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宛涴刚刚专注着和楼坑坑说话，都忘了普殷的存在。
现在忽然听到普殷的声音，楼宛涴忽然感觉到背脊涌上一股凉意，有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
“你这是在养小鬼吗？”
楼宛涴说出了她心中最真实的疑惑，比起祭祀，她更觉得是她所认为的这样。
【宿主，这是这个异世中，巫师祭祀的禁术。通常是为了控制住某一个人，找到拥有这个人的气息的活物，然后泡在浸了拥有贪欲的人的血液的池子里。】
【泡个七七四十九日左右，只要那活物染上了池子的颜色，就成功了大半，直到那活物完全变黑，那个被控制的人也会完全地失去自己的意识。】
【若是那个被控制的人实力太过强大，巫师还会将那活物克隆出一个复制品，让它每年都吸收一次人间的欲望，当那些欲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的血液就是活物最滋补的良药。】
【这样的祭祀也会加快抑制住被控制的人的意识，直到被控制之人完全失去自我，那这个活物就会融化于池子里。】
楼坑坑不带丝毫感情地描述着恶心的场景，明明那声音如此机械，却让楼宛涴恍若身临其境一般。
不知怎么的，楼宛涴莫名觉得楼坑坑所说的场景，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喂，我在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普殷见自己回答了楼宛涴的话，她却一副没听到的表情，而且那表情还十分难看，好像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这让普殷感觉不快，有种想要把楼宛涴踹到那池子里的冲动。
楼宛涴被普殷的声音唤回神，这才回应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
要不是楼坑坑说的话让她感兴趣，她也不至于没有听到普殷的声音。
“我说，养小鬼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看到这些，有什么感觉？”
普殷白了楼宛涴一眼，只当她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十分不耐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恶心。”
楼宛涴不知道普殷想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她刚才听到楼坑坑说的那些话，恶心就是她现在所能想到的。
“除了恶心，还有呢？”
普殷却不打算就这么让楼宛涴敷衍过去，而是走近她，追问道。
“没了，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想让我看到这些，然后吃不下饭？”
楼宛涴摇了摇头，而后不满地说道。
“那你再用神识看看。”
普殷却没有搭理楼宛涴的吐槽，继续穷追猛打。
“……”
楼宛涴见普殷如此执着，有些无语。
只是既然普殷都这么说了，想必这里还有什么她之前没有看出来的东西。
而且先前奕白自从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无论她唤它多少声，它似乎都像沉睡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楼宛涴不再去想普殷究竟想让她干嘛，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神识之上。
展开神识之后，楼宛涴并没有看到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只是她的心脏却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刺痛。
随着她的神识蔓延开来，慢慢地覆盖到池子周围，那股刺痛也衍生成了钻心的疼痛。
虽然疼痛难忍，但楼宛涴为了不让普殷察觉到她的异常，她的面上一直没有改变过一丝表情。
只是她也没有因为这股疼痛收回自己的神识，反而仍在不停地扩散，直到她的神识覆盖了她的视线所能看到的所有景象。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楼宛涴恍惚间看到了池子里的东西像是正在睁开眼睛。
之前楼坑坑说那像是干尸一样的东西是活物，楼宛涴还无法相信。
现在看到这一幕，那长长的缝隙正缓缓地打开，她知道楼坑坑并没有说错。
等到那丝缝隙完全打开的时候，楼宛涴看见了一双诡异的重眸。
那双瞳眸有着红黑双色，黑色外围包裹着艳红如血的色彩。
它的视线明明没有移动，但楼宛涴却莫名地感觉它正在看着她，让楼宛涴有种发毛的感觉。
紧接着，楼宛涴就看到了那活物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挑，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
楼宛涴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拽紧了似的，让她产生一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楼宛涴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普殷感觉到楼宛涴的神识已经消失，便急忙追问道：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之前楼宛涴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根本无法确定楼宛涴会不会如他所想那般，被这个地方承认。
“……还是和之前一样。”
楼宛涴缓和了一下，直到不再有刚才那样的感觉，才声音平静地开口回答。
“你说的是实话？！”
普殷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与不解，迫不及待地上前，双手扣住楼宛涴的双肩，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着楼宛涴的表情。
“我为何骗你？”
楼宛涴挑眉，故作不解地反问道。
在看到楼宛涴一直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丝毫没有变过，普殷才失望地松开了手。
在不知道普殷的目的之前，楼宛涴怎么可能会告诉普殷她真实的感受。
普殷可是卖了她都不会有丝毫不舍的人，她要是还那么傻地听他的话，那她还配成为一名特工吗？
普殷沉默了一会儿，楼宛涴在这安静的空隙中，又开始打量着池子里的东西。
这究竟是为了控制谁而设的，而且她展开神识之后，反应为何会那么大？
普殷又一直追问她有什么感觉，难不成她就是那个被控制的人？
她的实力那么弱，就算真有人花费力气，为了控制她而做出这么耗费精力的事情，只怕那池子里的东西早已经变黑了。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吗？”
楼宛涴见普殷一直沉思着，怕他等会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看穿了她，她便赶紧找话题问道。
实际上，她并没有她对普殷所说的那般对这里感觉到那么恶心。
因为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更加恶心的场面，只是她不想让普殷觉得她对陌生事物的表现，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大家闺秀。
虽然她在普殷的面前，一直表现得有些超出大家闺秀的人设，但谁不知道她十三岁以前也是个声名赫赫的人物，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既然存在，自然有存在的理由，问那么多做甚？”
普殷回神，语气不耐地回答着楼宛涴，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
“……难不成你对这个地方还有其他的想法？呵，我差点忘了，你可是个狡猾的丫头，刚刚若是想要骗我，也不是不可能。”
普殷似乎真如楼宛涴所想的那般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变得有些讳莫如深，说出的话也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若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不觉得好奇，那才是真的奇怪吧？不过若你这样想，能让自己好过些，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宛涴听到普殷这么快就察觉出不对，心下不敢有丝毫放松。
因此她面上没有露出一丝慌张，而是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普殷仿佛认定了楼宛涴就是在骗他，对于楼宛涴说的其他话，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呵，今日是第一次，待到下次过来的时候，你就算想藏也藏不住的。”
普殷眼里透着一丝了然的光芒，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再打算和楼宛涴把时间耗在这里。
只见他一手拎起楼宛涴的后领，脚步飞快地带着楼宛涴往原路返回。
楼宛涴省了自己走的功夫，脑子转得飞快。
普殷说下次还会带她来，那就是说明这个地方对于普殷来说极其重要。
如果她真的被认定对普殷来说没有什么用，而她又知道了这么个地方，怕是不可能再在普殷眼前安全地活下去了吧？
看来她不能再表现得与这个地方完全没关系，只是这件事还是得等普殷下次带她来之后再决定如何去做了。
看普殷完全不打算告诉她来这的原因，楼宛涴认为其实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是能得到什么好处的地方，说不定还会危害到她的性命。
看来普殷一开始会收她这个学生，是早有打算。
一个导师对学生打起这样的歪心思，学院难道都不曾发觉？
想到历届的灵武者行踪诡秘，甚至根本无人知其行踪，楼宛涴心中十分怀疑他们其实是因为遭遇了不测。
没想到，她为了完成淘宝系统任务去报个名上学，却碰上了这么不靠谱的导师。
这个系统，果然不能对它有太多的期待。
看来想要享受系统里的好东西，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得有那个命。
楼宛涴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就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地面，浑身冻得忍不住冒起鸡皮。
楼宛涴站稳之后，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此时已经回到了那冰天雪地的地方。
“现在开始，你自己想办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