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梓墨,他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看着张玲玲和梁汐颜肩并肩离开茶馆,蒋小曼忍不住埋怨起他的愚蠢和荒唐:“东西送了,钱也花了,到头来,连句话都没跟她说上,梓墨,我不明白你图的是什么?”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知足了。”走过去坐在梁汐颜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南宫梓墨点了杯苦涩的黄连茶,蒋小曼咬着唇,尔后气鼓鼓地将自己摔进他对面的沙发里,沉吟了片刻后,她对服务员说道:“我也要杯黄连茶。”
“小曼,黄连茶很苦的。”南宫梓墨关切的提醒,他记得蒋小曼的口味,偏酸甜,禁苦辣,她甚至连喝咖啡都要放许多糖才可以勉强咽下去,而且从来不喝卡布奇诺和拿铁。
淡淡地注视着南宫梓墨,蒋小曼固执地没有改变主意,不仅如此,她居然还吩咐服务员把茶的味道泡得浓郁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惊讶又不悦地责备道:“小曼,你是不是疯了?!女孩子不宜喝苦茶,你本来就宫寒……”
他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这个相对私密的信息,南宫梓墨忘记蒋小曼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叹了口气,他压抑着愤怒对服务员说道:“把她的黄连茶换成花果茶。”
“不用换。”
蒋小曼执拗地坚持,她根本就不顾南宫梓墨严厉警告的目光,两人的意见不和,令服务员左右为难束手无策,最终,她还是听了他的提议把两杯茶都写在了随身的小本上。
等服务员下楼,南宫梓墨才十分不高兴地问道:“小曼,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打开手机里的游戏,蒋小曼头也不抬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又不是在咖啡厅里,除去工作关系外,我们是平等的。”
“我知道,但我是建议。”南宫梓墨皱眉。
心里暗暗欣喜着的蒋小曼,表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对啊,你是建议,既然这是你的观点,我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不是吗?”
“你……”南宫梓墨无言以对,随即他又无奈地扶额妥协:“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反正我都给你买了,你自己选择吧。”
“嗯……”
短暂的宁静后,蒋小曼再度抬头看向南宫梓墨,久别重逢,他似是比以前憔悴瘦弱了些,也对,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和折磨,任谁都扛不住,谁都难以接受。
“梓墨,你困了吗?”
见他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迷糊模样,蒋小曼凑上前轻声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南宫梓墨闷闷地答道:“没有困,就有点头晕而已,不要紧,应该是时差还没有颠倒过来。”
他说着,放下胳膊仰躺进沙发里。
坐回位置上,蒋小曼想了想说道:“我待会儿把我家钥匙给你,你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回到中国就已经是早上八点,南宫梓墨的家距离比较远,所以蒋小曼不想让他来回往返太麻烦。
对于闺蜜的一片好意,他笑着推辞:“不用了,我不累。”
“我父母不在,你不用觉得不方便。”蒋小曼劝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再熬下去,我怕你吃不消。”
“没事,喝完茶就好了,我好久没去店里转了,想去看看,再说,我的行李还在店里放着。”直起身,南宫梓墨努力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给蒋小曼看,鼻尖酸涩难忍,她哽着喉咙控制不住地低语责备道:“你这个人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你只会傻傻地对别人好,怎么就不会心疼心疼自己呢?是不是脑子进水?”
闻言,他愣住。
拿出钥匙丢到南宫梓墨怀里,蒋小曼难得强硬地命令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咖啡厅你几天不管,也不会垮掉,行李我帮你看着,也不会丢,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下班我立刻就去找你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梓墨把钥匙还给蒋小曼,尔后悲哀地解释道:“我心里有事,睡不着的,小曼,我想做生意了。”
“做生意?”她不解:“咖啡厅不是你的生意吗?还做什么生意?”
趴在桌子上,南宫梓墨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从我放弃了写作,经济收入就减少了大半,我觉得……”
“两位,打扰了。”
服务员客气的招呼阻止了南宫梓墨没说完的话,清了清喉咙,他很快发觉蒋小曼的异样并起身推开了窗户通风,捂住嘴,她难受地蹙眉咳嗽,阵阵干呕不止。
南宫梓墨眼疾手快,他迅速地取来桌边的餐巾纸包打开,接住他递过来的纸巾,蒋小曼轻轻地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对着窗户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她恶心反胃的情况才有所缓解,见她的面容恢复了些血色,南宫梓墨才又不安地询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吧?”
