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兰谢恩站起，低头目视脚下，没有去看上面人。
直到那太后主动对她说：“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她方才抬头，也第一次看清，这位厉害的太后究竟长什么模样。
和电视剧里那些太后一样，咱们这位太后看上去也颇有些年纪了，不过因为保养得当，相较起同龄人，皱纹和白头发确实少很多。
只见她头戴凤冠，身穿明黄凤袍，精致的妆容勾勒出一幅颇有威严的面相。
此刻她端坐于凤座之中，微笑当中，依旧不失上位者的高傲与端庄。
卫芷兰在暗暗打量太后的同时，太后同时也在打量她。
早听说卫芷兰在卫家处境艰难，如今一看，倒不是空穴来风，哪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会穿得如此破破烂烂入宫觐见？
只是，这丫头的眼神……莫名让她想起了裴怜烟。
那个贱人！
她们母女俩还真像，连眼神都一模一样，还有那只紫色的眼珠，也都一样透着不祥。
想到裴怜烟，太后暗暗攥起了拳头，锋利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肉当中。
卫芷兰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太后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一丝恨意，而且是咬牙切齿的那种恨意。
难道是原主惹过这位太后？
不可能啊，就原主那种棉花性子，别说她惹别人了，就是别人惹了她，她也只会忍气吞声，又怎么可能会胆子大到得罪太后？
卫芷兰还在思索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原主真的不小心得罪过这位太后的时候，太后的神情已然恢复了正常：“到底是卫家的女儿，出落得还真是亭亭玉立，倒有几分你娘当年的模样。”
裴怜烟？
卫芷兰不由奇怪。
没头没脑的，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卫芷兰不动声色地直视着凤座中的太后，微微一笑道：“太后谬赞了。”
太后冲她招了招手：“过来丫头，坐到哀家身边来。”
她可以拒绝吗？
卫芷兰内心表示强烈拒绝，面上却依旧顺从的缓步上前。
宫人去内殿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太后的凤座旁，卫芷兰刚一坐下，太后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手腕处的黑色刺青翻出来，顺势轻轻抚了上去。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卫芷兰的后背。
她不自在地想将手抽回来，太后却拉的紧紧的，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盯着她的刺青，失神呢喃道：“真是可惜了，你母亲若是在世，看到你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白龙的声音同时在卫芷兰脑中响起：“靠，这个老妖婆好吓人啊！她别是魔怔了吧！”
巧了，卫芷兰也有这种感觉。
她总觉得这位太后有点神经兮兮的。
“太后娘娘，您想说什么，不妨开门见山吧。”卫芷兰不是傻子，太厚当着她的面一再提起裴怜烟，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不得不让她怀疑是故意了。
她倒是直接。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放开她的同时，方才那副慈爱的嘴脸也一起不见：“你可知道，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卫芷兰闻言眉心紧蹙。
她怎么会说起此事？
的确，当年裴怜烟故去的十分突然。
那时原主还小，知道的不多，只隐约记得，那日裴怜烟突然被贤妃召入宫中，因裴怜烟与贤妃素来交好，故而大家都未觉得有何异常。
可当天夜里，宫里便传出贤妃的死讯，裴怜烟的尸体随后也被送回了卫家。
据负责运送尸体的宫人说，是有刺客闯入贤妃寝宫行刺，裴怜烟以身相护，不幸牺牲。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贤妃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就罢了，裴怜烟作为灵厨，有双灵力护体，怎么可能轻易被杀？
卫鸿泰当时也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连夜入宫面见先帝，可他回来之后，便下令所有人不许再谈论此事，连带着贤妃被刺一事也被压了下去，禁止任何人追查。
之后，宫里迅速为贤妃发了丧，而卫鸿泰也对外宣称裴怜烟是急病而亡。
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早已被岁月所掩埋，成为了过眼云烟，除了当年的一些旧人，再没有人记得。
如今仔细想来，这当中确实有诸多蹊跷。
太后突然提起此事，难不成，她知道裴怜烟的死因？
“太后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你应该记得吧。”太后招了下手，一旁的宫人碰了个红木漆盘上来，当中摆着一个物件，因被红布盖着，看不清楚是什么。
卫芷兰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后。
太后抬手扯下上头的红布，一把通体透明，泛出七彩流光的巴掌大的小刀出现在卫芷兰面前，刀柄上还刻有一个显眼的图腾，和卫芷兰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幻影刀？
卫芷兰一下子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就在奇怪。裴怜烟走后，这幻影刀也跟着一并失了踪迹。
外头的人都以为幻影刀在卫鸿泰或者是她手上，事实上，连他们都不知道幻影刀到底在哪里，没想到竟然在太后这里？
卫芷兰不由仔细打量起这把传说中带有神力的幻影刀。
你还别说，这刀是真漂亮，刀身精巧，刀刃虽不锋利，却隐隐可见寒气在当中流动，就好像用上等琉璃精心打造出的艺术品，只一眼便叫人挪不开眼。
而且不知为何，卫芷兰看到那把幻影刀的时候，冥冥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体内灵力也跟着蠢蠢欲动。
她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还不等碰到，那张红布便重新盖了下来。
卫芷兰不由恍惚了一下，脑中嗡的一声，一些模糊的光影搅得她大脑一片混乱。
白龙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声喊她：“喂，臭丫头，你没事吧？”
卫芷兰却只能听到一大片尖利刺耳的蜂鸣声，体内灵力也控制不住的向外翻涌。
她这是……怎么了？