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在意那些神色木然的人的死活,毕竟他本来就打算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要是那些人知道,他们所信仰和崇敬的嬉水童子,其实是个无情的人——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真面目,可以毫无忌讳地毁掉广场上所有人的手。
只怕若是需要,他还会让这些人转瞬就失去了性命。
他们所信仰得犹如神一样给他们好处的人,在必要的时候,是需要他们以性命来作为回报的。
知道了这样的真相,是不是很叫人兴奋呢?
黑衣人想到这,不禁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想到他们因为他一点小小的惩罚都已经恐惧得不敢对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若是知道他们被毁掉的双手是嬉水童子一时兴起的杰作,不知道会有怎样好看的脸色。
他真想叫这些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人恢复清醒,亲眼看着他们崩溃绝望的模样。
那样可比他自己动手让那些人死要有趣得多了。
“尔若识趣,速速退去,否则接下来就不会让尔那么轻松应对了。”
嬉水童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无论他说出什么话,都会是以这样的语气。
而他这样的语气,在那些意识模糊的人心中,却犹如天籁之音一般。
嬉水童子的所有命令都要执行,不可被撼动。
这就是他们此时心中的信念。
“老子今日的目标就是你,今日就算你让他们都死了,老子也绝对要把你的真面目都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黑衣人浑身蓄满青黑的雾气,那浓浓雾气缠绕在他全身,就像一副盔甲一样。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顾忌地向帘子伸出手去,更是打算飞快地掀开帘子。
而那些五颜六色的光束比之前还要粗大了许多,四面八方地向黑衣人飞射而来。
黑衣人此时却是一点也不惧,他无动于衷地把轿帘掀开一角。
轿子里最先露出了一双绣着繁复花纹的布鞋。
帘子再要往上升起的时候,那些粗大的光束却转了个方向,在黑衣人面前竖起了一道严实的屏障。
“尔是何人,实力居然如此强劲。吾乃乐善好施之人,从未与人结仇,尔为何如此对吾?”
嬉水童子亦男亦女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只是这一次还夹杂了一些不解和急切的情绪。
因这情绪,那些光束也因此而动荡了些许。
站在外围的楼宛涴他们,亲眼看见了那些人的青丝渐渐地成了白头。
“他们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是要耗尽自己毕生的精力,拼死一博的样子。”
楼宛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已经信仰嬉水童子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居然宁可死,也不原因让黑衣人看到嬉水童子的真面目。
“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和嬉水童子之前洒下的雨露有关。那雨露也许夹杂了什么,附着到了那些人的身上,因此才会对嬉水童子那么拥护。”
楼宛涴一针见血地说道,她之前就一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一直说不清楚,现在看到这些人的情况,她不禁庆幸之前没让楼宛澈接受嬉水童子的祝福。
“是如此吗?怪不得我们都不像那些人那般疯狂,若是我们也失去理智,很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了。”
“你看那些人死去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剩一副皮,那样对涴儿来说,实在不好看。”
楼宛澈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何就跑偏了。
楼宛涴:“……”
现在他们聊的是一个话题吗?
为什么楼宛澈会想到这方面的问题,她有表现出她那么爱美吗?
不过那些人如今的模样真的很像被风干了的干尸。
眼睛瞪得溜圆,证明他们还是活着的,只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
楼宛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但楼宛澈似乎并没有把话说完,只听他又继续开口说道:
“之前听那些人说嬉水童子很有可能已经有了赤灵帝巅峰级的实力,只有比他实力更高的人,才会不受那祝福的效果。”
“那这不是说明,黑衣人不受控制,他的实力还要在赤灵帝巅峰级之上?!若是这样,那究竟是怎样的实力?”
楼宛澈只觉得这样的猜测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虽然见识过黑衣人比他实力强很多,但却从未觉得黑衣人有超过赤灵帝的实力。
本来他还以为,黑衣人顶多就是黄灵皇巅峰级。
若嬉水童子的实力真的如那些人所说的那般,黑衣人该有多恐怖?!
如今实力强劲的人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他一个绿灵王中阶的人,在炎麒国里也算是个高手。
如今出门在外,却到了动不动机会被人挟持,或者被人打个重伤都无法还手的地步,真是世风日下。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吧,刚刚那人说对嬉水童子不敬的话,这个镇子就会倒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楼宛涴对于自家大哥的侧重点感觉有点头疼,只能耐心地把话题引导回来。
如今黑衣人和嬉水童子已经算是杠上了,而这些广场上的人,就算活下来,身体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到时候黑衣人和嬉水童子之间谁输谁赢还没有定数。
毕竟嬉水童子可以利用沾到他洒下的雨露的人。
那些形成了屏障的灵力光束,即使那些灵力本身的主人倒下了,光束依然还在。
这就说明了那些光束已经属于嬉水童子的能力。
这样的异象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就连楼宛澈这样在赤焰大陆土生土长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那那个人往那边去到底是去找谁了?那个方向可不是去往圣天学院的方向,难不成这个城镇还有比黑衣人实力更强的人?”
楼宛澈顺着楼宛涴的话,回忆起刚刚大喊大叫的那个人,不禁冥思苦想起来。
其实他心中一直觉得有股异样。
那就是之前被黑衣人打成重伤的那几人,还有扶着他们离开的那些人,就那么幸运地躲开了这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