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男人把秦末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皱眉道,“我们是时小姐外公派来接她放学的,你是老师,学生家的私事应该管不着吧?”
管不着?
他管的太着了好吗?不然当老板安排他来学校是做什么的?教书育人?开玩笑!
秦末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痒痒的很,他好久没有打架了,今日倒是个练练手的好机会。
时小艾侧头看着秦末,眼中满是疑问,秦老师怎么了,突然间如此兴奋……
好像迫不及待地要英雄救美和对方打干一仗的。
等等——
她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秦老师知识渊博,气质儒雅,性格和善,活脱脱的学霸文化人!干仗什么的他怎么能Hold住呢?
想到这里,时小艾走上前一步,直起腰神,单手护住秦末,眸光清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道:“他是我的老师,你们别为难他,不就是去见那个女人吗?我你们回去就是了。”
闻言,两个男人皆是一愣,随后喜笑颜开的说,“那就请时小姐和我们走吧。”
不说司老先生嘱咐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时小艾用强,就说时小艾可是司墨寒的人……他们也是惹不起啊。
司少刑让她回老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推辞也不是那回事,正好今日司欣也在索性的就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时xiao……同学。”秦末差点脱口而出时小姐,垂眸看着护着他的时小艾很是黑线的揉了揉眉心。
陆弋给的数学老师人设不对啊,当初就应该当体育老师,他现在说不定就可以左手打飞一个,右手踹残一个,轻轻松松的完成任务。
时小艾回头笑着对秦末道,“秦老师你别担心,他们不是什么坏人。”
秦末:“……”
“我们走吧。”
“好的时小姐,请上车——”
这……
秦末无可奈何的看着时小艾坐上了‘贼车’,这下子可热闹了!
忧心的同时拿出手机给司墨寒拨了过去。
——
车里。
时小艾先给接她放学的司机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让他们先回去,随后又找到备注:最最最爱的三叔,拨了过去,电话拨通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通话中?
算了,三叔忙完事情就会给她回拨过来的。
医院这边。
陆弋听说时小艾被司家的人接走,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医院。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名女医生战战兢兢地给司墨寒拆石膏。
“老板!”陆弋愣了一瞬,惊慌道,“老板你后背和胳膊伤的严重,现在还不能拆石膏啊!”
司墨寒抬头瞥了一眼陆弋,清冷着声音道,“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可是你的伤还没彻底痊愈,伤筋动骨一百天,眼下这才多少天……”陆弋为难的道,眼睁睁的看着司墨寒越来越冷的脸,声音哽咽了下,硬着头皮劝导道,“我知道你担心时小姐,但石膏不拆也不耽误什么,拆下后万一日后留下了后遗症那……”
“够了!”
司墨寒厉声打断陆弋的絮叨,阴沉着脸色,说,“最后说一遍,去办出院手续!”
凌厉的眸光仿若是淬着寒冰的刀片,陆弋浑身一抖,不敢在说些什么没用的话,转头马不停蹄地去办了出院手续。
司墨寒看着门口,墨色的眸底一片冰冷。
一直以来,他念在时家和司家同小艾有那么点血缘的关系多次的忍让、退步,可最近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来骚扰、打小艾的主意,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司家。
“时小姐请——”
黑色的宾利停在司家的门前,保镖下车帮着她打开车门。
时小艾抱着书包下车,抿着唇把书包重新背上,刚踏进门里的时候,就见到宽敞的道路两边排列着一群的女佣,看到她后纷纷的低头问好:“小小姐欢迎回家!”
时小艾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本能的退后两步,惊魂未定时,就见着最末端的一名女佣小跑着进别墅里,一边走一边还嚷嚷着,“小小姐回来了,小小姐回来了……”
“……”
时小艾黑线的看着眼前这波操作。
司少刑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欢迎她,是怎么个意思?
回家?小小姐?
