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寒这么说,姬沫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淡然道:“你是想要谋权篡位?”
文寒听到姬沫这么说,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道:“我只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个西秦的王位不一定都是他的。”
姬沫感觉自己的头一阵眩晕,心里的寒意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
“也罢,你想要如何和我无关。”姬沫道:“你我早就已经没有了瓜葛,你以后做什么我自然无权干涉,自然,我做什么也还希望你不要去干涉。”
文寒低垂下眼眸,从马上跃了下来,走到姬沫跟前道:“我会让那被南楚使者抓住的密探一口咬定南楚相国私通西秦的这个事实,到时候南楚使者和柳若寒就会掌握政权你便呆在南楚吧。”
“如此甚好。”姬沫道,转身便要离开。
“司容私底下已经背叛了西秦,联通了南楚使者,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切莫被他算计了。”文寒冲姬沫的背影喊道。
“司容不是被封做了安定王了吗?他难道还想着复国?”姬沫转身问道。
东齐的势力早就已经溃散,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复国?
“他原本是想要推翻文政,于是我便和他一起联手准备对付文政,可是不成想他这个人两面三刀,竟然在私底下又勾结南楚使者设计来暗算我,那日的军营夜袭便是他偷偷带走了守卫,让南楚使者趁虚而入。”文寒对姬沫说道。
“他若是去了南楚,势必会对你有所动作,到时候,你一定要留心,千万不要被他所算计。”文寒提醒道。
姬沫轻轻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文寒,若是你成为南楚的王你还会留下文政吗?”姬沫问道。
听到姬沫这么问,文寒苦笑问道:“倘若是夺位失败,你觉得文政会留着我的性命吗?”
当然是不会,姬沫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文政是绝对不会把任何一个觊觎他王位的人留在这个世上。
也罢,西秦的事她本就不该去管,更没有资格去管。
姬沫冲文寒轻声笑了笑道:“希望你我两人不会在战场上相见。”
文寒看着姬沫离去的背影心中无比的惆怅,寒风吹过遮住这轮明月,姬沫那晃眼的白衣隐匿在黑夜里。
但凡是有脑子的杀手就不会穿着白色的衣衫在这黑夜里行刺,姬沫明明知道却还穿着白衣,恐怕是为了引起文政的注意吧,如此煞费苦心置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看来他还是没能忘了文政。
“王爷,我们该怎么复命?”一旁的士兵跑过来问道。
文寒看了一眼这些倒在地上尸身已经凉透的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就地掩埋,不必禀告王上。”
文寒骑上马,在这处地势较高的山岭处正好可以看见那远处的军营,想到姬沫来到这里蛰伏仅仅只是为了文政,文寒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姬沫会到南楚的王宫,此刻南楚王宫里灯火通明,此刻明明是深夜,可是南楚王朝之内所有的官员都过来了,这冷清了许久的议政殿此刻被那不停抱怨的官员给占据。
“你说这南楚使者深夜把我们给叫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听说是抓到了相国大人的把柄,迫不及待的想要拉相国大人下马呢。”
姬沫站在大殿的柱子后面,偷听着这些大臣的谈话。
“如今整个南楚恐怕也就只有相国大人能够和南楚使者争一争锋芒,你说这两个人彻底撕开脸,我们到底是倒向谁呢?”一个大人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问道,眼睛不断的飘向身边的那些大臣,试探着他们心里所想。
“我们只不过是普通臣子,自然是依附于更强的一个,如今西秦大兵压境,我们也没有必要去为了所谓的君子道德去牺牲自己的仕途和生命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应付着,姬沫看向这些大臣,倒是觉得十分的面生,支持南楚使者的那些人都来到了大殿外面候着,那些支持相国的人全部都被南楚使者给私底下派杀手给杀死了。
殿里的这些应当就是那些意见中立的人吧,南楚使者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些人到底归顺于谁吧。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殿在南楚使者带着相国进入瞬间安静了下来。
“诸位大臣,此次深夜把各位大人们叫来也是情势紧迫,不得不叫诸位大臣来一起定夺。”南楚使者说道,拍了拍手。
殿外的士兵听到动静,压着浑身是血的相国大人和那西秦密探走了进来,柳若寒在后面面无表情的跟着,冷冽的目光在大殿之内的诸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
大殿之内的诸位大臣看到这浑身是血的南楚相国纷纷是惊恐地后退,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南楚使者。
这相国大人怎么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今南楚王已死,虽然料到朝中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却不曾想,这个变化竟会如此之大。
看到柳若寒那面容冰冷的扫视着众人,那些臣子不由得有些畏惧。
“相国大人通敌叛国,勾结西秦妄想为自我安危而置整个南楚于不顾!”南楚使者站在大殿的最中央对周围的大臣说道。
“我今夜将相国还有他身边安插的西秦密探给捉住了,诸位大人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南楚使者问向众人。
周围站着的那些南楚大臣看到南楚相国的惨样,纷纷觉得自己汗毛倒竖。
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如果他们不去站在南楚使者的立场上严惩相国大人,恐怕日后那被砍去双手,浑身是血的在大殿之间蠕动的人就是他们了吧。
“相国身为南楚位高权重之人竟然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其余的大臣也都纷纷附和。
南楚使者见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倒未必,南楚使者说相国大人通敌叛国可有证据?无凭无据仅凭一面之词就如此冤枉相国大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个大臣站出来指责道。
姬沫倒是十分的敬佩这位大人,敢于直言,只不过直言的不是时候。
果然,南楚使者听到此人反对的话语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慢慢的走到那位大臣跟前道:“这位大人可是说我冤枉了相国?”
