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昏暗的油灯轻轻晃着它的灯芯,悄悄睨着一对儿壁人。
欧阳劲松俯身,左手抽出来撑着床榻一边,右手得了闲,便上前托着阮若水的下巴,把她整张脸托起来,细细地看着。
幽暗环境里,阮若水的脸随着油灯的火苗而忽明忽暗,小巧的鼻翼在脸颊上投下了小片黑色的剪影,精致的像是一幅画。
欧阳劲松轻轻托着她的脸,像是托着自己掌心最珍爱的宝贝,情到浓时,便也无法自拔。
夜色越来越浓,很久不曾下雨下雪的西北的干冷气候,竟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雾气在周围凝做一团,始终不曾散开。
今夜的欧阳劲松,与平日里任何一个他都不相像。不是那个叱咤朝野的太子爷,不是挂帅出征的威风首领,也不是平日温柔似水的王爷。他就是他,深深爱着阮若水的他。
营地早已亮起了挂灯,在雾气蒙蒙的夜里投射出微微光芒。欧阳劲松自回来便在帐子里没有出门,阿拉吉瓦也十分识趣地没有进去报告消息,唤了几个士兵围着营地做巡逻和防护工作,便回自己帐子里歇息了。
自阮若水与欧阳劲松从天羽国的军营里回来,紫月国营地里将士间一直就弥散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说不上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感觉气氛微妙。似乎还有流言传出来,欧阳劲松与阮若水两人,背弃了紫月军信义,私自与天羽国签订丧权辱国的约定,要把整片西北土地划给天羽国,以此保住自己在朝廷里的势力。
流言蜚语散播的速度往往令人惊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当着欧阳劲松的面儿,并没有人敢说出如此言论,但一转身,私下里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散播小道消息。
此前西北乡下有关太子欧阳劲松背弃信义、一心为权的谣言再一次被提及,起先阿拉吉瓦只是当做不知道,偶尔听见了一句两句的,也只是淡淡瞥一眼说话的人,不予什么评论。
但流言蜚语越传越乱,越传越多,让人招架不住。
阿拉吉瓦拄着下巴,一脸无神地想着。
两人直到深夜才结束战斗,战场一片混乱。
欧阳劲松身子向下靠了靠。阮若水累极了,默不作声,只疲惫地躺在欧阳劲松怀里。
欧阳劲松跟阮若水靠的更近一些,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他这才安心,轻声说了句:“睡吧。”
接着随手掀了张毛毯盖在身上,把两个人裹了起来。
阮若水疲惫地闭上眼,眼皮上展现出一阵火红的光芒,似乎在召唤着她走向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