多么陌生又略带讽刺的五个字。
时小艾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扣着肩膀上的肩带,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鞋面。
“时小姐?”身边的一个人催促道,“司老先生和您的母亲都在里面等你,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时小艾:“……”
怎么办,突然地有些后悔,她不想进去了。
不想见到司欣,不想看到那张和她有三分相似的脸。
说起来长相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可笑的。
都说儿肖母,女肖父,她的外貌同时伟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就是司欣,她也是才勉强的眉宇间像了那么三分。
也难怪,从小司、时两家都不喜欢她。
当初司欣和时伟离婚,要把她留在时家,时家一听那是千百个不肯,最后还拿出了她的长相来说事,说她长的不像时伟,怀疑她是司欣和别的狗男人生下的,司欣气坏了,双方大吵一架后,就一人扯着她一个胳膊带着她去医院抽了血,做起了亲子鉴定。
最后亲子鉴定出来,证明她确实是时伟的孩子,时家却又耍起了无赖,无视白纸黑字的DNA检测报告,单单拿着她的长相说事……
往事不经意的涌入脑海,身边的保镖连着叫她催促了好几声,时小艾才抬头直起身子,深深的吐出一口郁气。
偏头看了一眼保镖,抿着唇,语气清冷的道,“走吧。”
“爸,我求你别说了,我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办,小艾她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的一块肉……”
“得了吧!我警告你最好好好的对小艾,不然你从今往后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司少刑眼睛一亮,看着门口走进来的时小艾连忙的站起身子迎上前几步,“小艾你回来了!”
时小艾淡淡的开口道:“外公好。”
“好、好。”司少刑看着时小艾一脸的欣慰笑容,全然没了往日的严肃样子,言笑晏晏的道,“上学一天是不是累坏了?厨房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稍后可要多吃点……”
时小艾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司少刑,然而余光却不受控的往沙发的方向瞥去。
司少刑站在时小艾面前,自顾自的说了好多话,然而时小艾一直都一副疏离冷漠的脸。
司少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岔开话题道:“咳……我前几天就让人给你布置了一间房间,准备了一柜子的新衣服,日常用品也很齐全,你先上楼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我喜欢穿校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饭?作业留了很多,我得早些回去。”
司少刑苍老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失落。
果然是他以前这个长辈做的太差劲了,伤了的心,是需要时间的愈合治疗的,他现在是真心地想要弥补时小艾。
在心中低叹一口气,勉强的扯了一抹笑道,“好。”
“你下去告诉厨房准备开饭。”
“是。”
“小艾你先把书包摘下吧,陪着外公在沙发上坐坐聊聊天……”
司少刑想要亲手去接时小艾身后的书包,时小艾皱了下眉头,往一旁躲了躲,自己摘下书包,淡淡的道,“不麻烦外公,我自己来。”
司少刑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讪讪的收回手,对着一个佣人吩咐道,“去准备一些水果和糕点。”
“好的。”
时小艾在离着司欣最远的一个地方坐下,二人斜对着,司少刑坐在主位上,三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多很大,空隙中充盈着的都是尴尬。
时小艾抱着书包,玩着书包上的挂链,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司欣一次。
司欣看着时小艾,几番的欲言又止。
她可以明显的感觉的到时小艾对她的敌意和排斥,只是……
司欣向司少刑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司少刑板了板脸,回了司欣一个冷眼和警告。
司欣缩了缩脑袋,犹豫半天才略带艰难的对时小艾开口道,“小艾……你最近生活还好吗?”
司欣这个问题问的生硬至极,但也不怪她,毕竟她从生下时小艾后就完全没有尽到过一点的母亲职责。
不止如此,曾经的司欣还因为受不了时伟在外面接二连三的找女人,有一阵子经常打骂时小艾。
时小艾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时伟花大价钱在一个拍卖会上给一个女明星拍下了一枚戒指,那次,司欣把正在睡梦中的她不由分说地拖出了卧室,扔在了游泳池里!
她被呛了几口水,捞上来后,司欣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之后不解气,随手抄起一瓶红酒就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穿的是睡裙,肩膀上被砸的立刻泛了青色,玻璃碎片在她蝴蝶骨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现在那处伤疤已经消失了。
司墨寒收养她的第一天就带着她去了医院全面的检查了身体,身上的大大小小伤痕都被抹去,好像是童年那些悲惨的遭遇都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医疗的器械只消除了她身上的伤痕,心上的,怕是只有心脏停止了跳动那一天她才会感觉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