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南楚公主的名义嫁给你,你别去攻打南楚如何?”姬沫道。
话音刚落,文政脸上的笑意慢慢退散,眼底的光芒最终熄灭。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文政的声音陡然冰冷起来。
“你觉得跟你和亲我有什么好处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和亲!”文政冰冷道,心中怒火中烧。
她万万没想到姬沫竟然会为了南楚来嫁给自己,打着和亲的由头,真是玷污了这场爱情,与他自己而言,姬沫此举无疑于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丢在地上碾压,让他变的一文不值。
“跟你和亲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吗?本王会为了你去对一个本就该灭亡的南楚手下留情吗?”文政一字一顿的说道,把姬沫心里最后的幻想都给打破。
“你不爱我了吗?”姬沫傻傻的轻声问道,突然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在碎裂。
“本王何时说过爱你?”文政嗤笑道。
姬沫呆愣在原地,就像是在奔向自己最爱的东西即将要把自己最爱的那样东西抱在怀里时,被人当头一棒打回了起点。
是啊,文政的确没说过爱她。
“也罢,之前算是我自作多情了。”姬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泪水上涌却被姬沫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文政拂袖背过身去,不再看姬沫伤心的样子。
“和南楚联姻对你不是没有好处。”姬沫压制住心底的悲伤继续冲文政说道:“你看看西秦的子民都在渴望和平,停战了西秦便可以趁机休养生息,把之前吞并的国家兼收并蓄。”
“这次停战正好也就当作给西秦缓冲的平台了,若是和亲西秦的子民一定会去更加拥护你的。”姬沫道,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的卑微过。
“姬沫,停不停战是我的事,攻不攻打南楚也是我的事!”文政断然道。
“我!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姬沫眼中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在了地上。
“你说你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可是你又为何会在诸位大臣面前说要处置我?”姬沫质问道:“莫非是你发自内心的想要处置我吗?”
“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诸多无奈也都是骗人的吗?”姬沫冲文政喊道,心里悲愤交加。
文政沉默不语,可是双拳却紧紧的攥了起来,青筋直接蔓延了半个臂膀。
若是姬沫能换一个方式来要求和他成亲他一定是非常的开心,可是为了南楚,姬沫竟然要和他和亲!
如此的贬低自己,怎么让他开心?
“你退下去!”文政怒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宣召你不许进来!”
姬沫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向文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她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你要杀了我对吗?”姬沫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去,有些狼狈的问向文政去。
“你听谁说的?”文政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
“朝中大臣不都这么的说吗?”姬沫道:“文梁都告诉我了,你已经答应了。”
“答应处死我了。”姬沫伤心道。
文政看了一眼姬沫,叹了一口气。
“朔方!把她关进落霞殿内,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探望!”文政冲朔方命令道,声音很大,几乎震碎了姬沫的心脏。
朔方听到动静匆匆忙忙的从殿外冲了进来,看到双目通红的姬沫顿时是明白了过来。站在原地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文政!既然你如此绝情,我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你,那么但愿你能找到心仪的王后。”姬沫擦干脸上的泪水道。
现在文政应当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吧,既然要死,那么便与南楚共存亡,即便是死,她也不想再死在这让她数次落泪的西秦。
姬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落霞殿,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文梁看到姬沫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王兄还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攻打南楚统一九州是他一直想的,让他就这么的放弃实在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文梁安慰道。
“当真是绝情!”姬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文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旁边的包裹道:“王兄对你说的狠话多半也都是气话。”
“王兄对你绝对是真情,不然又怎么可能会让我把这这去往南楚的包裹给收拾好?”文梁把包裹递到姬沫跟前说道,话语里也有诸多的无奈。
姬沫撇了一眼那满满当当的包裹,心里还是一阵酸楚。
“回南楚吧。”姬沫一把抓过那沉甸甸的包裹向门外走去,文梁赶紧跟了上来,接过姬沫手中的包裹。
“我想要跟姐姐一同去南楚。”文梁抱着姬沫的包裹说道。
姬沫满脸狐疑的看向文梁,觉得这次再见到文梁,文梁改变了很多,和之前那单纯的少年郎完全不一样了。
“去往南楚的路途遥远,我也是想要保护姐姐。”文梁在姬沫的注视下说道,不敢再去看姬沫的眼睛。
“你是西秦的王爷,尽管还没有写进王室宗族的系谱中,可你也不能这般随意的和我一同去南楚。”姬沫拒绝道。
“难道你就不怕像我一样被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吗?”姬沫说道,不在理会文梁,独自向殿外走去。
“我还是回到南楚比较好,在西秦指不定又被人给安插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给陷害!”姬沫有些气愤到。
文梁低下头,实在不知接下来的话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虽说西秦王答应了西秦的各个大臣,以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把姬沫给处死,可是在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西秦王便找了一个和姬沫模样相像的女子进宫。
究竟为何会这么做,大家心里都明白,无非是想要有人替姬沫死去来堵住这悠悠众口。
“姐姐,你可知这个包袱是王兄为你准备的?”文梁冲姬沫背影喊道。
“这个包袱是王兄让我给你的,里面有给你的信,让你去了南楚交给南楚的新王,还让我一路护送你回南楚。”文梁全盘托出。
“王兄说,日后会让我带你再回西秦。”文梁道。
姬沫突然呆愣在原地,看向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个包裹,忍不住动手把里面文政给柳若寒的信给翻了出来。
“姐姐!这封信是给南楚新王的你不能看!”文梁扑上去拦住姬沫,好似是十分担心姬沫会偷看那封信。
“罢了,不看了。”姬沫见文梁那副着急的样子,也不打算再继续为难文梁,把信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里。
突然大殿外面传来了一阵钟声,悠扬古朴却让姬沫想起了战场上的肃杀景象。
“姐姐,我们快走吧!”文梁听到外面的钟声,拉住姬沫就想要向门外走去。
“为什么?”姬沫抓住文梁,疑惑道。
“这个钟声是有什么蹊跷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慌乱?”面对姬沫的疑惑,文梁一时间有些支吾。
“王兄……他给你找了一个替身,那个钟声响起正是处死那个人的时候去,各位大臣都会过去压阵,我们趁这个时候出城不会被发现。”文梁冲姬沫解释道。
“王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姬沫问向文梁。
文政行为反常,之前有国相和太后威胁时,文政就时常这般身不由己,可是现在能威胁他的人又是谁?
