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容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孟凡袖口中的那一个白白的小狐狸,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子辰这一行人应当是找到了九尾狐的藏身之地,只是看样子这群人应该是得手了,不然这只小狐狸也不可能跑出来这么久那只九尾狐还不出来寻找。
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只九尾狐应当有万年的修行了吧,被子辰这群人抓去也算是他们侥幸。
只是不知道子辰这群人知不知道九尾狐应当用朱砂镇住,若是不知道的话,恐怕抓到的那只九尾狐也会逃走。
不过到时候那只九尾狐肯定回来找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自己正好可以抓一对。
屋外的风雪依旧是在飘着,一栋极小的屋子里却十分的暖和,孟凡抱着这只小小的九尾狐竟有些怀念家乡。
回去就可以见到陆韵了,想必她一定也会十分开心遇见这只小狐狸吧。
西秦都城,姬沫此刻已经住进了以前杨帆住的护国将军府,这里虽然被火烧的一片狼藉,可是经过翻修这里却变的无比富丽堂皇。
姬沫轻轻抚摸着将军府里的大门,有些怀念冷宫里那萧条的大门。
果然,她这人还是太怀旧,就像是到现在都放不下文政一般。
“西秦将军,王上赏赐的东西都已经放进了仓库,要不要清点一下。”一个小侍女端着一个账本问到。
姬沫有些无奈,她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怎么堆放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不必了。”姬沫冷冷的说到。
这个小侍女是文政专门派过来的,可是姬沫还是可以看出文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从管家到煮饭婆全部都是文政精心挑选的。
一个个的恐怕都在私底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汇报呢。
“将军,这里面有王上赏赐的青铜剑,将军就不想去看一看嘛。”那个侍女提醒道。
姬沫原本正在喝着茶看着院子里的雪景,本无心关心这片宁静以外的任何事可是听到这侍女说到那青铜剑也是忍不住打起了兴趣。
“青铜剑铸造成本极高,而且非一般工匠所能铸造,但一旦铸成便是任何东西都折不断打不败的。”那个侍女自顾自的说道。
“王上赏赐了您杨帆将军昔日的战甲,如今又给了您这珍贵的青铜剑,当真是无上的荣耀。”那个侍女说到。
听到这个侍女如此说姬沫本还想去看一眼的心直接消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人多嘴,可是文政给她派来的这个侍女实在是有些多嘴,姬沫心中倒是想着把这个侍女给直接换掉。
“知道了。”姬沫语气冰冷的接着话,是个明理人都能看出来姬沫不情愿和她说话,可是这个侍女却如同个话痨一般。
“王上从来没有对一个将军如此上过心,竟然还在这个将军府里修了温泉药浴,就是想着能够给将军治疗身上的伤。”那个侍女再次说到。
“我身上的伤?”姬沫反问道。
“王上怎么知道我身上还有伤?”
姬沫以这个霁越的身份作的这一个将军,按理说文政应当认不出她来,初次见面怎么就知道她有伤在身呢?
