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青柳跟在楼宛涴身边的时日久了,受了楼宛涴平时的言行举止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地接受了男女平等的观念。
她如今也觉得,若是女子活得像她家小姐一样,一定很自在逍遥。
只是她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就算了,像她这样卑微的身份,哪有资格去实现这样的事情。
“是,王妃说的,奴婢自然是记在心中的。”
“……启禀王妃,熠王传话,今晚要留宿梧栖院。”
楼宛涴和青柳说着话的时候,不期然地就听到门外传来下人敲门的声音,那人边敲边扬声说道,话语里带着一丝讨好与喜庆。
这可是炎胤熠第一次派人来给梧栖院传话,可以算是梧栖院的大喜事了。
这意味着梧栖院里的主子是被王爷所重视的,这奴才自然想要讨好楼宛涴了。
楼宛涴本还以为今晚会如同平常一样过去,毕竟也不知炎胤熠会在宴会待到几时。
这个时间已经是亥时,平日里早就已经是楼宛涴熟睡的时间,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真的等来了炎胤熠的通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越不希望什么发生,就越招惹什么。
楼宛涴自然不会知道,炎胤熠其实早就已经来过她的院子。
炎胤熠会到梧栖院来,本也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只可惜……
炎胤熠出现的时候,恰好是青柳向楼宛涴问出那句话的时间。
此时的炎胤熠正好就站在楼宛涴床侧的窗边,自然地就听到了楼宛涴所说的那番话。
楼宛涴嫌弃他的那番话,他也是尽数听到了耳中。
他如果没有听到这番话,还不知道,楼宛涴原来不仅是想与他保持距离,更是讨厌他会打破她的生活。
看来楼宛涴这是明确地表现出,把自己当成这里借住的客人而已。
难道,楼宛涴对炎笠焓就那么情深意重,还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到炎笠焓身边吗?
或者,楼宛涴只不过是想欲擒故纵,想要表现出与其他女子不同的独特一面,好赌一赌他会不会对她感兴趣?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炎胤熠此时静静站立在窗边,他的鼻息相较于平常而言有些粗重,面色更是覆上了有些异于常人的红霞。
他的体内更是有一丝燥热在不停地游走,这感觉让他生厌,虽然被他强压下来,但却无法让它完全地消散。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沉思,那深邃的眸光愈发幽深浓郁,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只是很快他就离开了梧栖院,不多时就有人来梧栖院传话。
她不是不希望自己去梧栖院给她惹麻烦吗?
那他偏要让整个梧栖院的人都知道,他来过。
他就等着看楼宛涴会遇到什么麻烦,等着对他唯恐不及的楼宛涴找他求助的那一天。
他要让楼宛涴知道,只要他不允许,她是不可能避得开他的。
经过那名下人的传话,炎胤熠要来梧栖院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王府,在每个下人心中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楼宛涴待在房内自然是愁眉苦脸的,而青柳在一旁也只能沉默地注视着楼宛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只是王府内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他们都一致认为楼宛涴能得此殊荣,一定已经在精心打扮,等着炎胤熠上门宠幸了。
“……青柳,你说我现在派人去传话说我已经睡下了,王爷会不会就不过来了?”
楼宛涴自欺欺人地向青柳问道,自然是得到了青柳摇头的答案。
向来只有王爷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去或留,怎么可能会管王妃愿不愿意呢?
“罢了,青柳,你去给我找几件厚实的衣裳,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楼宛涴叹了口气,眼里已经是认命地接受了现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信她搞不定一个连接吻都会脸红的王爷?!
不到一刻钟,当炎胤熠打开楼宛涴所在的闺房的时候。
就看到了端坐在桌旁,酷暑夏日,却穿着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像颗球一样的楼宛涴。
在烛火的映衬下,楼宛涴的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捂热的。
就这么怕他会碰她吗?
呵,炎胤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想他在大殿里参加那所谓的宴会的时候,还有人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强塞于他,而给他下药。
他为了不让炎胤煌对他有所怀疑,自然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把这媚药如数吞入肚中。
在别人把他带到那名女子所在宫中的房中时,他便让囹把他带了回来。
至于会与那名女子欢好的男人,自然有囹去负责。
到时就算炎胤煌想以什么罪名扣在他头上,当场去捉奸,也无凭无据了。
只是没想到,回到自己府上,自己的夫人倒是对自己避之不及,这不是一个荒唐的笑话吗?
若是让宫商羽知道楼宛涴这么排斥他,只怕早就笑弯了腰,念叨着他原来也有被女人嫌弃的这么一天吧。
楼宛涴见主角出现了,便站起身给炎胤熠行了个礼,衣服穿得太多,行礼也显得身子笨重了一些。
但是这厚实的衣服,倒是让楼宛涴多了些许安全感。
炎胤熠唇边勾起一丝淡淡弧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摆摆手,示意楼宛涴平身,也示意青柳退下。
青柳下意识地看了眼楼宛涴,见楼宛涴点头,便再次行了礼,退了下去。
“……夫人,不觉得热吗?”
炎胤熠在青柳把门关上之后,便走近楼宛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夏日早晚温差有些大,我身子骨弱,倒觉着这样刚刚好暖和呢。倒是王爷您看起来喝了不少酒吧,我让下人煮了点解酒汤,您喝点,会感觉舒服些。”
楼宛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和炎胤熠的距离拉开,拿起桌边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来,放到了炎胤熠所在的桌前。
此时的炎胤熠面色在烛光之下显得红润异常,楼宛涴只当这是因为喝酒喝上了头,于是才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