“正是!”这个大人毫不犹豫的说道,身后跟着的那几位臣子也跟着附和。
南楚使者瞥向这个大臣及他身后的那些臣子,眼神很是凌厉。
“这个西秦的密探可是亲口承认了!他承认正是他传递相国和西秦之间的书信,”南楚使者指向这个跪伏在地上的西秦密探说道。
姬沫看向这个密探,若是没有文寒的同意恐怕这个密探到死都不会承认吧,这次的确是多亏了文寒。
“这个密探自然是可以屈打成招,南楚使者的手段很多,让一个人背叛自己的主人,想必也是很有手段的吧。”那个大臣反口把那南楚使者给怼了回去。
听到有人如此胆大的反驳自己,南楚使者不怒反笑,道:“依照大人这个说法,相国大人无罪,本使者倒是罪过不小了?”
姬沫看向那个臣子,没有丝毫的畏惧,这身傲骨倒是让姬沫有些佩服,只可惜得罪了南楚使者,即便是再怎么傲气,恐怕也不得不低头吧。
只可惜此人看不透,抛开相国大人背叛国家不说,就算是他能逃过此劫,单凭那断了的双手就算是想重回朝堂也是十分的困难呐。
这个臣子如此袒护相国不是跟南楚使者素来不和就是跟这个相国沾亲带故。
“陆大人说的对!你这个妖女就是妄想毒害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夫既然栽倒了你的手上,也没有机会再去守护这南楚的万代江山了。”
南楚相国痛声大呼,姬沫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十分的震撼人心。
“得了吧相国大人!”姬沫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你说你冤枉我可真是没觉得。”
“虽然早知道你会投奔西秦,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急,更没想到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承认,当真是把老骨头。”姬沫鄙夷的说道,伸手把怀里的那一个火竹给掏了出来丢在南楚相国的身旁。
“之前我们捉住你时,你便是用的此物来给西秦通风报信,还好我们撤离的快,不然被活捉的可就是我们了!”南楚使者说道。
“这个火竹可是在你的身上搜出了好几个,并且这种火竹只有西秦才有,你若不是和西秦勾结怎么可能会有这个火竹!”南楚使者质问道。
南楚相国看着这被搜出来丢在地上的火竹,面色惨白,之前的据理力争也全部消散。
周围的这些臣子见状知道南楚相国必死无疑,更加坚定的站在了南楚使者的立场上道:“相国大人,竟不想你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我等看错你了!”
“人证物证俱在,相国大人还是认罪伏法吧。”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柳若寒冰冷的说道,周围臣子纷纷看了过去,虽说柳若寒从未养在王宫,而是做刺客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可是浑身散发的这种王者气息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忽视。
“我通敌叛国又如何?有什么资格让我认罪伏法?你不一样是欺骗先祖欺骗满朝的文武百官吗?”南楚相国努力直起身子冲柳若寒吼道。
“我告诉你,西秦的晴妃娘娘早就已经告诉我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虽然是周南王室的血脉,虽然可以用你的血液开启天门加冕为王,可你终究只是个女子,我们南楚自建国以来就没有过女子为王的先例!”南楚相国站起身义愤填膺的说道。
周围的大臣听到南楚相国的话面色中都多了几分狐疑和难以置信,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柳若寒,可是却被柳若寒一记眼刀又给杀了回去。
“女子又如何?我们要的只不过是王室血脉,只不过是那能开的了南楚天门的血液。”南楚使者说道,周围的大臣竟然没有一个出来阻拦和反驳的。
天门?那又是什么?
姬沫看向柳若寒,心里却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注意到姬沫那审视的目光柳若寒把眼睛瞥向了一边,姬沫知道柳若寒一定是故意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姬沫感觉得到,这隐瞒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相国大人已经认罪可,那么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了。”南楚使者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南楚相国,多年来的竞争对手终于给打败了,这个南楚都是她的了。
这种感觉真好,南楚使者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来人呐,把相国和其党羽全部给关押到天牢,等到天亮了就拉出去斩了!”
命令一下,早就埋伏好的士兵纷纷持剑上殿,把相国和那以陆大人为首的几名官员纷纷给拖了下去。
在周围站着的那几名官员看到这阵势纷纷额头冒汗,原来南楚使者早就做好了打算,不归附于她的人都活不到明天。
“夜已深,大家都散了吧。”南楚使者冲大殿上剩余的官员说道:“三日后的登极大典,还希望各位大人多多帮助才是。”
等到臣子散尽,大殿终于又重归了往日的安静,姬沫看着柳若寒开口想要问清那天门的事,可还未等姬沫走几步那柳若寒便直接走出了大殿。
看来柳若寒是决心要隐瞒自己这件事,想必她想问也问不出什么吧。
“使者,天门是什么?”看到南楚使者还未离去,姬沫赶紧走上前去追问。
听到姬沫这么问,南楚使者犹豫了片刻,随即笑了笑道:“没什么,还是不要问的好。”
姬沫被南楚使者和柳若寒给弄的心里越发好奇这个天门。
看来这两个人早就已经商量好隐瞒自己天门这件事,以后无论她怎么问应该都不会有结果吧。
或许她可以去南楚相国那里去问一问究竟,虽说南楚相国可能不会说,可是那一身傲骨的陆大人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