
“是……”
傻到明明彼此深爱，却互相伤害折磨。
闻言，慕云卿失笑出声。
慕千城挑了挑眉，瞥见她脸上的泪痕，精致的脸庞露出故作一副嫌弃的表情，眼底却尽是心疼。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下一部戏你不如演孟姜女得了。”
说着，他弯腰将她抱起，缓步走入室内，将她放在沙发上，眸光温柔地看着她，“洗个澡，嗯？”
慕云卿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到他打电话给酒店送来换洗衣物，然后到浴室将浴缸放满水。
都准备好了之后，慕千城走上前在沙发前蹲下。身，双眸看着她额头上白色的纱布。
半晌，他抱起慕云卿走入浴室，后者挣扎着下来站在地上，“我自己来。”
“我帮你洗。”
慕云卿咬了咬唇，“不要。”
慕千城的眸底闪过一丝深沉，“你在害羞？”
“你先出去好么？”
“不好。”
慕云卿，“……”
很显然，最后还是她拗不过慕千城，任由他温柔地为她解开身上的束缚，将她抱入浴缸内。
慕云卿的脸几乎涨红成猪肝色，双耳也是泛着通红。
“在想什么？”
直到慕千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她才猛然从回忆中惊醒，急忙说道，“没……没什么。”
慕千城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低首凑近，“可是你的脸好红……”
“有么？大概是水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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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
银色车身的迈巴赫在墓园门口停下，慕云卿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定，抬首看着眼前静幽的一片绿色，距离上次来，已然过去了三年。
而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那是慕千城母亲的忌辰，他把她带到母亲的墓碑前，紧紧地拥着她的肩膀，“妈，这是云卿，我曾跟你说过的丫头，我深爱的丫头。”
当时的慕云卿是紧张的，看着墓碑上那温婉的笑容，她有一种丑媳妇见婆婆的感觉。
在阳光下，慕千城的背影透着光芒，他幽深的眸子饱含深情，专注而宠溺，仿若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