那个侍女面色顿了顿,神情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结巴了片刻道:“身为武将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王上这也是为将军着想。”
姬沫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侍女是在用理由搪塞她,当即站起身道:“带我去看一看那把青铜剑。”
那个侍女以为姬沫可以就此错过这个话题,忙不迭的领着姬沫向那个收容文政封赏物品的仓库走去。
姬沫虽然被杨帆领进家门过,可是她仅仅只是在这里洗过一次澡便被杨帆给领到了练武场,然后便是经历各种漂泊,再也没能回来过。
姬沫倒是有些怀念曾经住在文寒府里混吃等死的日子了,虽然过得奢靡,可是不得不说这种什么都不用去关心去管的日子当真是好。
“将军,这些便是王上赏赐的珠宝。”那个侍女首先拿出那一箱子珠宝对姬沫说到。
姬沫瞥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打赏下人正好合适。”
那个侍女的嘴角抽了抽,要知道韵妃娘娘都没有资格获得过王上赏赐的这些珠宝。而这新封的护国将军竟然要用这些珍贵的珠宝打赏下人。
“青铜剑呢?”姬沫问到,她此行来就是专门来看这个青铜剑的,可不是来看这些无用珠宝的。
那个侍女注意到姬沫冰冷的态度意识到自己有些热情过度。
她也没有办法,被挑选到这个将军府做这新封的西秦将军的贴身侍女时,王上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西秦将军,宫里的韵妃娘娘也特地找过她。
她要是把西秦将军给得罪了估计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青铜剑在这里。”那个侍女注意到姬沫话语里的不悦,赶紧跑过来把青铜剑给递了上来。
青铜剑的剑鞘也为青铜所制,上面熔铸着一些奇怪的铭文,一看便知是人间的真品。
姬沫把剑握在手里,在一瞬间她竟然隐隐约约感觉到文政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西秦国里崇尚武将之风,可是也是注重门第等级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封赏的将军,君王打赏一些是可以,可是打赏多了,未免有些让人心里觉得怀疑。
“王上送这把剑时说了什么吗?”姬沫问向那个小侍女,绑着丝带的眼睛丝毫抵挡不住姬沫眼神中的凌厉。
那个小侍女愣了愣,很疑惑道:“王上什么都没说啊。”
“青铜器有着很大的象征意义,即便是王上不说那么也有着自己的蕴意。”姬沫冲那小侍女说到,抽出青铜器的剑刃在烛光地下细细观察。
青铜剑泛着寒光,剑身上映照着姬沫有些模糊的脸,有些扭曲。
“我要去王宫见一下王上。”姬沫把青铜剑收回剑鞘冲那侍女说到,径自向屋外走去。
“今天安定王会回宫,将军去可能有点不大合适。”那个小侍女追过来说到,况且这西秦将军是想要穿着这身便服去见王上吗,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见王上也不能带着刀剑,这是对王上的大不敬。可能会被杀头的。”那个小侍女跟在姬沫身后很紧张的说到。
这西秦将军简直就是性格古怪的出奇,竟然对王上这般的不尊敬,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尊敬。
“那里来的那么多规律!”姬沫不屑的冷哼一声,若是有人想要刺杀,就算是不能带刀上殿也一样会想办法给杀掉。
那个小侍女见自己阻挡不了,也不敢去违背姬沫,便急吼吼的跟了上去,这个将军可真是倔强。
司容和孟凡与朔方三人骑着马慢慢走进了西秦王宫,朔方一下马边直接奔到了皇宫的禁卫军处开始整理自己在宫里的事物。
虽然文政找人顶替了他的位子,可是毕竟还是有些机密的事物等着他来处理,尤其是他在路上听说王上新找来了一个西秦将军。
虽说还未谋面,但朔方从这些西秦子民的闲言碎语中就已经头大了。
乳臭未干的少年,才多大年纪就给封做了西秦将军,虽说都说这个西秦将军面容俊美,可是战场上带兵打仗之事怎么可能是从容颜上看出来的呢。
司容和孟凡一起在朝乾殿外面等着,司容面带着柔和的微笑,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带有的愧疚或者是惊慌。
虽然两个人之间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孟凡却觉得无比的尴尬,这一路走来司容没有再提起捕捉九尾狐的事,可是孟凡却能察觉到司容那时不时向他飘来的审视的目光。
