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直接向南楚使者走过去想要仔细问问南楚使者这个对西秦大不敬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注意到朔方向这走来,南楚使者收起脸上的笑随即便转身离开。
“头儿,这个南楚使者未免太过分了,竟然敢公然这么口出狂言,要不要直接抓起来问罪。”朔方身后的那个侍卫在后面说道。
朔方看着南楚使者远去的背影掺杂在众多藩国使者之间,若是给直接抓起来,恐怕会让周围的藩国使者怨声四起吧。
“不必,我去告诉王上便可。”朔方说道,认为这件事还是直接让西秦王来解决比较好。
朔方急匆匆的处理好北燕那两个刺客留下来的烂摊子,赶紧向朝乾殿走了过去,还未走到朝乾殿的殿门口便远远的看见柳若寒一袭黑衣的倚在朝乾殿门口的柱子上。
朔方一时间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走进去,毕竟柳若寒在这那么姬沫肯定也在这里面呀,他若是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打扰了这两个阎王爷岂不是要他的命啊。
“既然来了何必再退回去?”柳若寒看到朔方要走,突然冷冷的开口道。
朔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又走了回去,柳若寒也是一个狠角色,当初死的那么透,这次竟然又复活了,朔方并不是不待见柳若寒,而是忌惮,这个柳若寒身上的气息和那个南楚使者如出一辙。
“王上,臣有事禀告。”朔方在门口说道,并没敢直接把门给推开。
听到殿里听安静的,想来这次这个西秦将军应当是挺老实的,并没有去怼王上,想到这朔方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说话者是姬沫,听语气是不怎么好心情。
“朔方,我问你,西秦除了我谁还有资格去攻打北燕?”未等朔方走进屋子姬沫便直接一连串的问道。
朔方一脸黑线,瞬间都想直接再原路返回。
抬头看了看西秦王,后者则是眼神冰冷的看着朔方。
“朔方,西南瘴气之地缺一个守边官吏,你倒是挺合适的。”文政冷冷的说道,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朔方额头微微冒汗,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这两个苦命冤家不由得有些怨恨,两人的事何必牵扯上他呢。
“这……这个西秦倒不是缺将军。”朔方犹豫了一下说道,他的这句话这么中肯,想必应该谁都不会给得罪了吧。
姬沫面色有些难堪,两眼略带怒意的看向文政,文政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姬沫,颇有胜利者姿态。
“王上可是答应过臣让臣去带兵攻打北燕,如今为何会突然让孟武做主将?”姬沫一把拍在桌子上质问道。
“本王答应将军的事自然会履行,只不过将军不满意这个后卫将军的位子本王也是没有办法。”文政不缓不慢的说道去。
朔方听到文政这么说险些没忍住给笑出声。
后卫军只不过是弥补军,孟武带去了大半的军队去与北燕开战,想必也轮不到姬沫上战场了吧,当时王上答应姬沫前往北燕时朔方就觉得王上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答应。
“你笑什么笑!”姬沫被文政憋了一下看到朔方又这么笑出声,不由得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一般。
朔方听出了姬沫话里的怒气,赶紧整理好面部表情冲文政禀告道:“南楚使者口出狂言,对西秦很是不服,臣怕生出什么祸患,特地来禀告王上。”
朔方冲文政说道,想着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若是不在意也会成为一件不好的事,就如同当年南楚只不过是扣押了王上作为质子多加虐待,王上如今独大,对南楚镇压正是最为厉害。
果真,文政听到朔方这么说面色果然阴沉了几分。
“让文寒王爷去南楚边疆驻兵。”文政道,这句话让姬沫和朔方后背都惊起一层冷汗,莫非这是要去攻打南楚?
是不是有些草率。
“王上,如此草率驻兵南楚有些不大合适。”姬沫开口劝道:“还行王上三思而后行。”
朔方被姬沫这句话给惊了一下,王上做事向来是经过精密谋划的,既然想要驻兵南楚边境,那么一定是提前就想好了吧。
“西秦将军这么说是想要亲自镇压南楚吗?南楚之地山灵水秀倒也是适合西秦将军这种忧国忧民的人去欣赏放松心情。”文政不经意的说道。
听到有关于南楚的消息姬沫面色停顿了一下,耳畔似乎又想起了南楚使者说的那一句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文政看到姬沫脸色变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无事。”姬沫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我先回去了。”
文政看着姬沫远去有些慌张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问向朔方道:“她和南楚使者见面了?”
