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尹丰张口吐出了一幅道图,那是一件禁器,朝着李墨飞出,在还未接近时便猛地炸开了,空间都被炸出了几道裂缝,威力可见一斑。
而此时,拖着残躯的尹丰已然远遁了出去,他逃了。
李墨站在空中,望着远处几乎化为一个光点的尹丰,嘴角微翘,并未继续追杀下去,但他却取出了一把长弓,没有弓弦,没有弓箭,却在须臾间拉出了满月的状态。
引星追魂弓!
神弓张开的那一刻,天地精气疯狂汇聚,神箭天成,没有人会怀疑这支箭的威力,所有人变色,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
“道友,手下留情!”
玄通上人的弟子佟煜似乎明白了李墨想做什么了,赶紧站出来出言劝阻道,“今日是我师尊的寿诞,不宜见血啊。”
可惜,李墨根本不想理会他,手上的引星弓在迸发出了强烈杀气后,随着李墨的松手,神箭瞬间飞出,犹如星光凝聚的箭矢只穿云霄,朝着逃跑的尹丰追杀而去。
下方,天荒教的其他弟子变色,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全部升空,冲上了前方,想去阻拦这支神箭。
可他们明显低估了这支箭矢的威力,率先上前的那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拦截,可却被神箭直接洞穿了身躯,杀气进入躯体内肆掠,眨眼间整个人都炸成了一团血雾,形神俱灭。
好在,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那支箭矢倒是消散了,以一命换一命的代价,不管怎么说,虽然沉重,只要尹丰活了下来,总归是能接受的。
但旋即,他们又齐齐变色了。
因为在后方,几乎是瞬间的功夫,竟然足足发出了近十支箭矢,每一支都与之前那支一模一样,裹带着强烈的杀机,震惊天下。
“李墨,你真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一名天荒教的弟子嘶吼,目呲欲裂,他本为渡劫期的修者,这一生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可以成圣做祖的存在,可如今面对这样的神箭,却毫无手段可以抵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洞穿,进而陨落。
“呜……”
凝聚星光的箭矢带着呼啸的声音穿过天穹,后方还有,李墨就像是永动机一样,不停的弯弓开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足足发出了上百支神箭。
望着那呼啸而来的箭矢,纵然剩下的天荒教人员有心以身赴死,替尹丰挡下这些箭矢,却也无能为力了。太多了,他们才几个人,能挡下多少?
毫无疑问,即便冲了上去,那也只是送死而已,徒增伤亡罢了。
“嗡!”
又一次开弓,炽烈的光芒照耀得人们睁不开眼,神箭飞出的恐怖魔音令所有人都发寒,上百道箭矢拖着曳光划破虚空,射向了早已逃出万里之外的尹丰。
“啊!!”
凄惨的声音自然传不了万里,但人们却能想象得到,被如此多的箭矢所追杀包围的绝望心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有人以可以投射其他区域画面的古阵来追寻尹丰的所在,刚刚找扫他时,映照在虚空中画面便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无声的画面中,尹丰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像是发出了一声最后的惨叫,旋即从高空坠落了下去。
红色的血雨洒落,将坠落之处的泥土都染红了,这具身体上,起码被不少于十支箭矢洞穿而过,被人们极度看好的天骄人物就这样死在了荒郊野外。
四方人群,各方教派、强者全部噤声,默然不已。
尹丰,比不上天荒世子,可也差不了多少,但今天却陨落在了这里,干净利落地被那个手持长弓的青年射杀,没有一点儿可也商量的余地。
随着尹丰的身死,留在城外的那九杆阵旗也失去了控制,缓缓地从空中落下,以特殊材料打造的阵旗很是沉重,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大坑,烟尘四起,但阵旗却不染尘埃,依旧散发着灵性,熠熠生辉。
“九灵旗阵……”
有人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但下一秒就退了回来,浑身都被吓出了冷汗。
这可是天荒教的宝物,就算现在失落在这里了,那也轮不到他们来拿啊,谁也没把握能从眼前这年轻人手中抢走这宗秘宝。
何况,如今尹丰战死,这阵旗就等于是烫手山芋,落到了谁的手里,谁就会被天荒教当成帮凶,哪怕是长巾楼和斗士宫恐怕都不会有兴趣来碰这个玩意儿。
周遭人群中很是安静,哪怕是人们有很多话想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此刻却都没有乱动。
天荒教那是什么存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斩杀了该教的天才之一,候补世子尹丰,那是将天捅破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平静下来。
消息一旦传出去,举世震惊是必然的。
现在就要看玄通上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毕竟这件事严格说起来是发生在这老头的寿宴上的,在你家发生了事情,总得表个态吧?
这不,坐不住的玄通上人终于是走了过来,望着正在抹除九杆阵旗上属于天荒教印记的李墨,欲言又止,他心中惆怅,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呢,不是已经派了弟子出面调解了么?
“哎……”
最终,这位老神王只能幽幽一叹,事情已经发生了,以他的实力,也不可能说去帮助天荒教把李墨抓起来,他自认自己没那个本事。
所以,只能是尴尬无比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邀请众人重新回到府邸上,继续寿诞的事情。至于李墨跟天荒教,随便了,神仙打架,他是管不住的。
天荒教要是质问起来,顶多就是赔礼道歉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他也派人劝阻过,并非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这件事情,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就这样,寿宴正常举行,欣赏了一场大战后正是兴奋的众人也都回到了玄通上人的府邸内,各自寻了座位,三五成群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不过,与之前相比,李墨坐的那一桌,情况就很尴尬了,除了他之外,没人再过来落座了……
很明显,人们在避嫌,不想在这个时候过来沾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