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霖茉并没有多想。
因为楼宛涴听到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什么类似于惊诧的表情。
楼宛涴表现出一副调笑的模样,似乎在遐想她未说完的话里的情境。
这让辰霖茉只觉得自己极其羞赧,双耳都快随之泛红。
这让她就算听到楼宛涴接下来转移开话题,也只当楼宛涴听出了她不想多提这个人。
而楼宛涴这么做,就是好心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再往她让事情说下去。
比起伊伊,楼宛涴做起事情来,显然更懂得顾全大局。
想到伊伊几次三番地打断自己的好事,如果此时真的是伊伊在与她说话,想必早已经和她大战三百回合了吧。
那样一个说话直接粗俗的山野丫头,又怎么可能跟眼前大方淡然的王妃比较呢?!
在与楼宛涴对话的过程中,辰霖茉对楼宛涴的好感是越来越多,已经浮于面上,不加掩饰了。
她此时已经被楼宛涴的为人处世给打动,是真心想要与楼宛涴结交的。
也许,真的是她着相了。
太想要找到那个男人,以至于看到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就想要把那细微的相似关联到男子身上。
可是,如果连这个线索都只是她的妄想,那她该去哪里找他呢?
辰霖茉见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不禁感到迷茫。
楼宛涴看着辰霖茉显于面色的情绪,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辰霖茉骨子里还是那个她曾在御魔森林里见过的小姑娘,有什么心情还是会写在脸上。
辰霖茉来时抱有多大的希望,离开的时候就抱有多大的迷茫。
她也没有心情再与楼宛涴说太多关于那天那人的事情了。
向楼宛涴告辞之后,辰霖茉带着几个木云准备好的食盒一起离了府。
这一日来熠王府求见的人有很多,但基本上都是百里明接待的。
楼宛涴亲自接见的也就两个人,林如雪和辰霖茉。
那些虽然被接待进府里,却没有亲眼见到事件主角的人,自然对楼宛涴的态度有所不满。
她们大多数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很多人就算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
楼宛涴居然连面都没有和她们见一面,自然招惹了不少夫人的埋怨。
她们更是恶意地让人到街边小巷,重伤楼宛涴根本就没有获得学院录取。
而楼宛涴这般故作神秘的样子,都是有意想要迷惑别人,改善她声名狼藉的形象。
楼宛涴本就不怎样的名声在大部分人心中跌落得更低了。
不过身在熠王府的楼宛涴,自然是不知道外面把她传成什么样了。
就算知道了,她其实也不会在乎。
毕竟她本来的名声就没有多好,就算再坏,也并没有影响她如今的生活。
直到夕阳西下,熠王府热闹的景象才算消停下来。
炎胤熠也在这个时间才回到了王府。
刚回到王府的炎胤熠,脚刚进入大门,就见木云已经等在门口。
看见木云这阵仗,炎胤熠就知道楼宛涴今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炎胤熠回自己的房内换了一件家常休闲的长袍,便跟着木云一起去了梧栖院。
楼宛涴房里灯火通明,木云刚把门推开,炎胤熠就看见楼宛涴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很是专心的样子。
青柳就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摇着扇。
“今日如何?”
炎胤熠走进屋子,等青柳退下,和木云一起把门关上之后,缓步走向楼宛涴,轻声问道。
楼宛涴放下书,抬头看着炎胤熠走近的身影,直到他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才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我今日发生的事情,但我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根本无法提到相关的事情。”
楼宛涴耸了耸肩,只是她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穿的衣服很宽大。
做这样的动作,根本不能明显表达她此时的无奈。
于是她说完之后指了指自己的嘴,用两手食指比了个“X”的手势。
历年来的灵武者一直都很神秘。
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灵武者究竟应该如何去修炼。
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拥有的能力是否符合灵武者的条件。
只能是报名以后,凭运气看看自己是否能通过初选和复选。
那些曾经成功进入圣天学院学习灵武者相关知识的人,也从未提到过与之有关联的东西。
而奇怪的是,那些学成的人也在整个赤焰大陆消失了踪迹。
大家的意识里,那些人的存在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真是怪事一桩。
炎胤熠不禁想到了许多,对于灵武者的事情,他也是知之甚少。
如今楼宛涴说了自己无法与人提到这事。
炎胤熠便隐隐想通了其中关节。
一定有人不希望灵武者成为众所皆知的存在。
“既然人家不希望你多说,那便不说。你告诉我,会害怕吗?”
炎胤熠不再多问,比起了解那些辛秘的事情,他更在乎的是楼宛涴此时的感受。
毕竟楼宛涴火急火燎地把他找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楼宛涴乍一听到“害怕”二字,不禁愣了愣。
她睁着圆溜溜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炎胤熠的身上,表现得有些诧异。
这两个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问过她了。
忽然被这么问,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听到这样的关心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只是这话从炎胤熠嘴里说出口,从她心仪的人口中说出口……
她那颗一直独立而坚强的心脏,忽然就变得柔软了许多。
炎胤熠就这样静静地挑眉看着楼宛涴的表情从惊诧转化为柔和,甚至看向他带着一丝依赖的模样。
他很喜欢被楼宛涴这样专注地看着,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
这让他有一种他是被对方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心。
实际上,他对楼宛涴问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平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