朔方想了片刻,今天王宫有些混乱,可是却不见姬沫的身影。
“应当是没见面。”朔方答道。
“将军先前被南楚使者给绑架失踪过,难免会对南楚有些芥蒂。”朔方安慰道,王上的猜疑心越来越重了,还真是要好好的应对着。
文政眼眸幽邃,幽幽的看着朔方,半晌道:“这些日子你就先替本王去一下南楚吧。”
“看好南楚使者。”文政说道,姬沫和南楚使者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姬沫体内有南楚公主的毒丹,想必南楚使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姬沫。
南楚使者此时已经到达了南楚,沐浴后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巫人袍,一身暗紫色的宽大袍子密密麻麻的绣着奇异的符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半分慵懒的从怀里拿出姬沫的那一缕头发,放在鼻尖上轻轻的嗅了嗅。
“这个茉莉花香气可真是纯。”南楚使者勾起极显风情的嘴角笑了笑,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你说姬沫的这缕头发能炼多少个巫人呢?”南楚使者突然转身看向自己身后那个带着面具的青衣女子。
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听到姬沫这个名字,紧紧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变的有些可怕,仿佛要从眼眶中爆出来一般。
南楚使者见到那个女子如此模样眼里微微漏出些许讽刺。
“你知道你轮到这种田地是为何吗?”南楚使者开口问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姬烟晴。
“不是因为你不够她半分美,也不是因为你嫁的人没她半分厉害,而是你的心性,就像是一个田地里的石头,暴躁强硬且没有任何本事。”南楚使者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姬烟晴听到南楚使者这么说心里虽然万分生气,可是却不敢顶撞她半丝。
看到姬烟晴那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十分的鄙夷。
“原本想用你来炼制成姬沫的巫人,想着可以替你报仇,没想到你和姬沫性子完全相反,就算是可以变成她的样子也是会在第一时间被识破。”南楚使者说道,手里捏着的姬沫的那半缕头发又从姬烟晴面前拿了回来。
“我可以改,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我最了解她了。”姬烟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南楚使者的衣袍哀求道。
“只要是能杀了她,只要是能推翻她都可以,我可以变成她的样子。”姬烟晴急切的说道。
南楚使者后退几步,有些嫌弃的躲开姬烟晴的手,皱了皱眉。
“这个痛苦你承受得起吗?你和姬沫血脉相通,可即便如此把你炼制成她的巫人成功率也是极小,你知道失败会怎么样吗?”南楚使者微微低头问向姬烟晴,伸手直接一把解开了姬烟晴扣在脸上的那个面具。
姬烟晴飞快的唔上脸躲到一边,可是那没了皮的脸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去,猩红且皱缩的肉糜露在外面格外的可怕。
“比你现在的样子还要可怕千万倍。”南楚使者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随手又把手上的面具甩给了姬烟晴。
“无所谓,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还怕能变得更糟糕吗?”姬烟晴轻轻摸向自己的脸,可是随即眼里就充满了厌恶。
“如此就好。”南楚使者笑了笑,拿出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凑向了姬烟晴。
姬烟晴被这明晃晃的利刃给吓的连连后退,南楚使者一把按住姬烟晴的脖颈把姬烟晴紧紧牵住。
“想要报仇自然要付出代价。”南楚使者声音冰冷的说道。
“若是连剥去脸上烂肉的勇气都没有,你又如何能承受得住我的炼炉的火焰?”
姬烟晴听到南楚使者这么说眼里多了一份挣扎去,看着这锋利的剑刃他心里多少是无比的恐惧。
“可……可以!”姬烟晴的语气变的骤然坚定起来。
南楚使者也没再手下留情,直接切了下去……
姬烟晴觉得自己的脸在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疼,像是旧肉剥去新肉重生的疼痛。
一根根的头发来自于姬沫,此刻正插在姬烟晴的头顶处,慢慢的插进了姬烟晴的头中央,一股黑血汩汩地流出,就像是糜烂的腐肉一般。
“姬沫!”姬烟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接受千万只毒蛇猛兽的撕咬,这撕心裂肺的疼痛时时刻刻像是要要了她的命一般。
“姬沫!我定要你比我惨上千万倍!”姬烟晴握紧手掌恶狠狠的说道。
南楚使者在姬烟晴身后冷眼看着,神色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惊慌。
按照常理来说,炼制成巫人不该是这个样子啊,难道是要失败?这股黑血来的实在是不正常。
南楚使者微微粘过一点钱,凑到鼻尖处问了问却是一股茉莉花的香气,茉莉花的香气里掺杂着一股腥臭味去,实在是怪异。
“难道是两个在融合?”南楚使者疑惑道看向姬烟晴,却惊讶的发现姬烟晴的脸正在去慢慢长出新的皮肉。
南楚使者有些兴奋,凑近几分,炼炉里的火焰却把南楚使者逼退几分,姬烟晴头顶漏出的血液流进这炼炉里激起了更大的火焰,刚刚长出来的皮肉因为这个炼炉的火焰悉数融化。
姬烟晴惨烈的哀叫着,在炼炉里挣扎着起,想要把脸上的火给打灭,可是却不见这火败下去半分。
南楚使者眉头紧皱看这炼炉里的姬烟晴最终是叹了一口气。
“以活人炼制巫人也亏你下得去手。”一声悦耳的男音在炼炉的顶端响了起来。
“你一个祭祀怎么来这里了?可真是有失远迎。”南楚使者眼神冰冷却带着七分忌惮的看着向她慢慢走来的左祭祀。
左祭祀没有理会南楚使者眼里的提防和防备,慢慢走近还在炼炉里的姬烟晴忍不住冲南楚使者道:“就你这个道行还想要去炼制活的巫人可真是不自量力。”
南楚使者因为左祭祀的这句话心里有些怒气道:“当初天师也是以活人炼制无人区,既然天师可以成功我为何不可以?”
左祭祀瞥了一眼那一脸愤愤不平的南楚使者冷哼一声,伸手直接探进了火炉里,把插在姬烟晴头顶的发丝直接全部给拔了出来。
“一根足矣,盛极则衰,这么多根当然是要她的命啊乾。”左祭祀丢下那几根头发说道。
被丢在地上的头发落地便化成了一滩血水,乌黑的血液浓稠的可怕。
果然,在拔出这几根头发以后姬烟晴逐渐停止了去挣扎,火炉里的火焰也慢慢消散下来,姬烟晴身上的浓黑的血液不再流出,相反一股茉莉花香慢慢的从这个火炉里弥散出来。
南楚使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刚刚她废了那么多功夫可最终还是失败,这个左祭祀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动了几下便成功。
当真不愧是西秦的祭祀。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南楚使者问向左祭祀,此人轻易不出关,若是出关那么便一定是大事。
左祭祀也没有打算继续饶馆子,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块满是血丝的玉蝉,直接递给了去南楚使者道:“这块玉佩记得戴在这个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