放松地吐气,蒋小曼虚弱地点头,她额上的汗水,缓缓地顺着鬓角滑落,南宫梓墨犹豫了半晌,还是温柔地说道:“你喝水果茶吧,黄连茶太苦。”
“有你的心苦吗?”靠在沙发里,蒋小曼半眯着眼眸看着南宫梓墨,见他满脸疑惑,她又继续道:“你不明说,我也知道,从你的表现上,我能看出你其实并不快乐。”
他们认识了十三年,早就把对方了解的透透的,半天等不到南宫梓墨的回应,蒋小曼又笑着承诺道:
“梓墨,我说过,我愿意跟你同甘共苦,肝胆相照,我懂你爱而不得的伤悲,也懂你的难言之隐,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苦我也苦,你甜,我也甜,好吗?”
“小曼,我不值得。”停顿了良久,南宫梓墨才走过去将蒋小曼紧紧地拥在怀里,这么多年的陪伴,要说他对她没有半点感情,也不切实际,只不过他对她,没有爱意。
“小曼,对不起,我不能欺骗你,也不想伤害你,我……”倏地,他的眼中盈满纠结彷徨的泪水,怀中的女人,软体温香触手可及,她的发,扫过他的皮肤酥酥嘛麻,她对他的好,他无以为报懊恼不已。
不想让南宫梓墨太为难,蒋小曼沙哑着嗓音问道:“梓墨,记不记得你说过要补偿我?”
他怔了下,点头:“我记得。”
“那……”双臂搂过南宫梓墨的腰,蒋小曼弱弱地试探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当我半年的男朋友?我们给彼此半年的时间,如果你真的忘不了梁汐颜,我就放弃,行吗?”
“不!这对你不公平。”避开蒋小曼热切恳求的眼神,南宫梓墨断然拒绝了她不合理的条件,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小曼,我只把你……”
“我不想当你的妹妹,从来都不想当你的妹妹!梓墨,我喜欢你啊,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心甘情愿的,就半年,好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总要给我个彻底死心的机会才行啊,只有这样,我们才不用再踟蹰徘徊,执迷不悟地抱着遥不可及的幻想啊。”
她的泪,深深地刺痛了南宫梓墨的神经,一时之间,他也不知所错了。
“……你容我想想,好好的想想。”
“嗯,谢谢你梓墨。”
……
欢迎会结束,回家已是精疲力尽。
洗完澡出来,梁汐颜搬起张玲玲送的大盒子放在床上,拆好严严实实的包装纸,她谨慎地打开了这份神秘的礼物。
哇!
随着透明的磨砂遮挡纸被掀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瓶看样子就很高大上的红酒,玻璃瓶上除了年份的数字可以看懂外,其他的标注都是扭曲凌乱的外国文字,梁汐颜试着用手机的语言转换器翻译,没有成功。
穿着浅灰色的松垮浴袍,江陌城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边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他,梁汐颜赶紧招手求助:“老公,你来看看这个。”
“什么?”江陌城说着直往床边而去,不看不知道,当他读完了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夫人,这红酒哪里来的?”
看他的反应蹊跷,梁汐颜也不敢隐瞒:“是我的粉丝张玲玲送的,就是今天下午见的那个女孩,老公,你怎么了?”
取出红酒仔细地端详,江陌城喃喃自语地嘀咕道:“不对,这不可能是她送的。”
以为他又误会了自己,梁汐颜连忙开口狡辩道:“真的是她送的,她非要送不可。”
取出第二瓶红酒左右查看了一会儿,江陌城否认的更加坚定:“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她送的,夫人,你看那个女孩的穿着打扮怎么样?像是有钱人吗?或者富二代。”
“这倒是没有,她看起来挺普通的。”梁汐颜回忆着说:“她是个大三的学生,还背着书包呢,衣着方面……衣着方面也没有太奢侈的感觉,老公啊,到底怎么了嘛?”
梁汐颜一头雾水。
弯腰将红酒小心翼翼地归整摆好,江陌城义正言辞地跟她说明道:“这是法国某知名酒庄82年的限量版红酒,其价格比史密斯先生的珍藏品还要贵很多,若不是特别有钱的大户人家。是不可能买到的,再说了,这酒来自于法国本土,那个女孩是中国人,对了夫人,你认识她的父母吗?或者……”
他说到一半,又自嘲地摇头:“不会的,你怎么会认识她的父母呢?”
他太震惊了,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