袖口里的小狐狸不安分的在袖口里钻来钻去,孟凡轻轻的拍了拍表示安慰。
西秦一年四季分明,可是今年的冬天却委实比以往要冷了很多,这种夹杂着狂风的雪花砸在脸上冷进了血液里。
这只小狐狸来自雪山,自然喜欢风雪,这风雪的气息已经让这个小狐狸躁动了起来,它多么的想要出去玩一玩雪啊。
“怎么了?”司容问到,一双幽幽的眼睛看向孟凡,带着些许审视。
“无事!”孟凡回答道,赶紧拍了拍袖口里的小狐狸示意它老实一点。
小狐狸有些不情愿的把脑袋重新缩了回去,司容嘴角勾起,看了看外面的风雪道:“雪下的可真是大啊,西秦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孟凡被司容这个不着调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道:“是啊,雪真大。”
“听说雪越大罪恶就越多,看来西秦今年的罪恶有些多啊。”司容说到。
孟凡听到司容这么说陷入了沉默,的确,罪恶有些多,战场上厮杀与哭喊声在耳边回荡,层层叠叠的沾满血液的尸体踊跃在脑海中。
“当然,还有一种传说只流传在北燕,就是雪域九尾狐走过的地方都会迎来飘雪,看着这风雪的程度,若是真的有九尾狐,那么应当也快来了吧。”司容说到,一双泛着灵光的眼睛让孟凡的心仿佛被揪起来一般。
孟凡不再搭话,看着这越来越大的雪心里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远处宫门口慢慢走来一人,孟凡瞪大眼看着那个冒着风雪走来的身影觉得无比熟悉,想要看的真切,可是这大的把眼给遮住的暴雪实在是让他看不清那人的真实面容。
姬沫走的飞快,不消一会便来到了朝乾殿门口,手中握着的青铜剑和那一身的白色纱衣和这满天的飞雪融为一体,浑身散发着的清冷之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姬沫斜眼看了司容和孟凡一眼,满眼疑惑这两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不过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多问。
“安定王!”姬沫冲司容点了点头,特地把声音压低。
司容一直注视着姬沫,目光幽邃的如同结了冰的深谭,幽邃的化不开。
“西秦将军看起来好生眼熟。”司容说到。
“像极了我曾经的一名故友,只是她是一个女子。”司容说到。
姬沫冷了冷脸色,直起身子像是一颗松柏一般笔直的站在风雪里面,冲殿门口的密卫说到:“我要见王上,麻烦通报一声。”
那个密卫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司容和孟凡,这两人也算是九州之内的大人物,可是王上知道两人没有完成任务时心里也是非常生气,整个人的低压气场足以把人直接给杀死。
“这个密卫先前已经为我两人通报过了,王上好像是心情不好,并不想见。”司容走到姬沫跟前说到,那双幽邃的眼睛此刻就像是老鹰一般,仔细的打量着姬沫的脸。
虽说面容已经变了,而且找不出任何瑕疵,可是这股气质和姬沫实在是太像了。
“我现在就要见!”姬沫斩钉截铁的说到,直接有些暴力的推开那个密卫,提着青铜剑就向朝乾殿里面冲了进去。
那个密卫想要去阻拦可是在瘦瘦弱弱的姬沫的跟前却始终不敢下手,此人的气场实在是和王上有的一拼,看来就算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反对她做西秦将军,他一出面也能全部解决了吧。
“西秦将军不要这么冲动。”司容一把拉住姬沫劝到。
姬沫有些烦躁,面色不善的看向司容,那被丝带绑住的眼睛若是司容能够看见的话一定会被镇住。
“你拉着我做什么?”姬沫一把甩开司容道,真是走到哪里都有这个人,阴魂不散。
司容笑了笑道:“不能带刀入殿!”
这句话说的简单利落,可是姬沫并不会去遵循。
“让他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子里穿了出来。
姬沫看了看司容,微微皱了皱眉把青铜剑攥紧走进殿内。
清冷的大殿里没有烧任何火炉,屋外的冷气涌进大殿里使这个大殿更加的冰冷,冰冷的闻不出一丝丝的人情味。
文政并不是不想点火炉,只是他习惯了这种冰冷,可以让头脑清醒,可以让他血液不再沸腾,更能静下心来好好的去批阅奏折。
”有什么事?“文政问向姬沫,手里的奏折却始终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