“姐姐,再不走可就给王上添乱了。”文梁拉住姬沫说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王上做什么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再添乱了!”文梁道。
为了给姬沫把身份洗白,王上费了多少心机他是不知,可是姬沫若是再这么的墨迹下去,姬沫是真的没有机会再回到南楚了。
“走吧!”姬沫抓起包裹道。
等到了南楚把这封信交给柳若寒再做商议吧。
西秦王宫祭祀台四周围满了人,祭祀台最高的地方一把金灿灿的龙椅在阳光下格外的招眼。
“王上,姬沫呢?”一旁的左祭祀问向文政,身后的南楚使者已经完全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祭祀台上跪的那个人不就是姬沫吗?”文政淡然的说道。
左祭祀不屑的笑了笑,靠在后座上,看着祭祀台上那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虽然那个女子的面容被人故意用灰涂了,可他仍旧是能看出来这女子绝非姬沫。
“王上可真是下得去手。”左祭祀道。
“要知道炼制长生不老药可缺不了姬沫呢。”左祭祀缓缓道,端起身旁的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此话怎讲?”文政看向左祭祀,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
“长生不老药和姬沫有什么关系?”
“姬沫吃了九尾狐心脏炼制的丹药,她的心脏就相当于九尾狐的心脏。而这心脏正好是炼制长生不老药所必须的。”左祭祀冲文政解释道。
“王上是想要如何选择呢?”
文政摸向自己的心脏,他也吃了九尾狐的心脏,为何就偏偏要用姬沫的呢?
“王上是九五至尊,倘若是把自己的心脏拿来炼制长生不老药,恐怕也没命去享受吧。”左祭祀像是看出了文政心里所想的一般。
祭祀台上,刀起刀落,鲜血溅了一地,左祭祀似乎是有些不忍的扭过了头去,道:“可怜了一个女子,又是白死了。”
那个替姬沫死去的女子被拖进了祭祀台已经点好的火堆里,直接丢了进去。
“王上,你看底下的那些臣子可都是看的津津有味。”左祭祀指了指祭祀台下的臣子冲文政说道。
“王上统一了北燕东齐,收各国有志之士,可是这有志之士可都心里怀念着自己的故国,虽在王上手下俯首称臣,可是转眼间就在背地里算计着到底该怎么去推翻王上达到复国的目的。”左祭祀缓缓的说道。
文政突然觉得自己头痛,左祭祀说的这些也正是他担心的,今日这些大臣逼着自己来处死姬沫,他日就会拥戴别人起来取代自己。
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吧。
“王上已经养虎成患了,是时候清理些毒牙了。”左祭祀拍了拍文政的肩膀道。
文政淡然的看向祭祀台底下的群众,文寒冷冷的与文政对视,周边围了不少大臣,看来这次在南楚,文寒可以说是声名大旺。
“她去哪了?”文寒走到文政身边轻声问道。
“那个女子不是她,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文寒冷冷问道,心里却十分的焦急。
自从文政把姬沫带到了这西秦王宫,他便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安插在了王宫之内,若是文政伤姬沫分毫,那么便来一个鱼死网破。
索性刚刚他认出了那个被杀的女子不是姬沫,不然的话恐怕就被文政以谋反的名义给处死了吧。
“她死了。”文政道,与文寒四目相对。
“现在正在燃烧。”文政指了指身后的那正在燃烧的烈火冲文寒说道。
文寒面色很难看。怎么也没想到文政会这么的回答。
“去把你安插在王宫里的废物都给我撤走!还不够闹心的。”文政略带嫌弃的说道。
“给你兵马是让你带兵打仗,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就自相残杀!如何有资格做得了这个西秦的王爷。”文政道,这是他第一次呵斥文寒。
文寒面色差到了极点,周围的大臣纷纷看向文政和文寒,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要闹哪一出。
“人已经处死,各位大臣应当都满意了吧,适时候离开了!”文政道,环顾四周,无一个大臣敢和他对视。
“是!”文寒低头恭敬的说道,竭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愤怒。
文寒退了下去,周围的大臣也都跟在文寒身后走了大半,文政看到这个景象,心里不由得更是气愤了几分。
“朔方,文寒在朝中究竟是掌握了多少势力?”文政问向身边的说放弃,面色阴沉的让朔方都觉得害怕。
“回王上,朝中新纳的官员和之前追随国相的旧臣,此刻都和文寒王爷来往密切,只是也没有任何证据。”朔方道。
“王宫的禁卫军多多少少也和文寒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是杂乱,一时间也调查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